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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柳慢慢睁开双眼,黑眸澄澈清亮,闪动着黑眸,好像在回忆什么。

可他现在只有眼睛能动,身子还不能动弹。

小夭感受到另一颗心脏在快速跳动,猛然惊醒。

看到相柳平躺着,眼睛有些茫然。

“相柳,你终于醒了。”

小夭欢喜的抚摸相柳的脸,理顺鬓边的银发。

相柳口不能言,只用眼神示意。

小夭说:“你晕倒了,我喂你喝了我的血。你好好疗伤。”

相柳好像疑惑,并不相信小夭的话。

小夭指着自己的唇说:“你伤得太重,吸血的时候失去理智,咬了我的嘴巴,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摆脱你。”

相柳用眼神示意,向小夭道歉。

小夭握着相柳的手,情意绵绵。

“我已经不疼了,你快点好起来。”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相柳终于疗伤结束,小夭趴在他的身上已经睡熟。

相柳不敢动,生怕一动小夭就会醒来。

真的如小夭说的那样吗?

他隐约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吸了血以后应该就会清醒,可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用心感受身体的状态,疲惫中莫名的满足、畅快。

小夭突然惊呼出声,相柳赶紧坐起来抱住小夭轻声安抚。

原来是做噩梦了。

黑而浓密的睫毛轻颤,猛然睁开双眼,小小的瞳仁里倒映相柳的脸庞。

小夭抱住相柳,说:“我梦到好多蛇,一条条通体雪白,我觉得它们软萌可爱想要摸摸,它们忽然飞进我的身体里,我有点害怕,相柳。”

相柳轻啄小夭的眉心说:“只是梦而已,不要害怕。”

小夭这才意识到相柳身体恢复,高兴的吻了一下相柳的唇:“你伤好了,真好。”

相柳盯着小夭的眉眼,欲言又止,他很想问清楚他有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可身上的衣服穿的板板正正,小夭的衣服也没有扯乱的痕迹,相柳最终放弃。

小夭说:“相柳,咱们回军营,你这衣服该换了。”

“好。”

相柳和小夭回到军营,二人很有默契,没有提洞房花烛一事。

相柳一个人换衣物,小夭打了些清水为相柳擦拭身子,又往那些伤痕轻轻涂抹祛疤膏。

指腹轻柔,相柳早已绷直了身子,异样的感觉十分强烈。

等到小夭涂完药,相柳的身子才放松,感觉浑身酸胀。

他让小夭去烧壶茶水,自己擦拭身子。

不知为何,他对小夭的靠近有了异样的感觉,内心的渴望尤为强烈,想要拥人入怀,紧紧相贴。

小夭没有发现相柳的异常,安静的坐在一旁泡茶。

相柳做了几个深呼吸,背着小夭,用灵力强压那种心思,恢复清冷的样子。

原本他想着昨夜拜堂以后,让小夭陷入昏睡,然后解开情人蛊,没想到遇到大涡流,计划泡汤,还要再找机会。

小夭注意到相柳的目光,端着一杯茶水递到相柳的唇边,欢喜的说:

“相公,喝茶。”

相柳呼吸一窒,喉结滚动。

“娘……娘子,多谢。”

相柳接过茶水,不好意思的偏过头,仰着脖子一口闷。

小夭觉得这样的相柳好可爱,凑到相柳面前说:“相公,你可是害羞了?”

相柳把杯子放到小夭的手里,红着脸说:“没有。”

相柳起身,理了理衣摆说:“你暂时在营帐里待着,我出去看看。”

小夭握住相柳的手说:“相公,带我一起,说好的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小夭说的坚定,相柳看向小夭的胸口,那里还有情人蛊。

小夭循着相柳的视线看向自己的胸口,刷的脸一下红了,嗫嚅着说:“相公,是不是要洞房?”

相柳尴尬的咳嗽两声,察觉小夭误会了他的意思,不过没有解释,让小夭误会更好。

但小夭殷切的眼神如此炙热,相柳不忍心拒绝,难为情的说:“小夭,这……这里不合适。”

小夭哈哈大笑起来,生起逗弄的心思,捏着相柳的脸说:“相公,成亲以后的你真可爱,我喜欢。”

对上满眼都是自己的人,任谁都无法冷静。

相柳依旧是一身白衣,犹如谪仙,只是谪仙的眼中不再清冷,而是满满的柔情。

耳边的风静止,空气凝固,小夭的手一顿,整颗心要被相柳的情意融化。

额间一痛,小夭捂着额头清醒。

“相公,你太好看了,我好期待以后能生个同你长得一样好看的孩子。”

“咳咳”

小夭回头,看到洪江站在门口,别有趣味的打量她。

小夭有些尴尬,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开口道:“义父好。”

洪江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小夭儿媳好。”

小夭猜测洪江找相柳要聊战略部署,便告辞退出营帐外。

洪江坐在案几前,神色郑重:“相柳,你和小夭成婚了?”

相柳坐到洪江的对面,为洪江倒一杯茶水,茶水清香甘甜。

“是,义父。”

洪江逐开颜笑,轻抿茶水夸赞:“这茶不错。”

相柳也闻到茶香味,刚才喝得太快,未能好好品尝。

洪江放下杯子,表情严肃:“相柳,大战即将开始,你有何打算?”

相柳也放下茶杯,抬眸时清冷坚定。

“我与义父共进退。”

洪江迟疑的问:“你如今已经娶妻,我希望你能假死逃脱,与小夭共享天伦,否则我心有不安。”

“义父,相柳本就是别人口中的大魔王,跟着义父学了不少道理,身为将军,战死沙场是宿命。”

“那小夭岂不是……”

“守寡”两个字梗在喉头,过于悲伤,说不出口。

相柳说:“这是我与小夭之间的事,短暂的陪伴足矣。她看得透,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一定经历过痛苦的挣扎。我会把我能给她的都给她。”

洪江叹气,唇齿之间残留的茶香消散殆尽。

相柳与洪江商议作战部署,好在不少老弱病残的士兵已经放出去,有自己的生活。

这注定是一场失败的战役,能少死一些人,算是一种慰藉。

小夭坐在远处的树上,三月的春风拂过面颊,又轻又柔又暖,可安抚不了悲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