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海女之殇
电车站台。
洁西莉法眉头紧锁，以她为中心的方圆十米范围内，尽是一片冰霜。
“差不多也该冷静下来了吧，卡缇娜？我可事先提醒你，再过不久夏川真诚他们就会赶过来了。”
“你想让大家都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吗？”
簌簌簌！
话音落下的瞬间，迅疾的漫天水滴朝着洁西莉法猛砸而下！
卡缇娜凌空而立，眸中寒光凛冽。
“我现在这样怎么了？这就是我真实的样子，不管谁来都一样……”
“是吗？希望等夏川真诚来了，你还能保持这个态度。”洁西莉法嗤笑一声，全然不信。
水滴触及她周身霜息，瞬间凝成冰棱坠落，碎裂声如琉璃坠地，摔在地上发出一阵又一阵不绝于耳的喀嚓声。
卡缇娜面色冷凝，默默看向被洁西莉法护在身后安全区的瑶姬，落地一戟刺出，不发一言！
“看来你是要一错到底了！”洁西莉法冷哼一声，挥锤反击！
然而就在这一刻，一条银灰色锁链兀地从她身后窜出，朝着卡缇娜飙射而去！
锵！
卡缇娜面色一变，黄金三叉戟被锁链缠住，顷刻间脱手而出。
“不！”卡缇娜再次发狂。
洁西莉法这时候也没闲着，心念一动，三角锤没有砸向卡缇娜，而是定位到身后夜空的一角，带着森冷的寒意突袭而去！
“伪信腕链！”
“艾茵！居然是你在捣鬼？！”
洁西莉法心中惊讶万分，伪信腕链是昔年艾茵所使用的神器，如今却是沾染上堕落的气息，对着她们出手了！
“哈哈，洁西莉法，你看起来很意外嘛？”
艾茵淡笑着从虚空涟漪中踏月而出，右手轻挑，手腕上的腕链便裹挟着卡缇娜的黄金三叉戟落入手中。
模样，依旧是夏川真心。
只不过如今使用着这副躯体的主人，从那天起便成了她艾茵。
洁西莉法脸色黑到了极致，冷声道：“是，我当然很意外了。”她直言不讳道：“哪怕到现在，我也很难接受你已经堕落的事实！”
“就算是创世神大人恐怕也想象不到，守护【信任】的你居然会堕落！”
“那现在看来，我大概知道，当初那一战几乎奠定胜势的我们，为何会在顷刻间溃败！”
闻言，艾茵满脸无所谓地掏了掏耳朵，淡淡道：“你说完了吗？”
洁西莉法语塞一瞬，摇头失笑道：“也是，现在的你我，比起口头上的交流，还不如手底下见真章！”
锵！
链响！
话音未落，艾茵手腕翻转，链刃毒蛇般袭向洁西莉法咽喉。
三角锤堪堪格挡，火星迸溅中霜气蒸腾。
一击退避，洁西莉法的三角锤很快再次破空而去！
艾茵身形微不可见的往后一躲，下一刻，洁西莉法的身影便眨眼间欺身而上。
双手紧紧握住锤柄，四周闪烁着幽冷寒芒的冰锥几乎是瞬间凝现，她唇间呼出一口白雾，眼神格外冰冷。
“艾茵……你不该背叛的！”
“啰嗦！”
咔呲呲……
冰裂！
冰锥如暴雨倾泻，艾茵手腕上的腕链在空中狂舞，撕破空气发出类似厉鬼的尖啸，艾茵的腕链绞碎层层冰墙，粉碎了洁西莉法的一切攻击。
紧接着，腕链一甩，缠上了洁西莉法寒芒毕露，凝结出冰刺的三角锤。
洁西莉法眼神微变，表情说不出的古怪。
然而艾茵完全没在意她古怪的眼神。
只片刻，伪信腕链被冰霜侵袭，那不禁令人倒吸一口的低温径直朝着艾茵的手腕飙射而来。
堕落……原来会让人脑子变傻吗？
洁西莉法没忍住这样想，可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想错了！
趁着冰霜侵袭而来，但还没有达到危害自身程度的间隙，艾茵手中腕链如毒蛇绞杀猎物般收紧锁链，冰霜在锤面绽出蛛网裂痕。
最后时刻，连同神器在内，将洁西莉法整个人都往后方的空间暴甩而去！
“不！艾茵你敢！”洁西莉法心急如焚。
艾茵却是仰天狂笑，“哈哈哈！神界的女神天使皆羸弱如你等，凭什么对抗越发强势的地狱一方？”
话落，艾茵速度迅猛地朝着地下还在发愣的卡缇娜而去。
这个期间，不帮着洁西莉法一起战斗就算了，居然仅仅因为失去神器就愣在原地。
这对艾茵来说，简直是天赐良机！
后方刚奋力止住倒飞趋势，此刻慢艾茵一步的洁西莉法急忙吼道：
“卡缇娜，别愣神了，还不快站起来？！”
听见洁西莉法如此急切的吼声，卡缇娜似乎才清醒过来。
但很快，目视到自己的神器黄金三叉戟在艾茵手上，卡缇娜双眼陡然再次血红一片！
“把神器还给我！这是创世神御赐给我的！”
说完，卡缇娜不偏不倚地迎面直冲了上去。
“蠢货！”洁西莉法大骂一声，到现在她也知道了，艾茵的目标既不是远处失去战力的女孩，也不是她洁西莉法。
打从一开始，她的目标就是卡缇娜！
今日的一切，都是艾茵在暗中操控！
“该死，你居然对人类都下手了！如今更是连同伴都要下狠手了吗？”洁西莉法一边急促赶来，一边愤恨的骂道。
