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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荣瑾的犀利话语让亭子里的气氛逐渐冷凝起来。

南荣临被戳中了内心所想,但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他生来就是皇亲贵族,他想要当皇帝有问题吗?

再说了,南荣瑾就是个暴君,如果让他来当皇帝,他肯定会做的比南荣瑾更好!

谢初婉看着南荣临有些冷沉阴翳的面色,然后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南荣瑾。

南荣瑾抬手摆了摆手。

没一会儿,禁军就端着茶壶和茶杯进来了。

禁军将茶壶和茶杯放在桌上,而后向南荣瑾一礼就出去了。

等人出去了,南荣瑾拿起了茶壶倒了一杯茶水递给谢初婉。

谢初婉接过茶杯低眸轻抿了一口热茶。

见这兄妹的举止,南荣临眼里的戒备探究更深了。

这两人是想要干什么?

南荣瑾再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热水后淡淡开口,“南荣临,不必将自己的私心说得那么大义凛然。”

贪图权势就是贪图权势,何必说得那么虚伪,替天行道,为了长久的安宁,呵,若真是为了安宁,他也就不会起兵造反了。

南荣临嗤笑了起来,“如果这就是皇上前来谈和的态度吗?”说完,他就想要起身离开,“如果皇上的态度是这样,我认为我们没有谈下去的必要。”

“什么样的态度?”南荣瑾淡淡开口,看着南荣临想要离开的样子,丝毫不慌。

南荣临上下看了一眼南荣瑾,眼里的讥讽甚是明显,他那样子似乎是在说,什么样你不知道吗?

南荣瑾摩挲着茶杯上精致的纹路,似嘲弄开口,“朕还以为你会有多么聪明。”

原来,也只不过是个蠢货罢了。筚趣阁

期待了这么久,还真是蛮让人失望的。

谢初婉瞥了一眼南荣瑾,而后事不关己的低眸喝茶。

“你!”南荣临眸色带着几分怒气,可他看得出来南荣瑾对他的去留并没有那么在乎,他也不敢真的拂袖而去。

南荣瑾微微挑了挑眉,“在开始谈判前,朕有一份薄礼送上。”

话音落下,南荣瑾抬手一摆。

南荣临见南荣瑾如此懂事,面色稍微好了一点。

几个禁军端着方方正正的檀木盒走了进来,接到南荣瑾的目光,他们整齐划一的将盒子打开。

血腥味瞬间弥漫开,一个个头颅放在那昂贵的檀木盒子里。

南荣临一眼就辨别出了那几个盒子里的头颅是谁,刹那间,他的面色变得很难看。

这几个头颅都是他的安插在京城的内应!

站在南荣临身后的两个心腹瞬间面色大变,看着张大眼睛死不瞑目的几颗头颅,他们几乎快要呕吐出来。

从谢初婉的角度,她是看不到的,但血腥味还是飘到了鼻息间,她抬手掩了掩鼻子。

南荣瑾注意到了谢初婉的小动作,他摆了摆手,让禁军将东西端出去。

等禁军出去之后,南荣瑾伸手拎起茶壶,给谢初婉续了一杯茶水后才看向南荣临,“这份薄礼,喜欢吗?”

南荣临的面色快要绷不住了。

“你…”南荣临的声音带上了迟疑,他看着南荣瑾那运筹帷幄的自信从容,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些不安的预感来。

南荣瑾挑了一下眉,意味深长的表情让南荣临的内心更是愈发惶惶不安。

谢初婉低眸喝了一口热茶。

南荣瑾抬手搭在桌上,手指弯曲敲了敲。

谢初婉放下茶杯,抬头看着对面的南荣临,语调温和,“南启这几年风调雨顺,没有天灾也没有人祸,你觉得国库如何?”

谢初婉都提醒到这个份上,南荣临要是在不知道那就是蠢钝如猪了。

南荣临的面色一下子就变得很难看。

他中计了!!

“可,可这个暴君数次发动战事,就算这几年风调雨顺,只怕国库早就空虚了!”南荣临还是不死心。

看着垂死挣扎的南荣临,谢初婉不紧不慢开口,“你猜摄政王战胜带来的战利品在哪儿?”

战事是发动了,可他们打赢了呢,胜仗带回来的战利品可不少。

南荣临再度被谢初婉的话捶死了,他就像是想要挣扎也不知道该从何挣扎了。

“你再猜猜,为何摄政王与本宫并未率兵镇压叛军。”说完,谢初婉端起茶杯,她地垂下眼睑浅抿了一口茶水。

南荣临脑子里曾盘桓过许久的问题被谢初婉说了出来,那一瞬间,他曾想不通的事情全都相通了。

什么国库空虚粮草短缺都是假的!

这不过是南荣瑾在请君入瓮!

若南荣瑾真的想要镇压叛军,怎么可能会不让摄政王父女率兵前来镇压!

他跟就是……

南荣临盯着南荣瑾,他知道如今的局势对自己是很不妙的,甚至是他大势已去,因为他得到的情报都是假的,乃至他所有的胜仗也都是假的!

是啊,他一个手里没有多少兵权的人,能打到京城脚下,这本就不合理!

只是他被权势蒙蔽了眼睛。

“为什么?”南荣临死死的望着南荣瑾,他不明白,“你可以直接派兵镇压,为什么会纵容我打到京城脚下?”

他可是帝王啊,他能看着自己的百姓受苦受罪吗?

“为什么?”南荣瑾重复了一下南荣临的话,他语调缓慢,“大概可能是因为朕真的太无聊了吧。”

他觉得无聊,所以就想要看看南荣临能走到哪一步。

如今看来,真是令人失望。

南荣临瞪大了眼睛,似乎是不敢相信居然会是这么荒谬的理由。

“你究竟是不是南荣皇室的血脉?”谢初婉开口。

南荣临眸色微暗,而后似是嘲弄的开口,“是不是在现在还重要吗?”

谢初婉诚实得摇了摇头,“本宫只是有些好奇。”

“你不妨问一问你的皇兄。”南荣临加重了语气里讥讽,“当年皇室所有人,全部死在他手里,无一例外,他不是最清楚了吗?”

南荣瑾的夺位是蓄谋已久,在当时连只苍蝇否飞不出去的皇宫里,怎么可能会留下一个皇子呢!

当年的屠戮,成了他这些年久久忘不了的梦魇。

而且,他若真是南荣皇室的皇子,又怎么可能会甘愿沦为一个送死的工具,他根本就没有选择的权力。

南荣瑾看着南荣临似是嘲讽似是怨恨的样子,笑了笑,“谁知道呢,万一真的有漏网之鱼呢?”

南荣临听到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