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人聊天之际。
锻器过程还在继续。
微微仰头看向劫雷,程铁心脸上满是凝重。
“这劫雷……还挺凶啊……”
“不,该说……‘不愧是那三位前辈的骨骼’吗?这种强度的劫雷……应该能有所提升了吧?”
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臂,程铁心无奈的呢喃道。
自己醉心锻器多年,相当的不懂人情世故,所以在外面因为这张嘴认识了不少人。
得罪了不少,绝交了不少。
而他之所以会来到这座禁忌之森,也就是因为自己得罪的那些人……
眼里浮现着无奈与追忆之色,程铁心,不,已经放弃了这个名字很久的“铁峰”。
此刻,他将目光投向了那漆黑一片,时不时翻涌着几道雷光的乌云。
那并不是什么所谓的“劫云”。
那就只是,单纯的,乌云而已。
不过雷,确实是“劫雷”。
当然,劫雷这个说法其实也并不准确,准确的叫法应该是……“命雷”。
简而言之就是,蕴含命数之力的雷霆。
嗯……比较玄奥,难抗,每一击都带着几分“命数”的意思。
大体来讲,一道雷下去,没抗住,但能抵消一部分。
那重伤,能活。
抗住了,命数之力融入自己所锻的“命器”里面。
不过一般得抗九道,并且不能反抗,不然就无法进行下一步了……
“轰隆!”
雷声传来,一道道命雷在乌云里肆意翻涌,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难言的感觉。
就好像……
它们被某些东西限制了。
“轰!”
命雷翻涌,在一声震耳的雷声里,一道粗壮的,带着白光的蓝色雷霆,带着能够劈碎山海的威能狠狠的轰在了铁峰身上。
在较远的一处空地养精蓄锐的三人看到这道粗壮的雷霆微微挑眉。
“能扛得住吗?”
剑浪心有些许好奇。
他以前并没有找过铁峰……不,程铁心锻过器,他找到是另一位也较为知名的锻器师,他更适合锻铸适合自己的命器,所以最终,在“大陆第一锻器师”与“大陆最有脾气锻器师”之间,果断的选择了后者……
“轰隆隆!”
狂暴的命雷疯狂的冲击着铁峰附近的地面。
深蓝的雷霆闪耀着白光,持续着轰击着地面,片刻后,雷光散去,铁峰与闪烁着银白色光芒的“骨水”在原地纹丝未动。
只是铁峰的双拳上附上了一层淡淡的白光,但他似乎并不意外,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等待着下一道命雷的降临。
“这是……”
剑浪心与唐喧的心里浮现了一丝疑惑……
嗯……
唐喧身上的东西都是从宗门那边获得的,他自己并没有见过锻器的全过程。
但剑浪心见过。
“嗯……我用剑的,所以对锻器还算略有了解。”
“我记得,没错的话……抗完‘命雷’之后,不是要借着‘命雷’附在自己锻器工具上的命数之力,然后为‘命器’定性吗?”
“但为什么……他站在原地不动了?”
“孔老前辈,您知道吗?”
剑浪心自己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脑袋空空,选择了向自己身旁的孔奶奶提问。
这位可不仅是一位“妙手仁医”,没记错的话,这位当初应该是在最高级天命学府——万象学府任职过校长的。
虽然不一定专业对口,但总归见多识广。
“哼,我就知道又要这样……”
冷哼一声,孔奶奶开始了自己的讲解。
双手负在身后,微微佝偻的身体稍微直了直,她开始了自己的讲解。
“这糙汉子的路数跟普通的锻器师是完全不同的,有关他的‘九锤真言’,都知道吧?”
见两人点头,她继续讲道∶
“他的锻器方式很特殊,别人一般都是一次命雷锻上一次,但这糙汉子不一样,他……”
“三雷,一锻。”
“据传闻而言,三雷一锻并不是他的极限,只是在叠加三道命数之力后再继续向上叠加的话,命数之力会消散一部分,所以他三锤一锻。”
“至于他是怎么留住命数之力的……”
“还得看他那锤子。”
目光放在了铁峰双臂之上的赤红色与黑金色交织的巨锤纹路上,接着补充∶
“他的双臂之上的巨锤纹路,那并不只只是个纹身,那是他因缘际会之下得到的古老命器……”
“玉衡古锤——‘饕餮’。”
“据传闻,古锤饕餮拥有吞噬某些东西,或者储存某些东西的能力……当然,我感觉更像是两者皆具。”
“这把饕餮,他与普通命器不同,他一般寄存在其主的身体某处,而且因为其显现本体十分困难,所以一般会以宿主与自己本身的特征来组成纹路显现。”
说到这里,孔奶奶眼中满是玩味的开口道∶
“说实话,迄今为止,我还没听说有人见过‘饕餮’的本体呢,你们说,咱们会不会成为第一批啊?”
唐喧和剑浪心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他们看着孔奶奶。
说实话,很难想象,他们两个不算特别大的人居然能从一个半只脚进棺材的老人脸上看到跃跃欲试的表情。
这一刻,他们突然想起了眼前这位老人的称号……
行医四海,用自己的精湛医术救无辜之人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妙手仁心?白纱医仙;
以及,行医四海,路见不平,锄强扶弱,以一己之力为一城无辜民众杀出了一条血路,平息三国之争的——妙手修罗?血纱西施——孔缈颐
前者治病救人,授业解惑,功德无量;
后者为救人而杀生,护数万民众平安出城,一己之力平息那场三国战役,斩十数名同级强者,又喜好与人切磋。
“这位……不会手痒了吧?”
剑浪心面色古怪开口问道。
……
“不确定。”
唐喧回答的很平静,同时看向自己好友的眼神有些怪异。
“你……怕了?”
……
一阵诡异的沉默后,剑浪心回答道∶
“……要说怕,倒也不至于,只是,我没记错的话……”
“她是眼前这位老前辈的爱徒,衣钵传承者。”
……
“所以,我并不经常得罪她。”
虽然这句话说的面无表情,但他的眼里却隐隐闪过追忆与痛苦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