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见到刘俊,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
“宝弟,你终于来了。如今局势危急,董卓在广宗战败,黄巾军四处流窜。朕命你接替北中郎将之职,务必剿灭黄巾军,保我汉室江山。” 刘宏语气坚定地说道。
刘俊跪地行礼,“兄长放心,愚弟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不过眼下且容我去狱中探一探师尊,我想从他口中知道一下黄巾乱党的具体情况。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刘宏一脸的笑容,“宝弟,随我去见见娘亲,娘对你可是叨念得很啊!”
从永乐宫出来,刘俊走向天牢。
“先生,学生来迟了!”望着面容憔悴,但眼神中依然透露出坚定的信念的卢植,刘俊心中一酸,对这位便宜老师,在刘俊心里的亲切感真的比不过左慈,更多的是对于那种忠臣良将的尊重。
不过同样心酸的可不只有他,卢植同样如此,看着这个跟自己只有师徒之名而无师徒之实的弟子,自己次次身陷天牢,也只是这个学生来探望,卢植心里也是一阵激动。
“辰逸,起来......起来再说。”卢植拉起跪伏在地的爱徒,“那广宗那边情况怎么样了?”
“广宗汉军大败,死伤万人。”刘俊还是把广宗的最新战况说了出来。
“啊,怎会如此......”
从天牢出来,刘俊直接到了未央宫。
“宏哥,卢先生被押送雒阳后,宏哥似乎不曾见过他?可知吾师有话想要对宏哥说?”这话问得刘宏也是老脸一红。
的确,从卢植入京到将其定罪,刘宏问了不少人,也听了不少人的处理意见。只可惜他问的都是宫内太监与董太后,朝臣的话他又听不进去。至于卢植本人,他更是连见都没见,便直接判了个终身监禁。
董太后虽也曾听过卢植是个忠臣义士,但她同样也是被那句拥兵自重给带歪了。
抢自己儿子的江山,我管你是谁,那也是不行的。
其它宫女太监,都是看他的脸色行事的,她们才不管你卢植是不是忠臣,只看皇帝这样处理是开心的,那便这样说了,更无须搭理是否对错。
于是,卢植便糊里糊涂不明不白地坐了个冤狱。
“宏哥,我建议将左公公与吾师都带到此处,让你问个清楚明白,看看究竟是何原因。”刘宏听完刘俊的话,不由得一愣。
“宝弟如此说来,这里面似有冤情。好,那大哥便问上来问!”
虽不是三司会审,但其中气势也甚是惊人。
刘宏居中而坐,一左一右分别坐着刘俊与董太后。
两人跪伏在下,卢植一脸激愤与凛然,对着左丰怒目而视。
卢植望着体似筛糠,伏在地上:“左丰,你这卑鄙小人,竟敢因索贿不成而巧栽罪名于我!”
左丰颤声道:“皇上......明察,奴才也......是实......话实说,卢大人当日在广宗的确是未建寸功!”
卢植大怒:“我卢植一生光明磊落,从未做过半点亏心事。你身为朝廷官员,却不思为国家效力,反而以权谋私,索贿受贿,如今更是诬陷忠良,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左丰知事情败露:“卢大人,难道你到了广宗可与黄巾军打过一仗,岂可说我索贿!“
刘宏看着争吵的两人,顿觉不胜其烦:“子干,左丰说广宗城墙纵马可跃,不知可有此事?”
卢植恭声道:“皇上,你见过哪座城墙如此低矮,防御如此薄弱?”
刘宏想了想,这个的确也是。城墙最大的作用便是御敌,有谁会将城墙建得如此低矮?当下也觉得自己似乎怪错了卢植。
又看了看被吓得软瘫在地的左丰,刘宏也没有再问下去的欲望,事情太明显了。就是左丰搬弄是非,欺上瞒下。
“传旨,将左丰即刻打入死牢,择日处斩,卢植官复......”刘宏说到这,突然觉得不妥,如果卢植官复原职,那刘俊又算怎么回事?
“皇兄,愚弟愿为一普通战将,在卢大人帐下听用。”刘俊明白刘宏的想法,这两个北中郎将,让他一时不知如何安排。
“陛下,老臣愿为平原王麾下战将,任其驱策。”卢植拜伏于地。
刘宏看了看两人,心里登时有了主意,“好,那就委屈子干了!”这是一对师徒,很多事自然可以商量再来。
“皇兄,大军出征在即,臣弟请杀左丰祭旗,清视听,正朝纲!”
此言一出,软瘫在地的左丰吓得不知从哪来的力量,一骨碌爬起来,向着刘俊与刘宏连连叩头。
“皇上饶命,平原王饶命,奴才知错了。太后救命啊......”左丰眼泪鼻涕齐飞,向三人叩头如捣蒜。
董太后毕竟是个女人,耳根有点软,但看了看两个儿子那一副冰冷无情的样子,嘴角抽了抽,终是没有开口。
十数息过去了,见毫无反应,左丰大急,跪爬几步到了刘俊身前,“王爷,左丰知错了,左丰当时真的忘了平原王在马府说的话来,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说话间,竟伸手去抱刘俊大腿。
刘俊厌恶地一抬脚,将其踢开,冷声道:“左丰,我本念你在宫外侍奉皇族,对你青睐有加,然你却做出此等恶行,险些害我先生性命,枉我数次提醒,将我的话当成耳边风。既然知错,你自当与皇上明言,可你又做了什么?”
左丰跌坐在地,没有再叩头,刘宏向旁边的两名小太监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把他拉出去。
救兵如救火,第二天便离开了雒阳,只不过在那大汉龙旗上多了一抹鲜红,那是左丰的血。
左丰的死,在朝堂上连一颗小浪花都算不上,但在宫中却成了一个让 人津津乐道的事情,对于这个因平原王被太后看中而上位,却又因欺上瞒下而被平原王摘去了脑袋的人,也给他们敲响了警钟。
永乐宫中,刘宏与董太后对坐,“娘,你说此次宝弟要多久才能扫平黄巾啊?”
“我儿放心,前番我儿误信左丰那奸人谗言,让平叛之路误入岥途,如今宝儿有卢大人辅助,估计三五个月自当平定,今年年尾定能返回雒阳参加族祭。”董太后对这上捡来的儿子也自颇为上心。虽不是自己亲生的,但她抚养了几年,就觉得那是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