遥想昔年在神界，她们九人一同成为创世神授勋天使的那天，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日。
可眼下，艾茵是真的背弃了自己的初心使命！
洁西莉法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初彼此还是共同战斗的好伙伴，怎么好不容易等到复苏后，却是变得物是人非了？
她的速度终究还是慢了一步，实力毕竟不比四年前。
前方，艾茵无视了洁西莉法的呵斥，她已经与卡缇娜交上手了。
没想到仅仅是失去神器一时的掌控而已，卡缇娜就像疯了一样。仿佛失去一直以来依靠之物的庇护一样，变得一无是处了。
一切都如计划的那样，卡缇娜内心简直脆弱自卑的可怜，一碰她的伤口就碎！
看来她还没有真正向夏川真诚袒露真心呢……
果然，比起薇儿莉思，卡缇娜更加值得对付。
只要现在击溃她强装出来的坚强，将来卡缇娜就会跟废了没区别！
艾茵心情大好，连带着脸上的笑容都灿烂了几分。
她一面动用伪信腕链缠住洁西莉法，一面干脆使用起了黄金三叉戟对付赤手空拳的卡缇娜。
“【海洋的女神】？除了这柄三叉戟，我完全看不出你身上有哪点符合这个名号！”
艾茵冷笑着嘲讽，卡缇娜眼神愈加血红起来。
“闭嘴！”
“呵呵，我开始有点好奇你是怎么通过考核成为女神的了。难不成四年前那一战结束后，神界改换女神选拔标准，变得更简单，谁都能通过了？”
“你……”
“哎，等等。让我再猜猜，你该不会是走后门的吧？”
轰嗡！
艾茵无心的话语落入卡缇娜耳中，顿时掀起了滔天的涟漪。
战斗中，还是二翼的卡缇娜本就不敌已是四翼的艾茵，被打得不断倒退。
这一刻，更是短暂的怔住了。
艾茵眼神一动，抓住这稍纵即逝的间隙，一戟刺出，卡缇娜肉身陡然绽放出朵朵色彩鲜艳的血花。
血液滴落在霜地上，仿若绽开的红罂粟。
“艾茵！”
一声冰冷到极致的吼声响在耳边，洁西莉法终于挣脱束缚，三角锤携带着凌厉的威势从艾茵头顶砸下。
砰嗡！
艾茵被凿击到地面，却是不管不顾，依旧盯着卡缇娜打。
“看来我猜对了？”艾茵嬉笑道。
卡缇娜从冰渣堆里支起残破羽翼，冰蓝发丝沾着珊瑚珠般的血珠与泪滴。
“我……我没有走后门！”吼完这句话，卡缇娜仿佛失去所有力气，再也站不起来。
我……真的没有走后门吗？
这一刻，就连她都质疑起了自己。
当初那场关系到能否成为女神的考核的结果，由诸位考核神官共同决议，起初结果出来，是不合格……
因为这个，她受到了许多同期学员的非议。
却是在后期，结果不知为何改为了优异。
听说是诸位考官联合众多老牌女神，重新审核后给出的最终结果。
但真的是这样吗？
她如愿以偿的进入了创世神的视野，再之后，就被安排下界协助某个白痴完成一场伟大且异常艰险的使命。
现在想来，最初那不合格的结果，真的是意外吗？
我……有什么地方符合【海女】这个称号的？
卡缇娜在心中问自己，艾茵的攻势越来越近了，后方洁西莉法紧追不舍，却是来不及，嘴巴一张一合的，好像在对她说些什么……
“不要放弃！”
卡缇娜踉跄后退，掌心按住胸口的血痕。
嗤！
血凝！
“嘿嘿，解决一个……”艾茵的笑声响在耳边，却是变得越来越空灵。
卡缇娜不受控制地低下了倔强的头颅，看见了那道贯穿自己胸膛的熟悉戟柄。
“咳呃……噗哇！”
大量的血沫从她齿缝溢出，卡缇娜的瞳孔如熄灭的蓝焰，意识坠入深海，只是怔怔的凝视着这意想不到的一幕。
这一刻，她没有过多的反应，有的只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我的……黄金三叉戟，你终于回来了……”
弥留之际，卡缇娜颤颤巍巍地抬起手臂，轻轻抚摸胸口前的黄金三叉戟。
象征【海女】身份的神器几经易手，终于再度回归她身边。
只是这次，她好像要死了。
“不！海女卡缇娜！不要轻言放弃！”又是一道空灵的声音传入脑海，洁西莉法一锤逼退堕落天使艾茵，将她护在身后，脸色极其凝重！
艾茵有心彻底击溃卡缇娜，至少也要看到她确实死亡才行。
可奈何……有碍事的人赶到了。
而且还不止是天使一方的。
“哎……”艾茵在空中叉起腰，表情颇为遗憾的叹了口气，“算了，出来这么久，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
“这次解决了【海女】就先放过你，下次……你就不会像今天这般幸运了！”
艾茵冲洁西莉法威胁一声后，畅笑一声，转瞬间消失在点点星空。
等她走后，很快，两道人影从天而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