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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里,张宁山再也没有离开喇嘛庙了,因为剩余的时间实在是一个过乱的世道。

世界级的战争开启了,在这样量级的战争中,张宁山这种身手的人也只能躲在庙里不出来。任何个人的勇武在这世界上已经没有办法做成什么大事了。

而鹧鸪哨与陈瞎子也在战争开启前的那些日子里遭遇了重变。

他们一起三盗瓶山墓,卸岭损失惨重,陈瞎子地位不稳,已经到了那掬尽湘江水,难洗面上羞的地步,不得不赶紧做个大买卖。

而鹧鸪哨在此行中,与红姑娘互生情愫,因红姑娘受伤,所以鹧鸪哨独自去了西夏国黑水城倒斗。

陈瞎子在云南倒献王墓,还未见其墓穴,就被那白色瘴气给毒死了所有同行之人,他仗着年轻时练过几年的轻功,得以屏住呼吸跑了出来,但双眼却被毒瘴所侵,亏得接应他的白族兄弟当机立断,舍墓保命,才让他没有身死。

陈瞎子之前地位本来就已不稳,现在又出了这么大的失败,想来卸岭树倒猢狲散已经成了定局,之前的万般野心也付诸东流,只好靠摸骨断相来了此残生。

鹧鸪哨拜师摸金之后,与摸金前辈一起去黑水城,还遇到了个美国教父,后来摸金前辈死了,鹧鸪哨丢了一只胳膊,得了龙骨天书,但始终找寻不见那摸金前辈的同门师兄弟,龙骨天书上的文字无法破解,加上此时红姑娘也因瘟疫去世,眼见战争之火已经要燃烧,鹧鸪哨只好跟着神父去了美国。

数年之后,战争到了最后阶段,民族的伟大复兴终于要瞧见了曙光,一支前所未有的强大军队向全国传递一个从未有过的观念:最伟大的是人民。

农奴主们知道,自己大势已去了,于是有的做困兽之斗,有的已经思考如何逃跑。

再说此时的张宁山。

她在喇嘛庙里待了许多许多年,那些日子只能用无趣至极来形容。

眼看战争已经要结束了,她便在某一天离开了喇嘛庙出去透透气。

这一次她早就想好了,不会再像上一次那样出个大远门了。

然而就是这一次出门,直接改变了她接下来的一生。

她发现了,罗刹魔女的交接仪式。

这一次发现时已经太晚,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她才发现的。

张宁山发誓,自己一定要在下一次仪式开始的时候救人。

这样的仪式,实在是太可笑了一些。

不过接下来西藏形势突变,打进这里来的军队打倒了农奴主,让农奴们从牛马棚里搬进了房屋中。

在麦子成熟了几千次之后,他们终于直起了腰。

而那农奴主们所主持的仪式,自然也就不可能再度出现了。

张宁山彻底无需下山了,她就躲在雪山上,安安稳稳的继续度日就好。

当然,她也不是就这么枯等,她还是很希望能得到自己下山时交到的那些朋友们的信息的,可惜无论和谁打听,也就没有得到一点的线索。

有一日,她下山采买东西回来,却见庙内气氛古怪。

她问了下当时还是个小沙弥的上师,小沙弥与她讲道:“你哥哥回来了。”

张宁山愣在原地数分钟,之前时常爱自言自语的她这期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

最终她还是奔向了藏海花田,可藏海花田并没有什么变化,她的母亲也没有从藏海花下被带出来。

她从喇嘛的口中得知,她的哥哥情况有些特殊。

她哥哥也不知道究竟经历了什么,整个人就如石头一般,呆滞枯燥,似乎连想这个概念都没有在他脑袋中出现过。

“你不能是一块石头,这样的话你见到她也是没有意义的,你要让她知道,你是一个人。摸摸你的心脏,这是你妈妈给你留下的最后一个礼物。”

喇嘛把他讲过的话复述了一遍。

自己哥哥还活着,但却木讷的不像一个人,张宁山一时间不知道她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小沙弥领着她远远的偷看了她哥哥的背影。

此时的站起来正在雕刻一个石像。

那个石像是跪着的,小沙弥每天会给他送水送饭。

他去准备好了之后,张宁山把框子拿过,她要亲自去。

自出生以来再到今天,他们已经许多年不见了。再一见面却被告知这个她等了这么多年的哥哥没有感情是个石头,张宁山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

她把食物放在他身边,张起灵暂时停下,然后默默地吃了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张宁山不知道怎么称呼他。

她实在不愿意管一个没感情的人叫哥哥。

张起灵默不作声,甚至没看她一眼。

兄妹俩时隔几十年的首次见面与对话,就这么结束了,实在是太过于潦草了。

不过,终究有那么一天,他准备好了,他要去见她。

张宁山也要一起,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也是他们俩一起见白玛的这一刻,张起灵才知道她的身份,但仍旧没什么表示。

昏睡中的白玛一如刚刚昏睡时的样子。

她还有呼吸,但是没有醒来。

张起灵跪在那里,握着妈妈的手,白玛眼角流下了一滴泪水。

张宁山跪在另一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希望能看到这张脸再一次睁开眼睛。

谁也不会想的到,数十年之后,这一幕将会重演。

或许是白玛终究也没有醒来的原因,张宁山几十年之后,纵使身体再如何脆弱,也终究睁开眼睛看了吴穷一眼,给了他回应。

白玛最终还是没有完全醒来,这寂静的,只有呼吸声和心跳声的三天,就是全部了。

张起灵缩在雪地中,没有人清楚他此时在想些什么。

但可以知道的是,他身上多了些东西。

这个东西叫想念。

这才是白玛留给他的最后礼物。

张宁山也终究叫了他一声哥哥。

“你接下来,要去哪里。”张宁山与他围坐在火炉旁问道。

“我要完成我的责任,张家的责任。”张起灵看着自己的妹妹,并未流露出过多的感情。

他们谁也想不到,这一次分别,就再也见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