李莲花从樊楼掌柜的那里得到消息,这段时间汴京可能不太平,所以两人都没往外跑。
这一日,得知盛明兰替嫂子海氏,去给身处宫里的盛纮和盛长柏送些吃食和衣物,明阳便自告奋勇的陪她去。
明阳不是头一次进皇宫,不过这一世还是第一次,一路上他和盛明兰也没到处看,只是跟着小太监,一路往盛纮他们待的地方走去。
盛纮和盛长柏此次留在宫中,是为了册立太子一事,他们负责誊写文书,如今已经在宫中待了好几天了,海氏嫂嫂担心新婚丈夫,又因盛长柏离开前说让她照顾家里,所以这送餐的事情,就落到了盛明兰的头上。
明阳提着食盒和盛明兰到的时候,盛纮和盛长柏看到两人,还挺意外和惊喜的。
特别是听到其他同僚夸奖的时候,盛纮那脸上的笑容,使得眼角的细纹都加深了几分。
就在盛纮他们吃到一半的时候,明阳耳朵一动,忽然听到了些不同寻常的嘈杂之声,那声音中还夹杂着打斗声,可皇宫内怎么会有打斗声?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皇宫内行凶?
思绪在明阳脑中飞快旋转的时候,远处的动静也越来越大,恐怕用不了多久,房内的人都会听到。
就在这时,那位带他们来的小太监从门外进来,眼中带着些许疑惑。
在场人中,当属盛纮的官位最大,而且也是明阳和盛明兰带来的吃的,所以盛纮当仁不让站起身,来到那名公公身前,恭恭敬敬,客客气气的弯腰拱手,道:“公公!一会儿还要劳烦公公再一趟,送我家儿女出宫!”
那位小太监本就是看准了时间过来,听到盛纮这样说,直接道:“我算着,两位也是该走了!”说着又像是想起了什么,连语气都带着些不解,“但不知怎么的,我发现宫门无人值守,叫了半天,也没有人来开门!”
这话一出,除了明阳,在场的人全都愣住了。
“正午关宫门,可是前所未有啊!”盛纮追问。
在场的别的官员也是一脸的不解,纷纷附和。
“对啊!这大中午的关什么门啊!”
“是啊!”
“真是奇怪!”
明阳倒是没有不解,而是站在窗户边,竖起耳朵,仔细辨别那些越来越大的声音,那声音逐渐分为两批,其中较为嘈杂的声音,逐渐向着东南方向移动,东南方向,要是明阳没记错,应该是官家所在的勤政殿。
另外队人马却是直接向着后宫方向而去,看来是要去抓宫妃当人质。
这皇宫,今日怕是乱了!
只不过那些事情都不管明阳的事儿,说明阳冷血也好,无情也罢,这种皇帝更迭的大事儿,若不牵连到自家人,明阳是不会管的,而且也管不了。
好在盛纮他们待得地方离勤政殿远的很,一时半会恐怕也不会有事儿,而且他们是文官,职位也低,就算被抓也不会被当做杀鸡儆猴里面的鸡,没什么生命危险。
因为宫门被关,明阳他们暂时也没法和小太监一起出去,只得和盛纮他们待在一起。
那小太监也没闲着,直接出去继续叫人开门了。
还没等小太监回来,那些嘈杂之声就传到了盛纮他们耳中,顿时房间里的人都焦急不已,纷纷挤到窗户边,也不敢大开窗户,只敢露出一点缝隙,小声交谈着。
“怎么回事!外面为何如此嘈杂!”
“这声响分明就是两帮人打起来了!”
“是啊!”
“这一定是出事儿了!”
“这可如何是好!”
那露出来的缝隙根本就什么都看不到,只是那声音却随着缝隙进来,让众人听得更清楚,心中也更加慌乱了。
在那些官员挤过来的时候,明阳就离开了窗户边,可他面色微冷,眸光深处划过几缕暗芒。
为何如此?
那是因为明阳分辨出了打斗声之外的声音,里面男子舒爽的大笑声和女子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用看都能猜到外面发生了什么。
明阳把这笔账记在了兖王头上,若是此次兖王逼宫不成便罢,若是成了,明日就是兖王丧命之日。
如今朝堂之上,邕王和兖王继位的可能最大,官家又不是傻子,如何看不透兖王的本性,若是这样一个人当皇帝,恐怕用不了十年,这江山就要改名换姓了。
邕王则不同,他治下严谨,本性忠厚,两相比较,自然是邕王登王位的几率大些。
官家如今正准备封太子,各路文书都开始准备,若是这皇位是兖王的,按照邕王的性子,恐怕还会给他送份贺礼,绝不可能带兵逼宫。
只怕是封邕王为太子的消息传到了兖王耳中,才有了今日的祸事。
明阳又想起了方才进宫时看到的许多马车,恐怕今日官员的家眷都被软禁在了皇宫,还好他们盛家官儿小,还轮不到这份殊荣。
这时,那位去叫人开门的小太监又回来了,他满脸的惊慌:“杀人了!杀人了!外面都是尸体!”
“你是说宫里杀人了!”盛纮连忙问道,“杀人的人是什么人哪?”
“他们全穿着当兵的衣服,根本分不清哪支队伍,他们见人就砍,还,还!”小太监回答道,只是说到最后,有些说不出口。
“还,还什么?”盛纮追问道。
“他们还将宫人拉到廊下,行苟且之事!”
这话一出,盛明兰有些害怕,连忙拉住明阳衣袖,企图找到些安全感。
明阳知道盛明兰害怕,任由她拉着自己胳膊,还安抚的拍了拍盛明兰的肩膀。
盛明兰如今才年满十六没多久,就算自己开了间脂粉铺子,还得了盛老太太的教导,可年纪摆在那里,乍一听这样的事情,哪儿有不害怕的。
“这,这宫里头怎么会出这种事儿!”盛纮百思不得其解,急的就差原地转圈了。
其余的官员也是一脸不解,还夹杂着害怕,主要是都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儿!倒是看史料时看到过,当时也只是一笑置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