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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聿铭面容平和,丝毫看不出即将开口的是一件大事。他径直在叶纭姿对面坐下,吩咐道:“拿副碗筷来。”

“好的。”秋儿一旁听见,麻利地取来碗筷,摆放在沈聿铭面前。

沈聿铭静静地品着粥,与家人共进早餐,云柔院内难得的安宁祥和。仆人们面面相觑,心里嘀咕着老爷怎么突然造访云柔院,还与夫人一同用餐,难道是心生悔意,开始心疼夫人了吗?

叶纭姿眼帘微垂,举筷轻盈无声,动作优雅,处处透露着大家闺秀的气质,一举一动都彰显着高贵的气息。

一顿饭吃得静悄悄,没有多余的言语。

饭毕,待餐具撤下后,叶纭姿终于抬眼望向沈聿铭,轻声问道:“夫君今日来访,有何要事吗?”

这些日子不见,叶纭姿的面容不再愁云密布,眉头舒展,透露出几分温婉之色,白皙的皮肤宛如少女般细腻。

沈聿铭看惯了娇娇那副病恹恹的模样,猛然间面对焕然一新的叶纭姿,心里不禁起了波澜,暗自纳闷,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叶纭姿如此美丽?

“……”

沈聿铭本想直接开口让叶纭姿搬离云柔院,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叶纭姿见他欲言又止,脸色一沉,直接说道:“有话直说吧。”

“昨日那位风水师傅来府上,说娇娇住的院子风水与她相冲,唯有迁居别院才能消灾解难。”

叶纭姿站起身,“不过是一个院子罢了,住在沈府的哪个角落都是林家的,搬家也不是一两天就能完成的,还请夫君宽限几天时间……”

叶纭姿语气平和,缓缓说道。

她的眼睛深邃,看不出情绪波动,但她的这番话,让沈聿铭的怒气消减了不少。

“嗯,说的也是。”沈聿铭点点头,赞同了叶纭姿的话。

“那么,给你们时间,快点收拾搬家,把院子空出来给娇娇。娇娇最近夜里睡不好,人都瘦了一圈,要是肚子里的小家伙有个什么……”话到嘴边,他猛地刹住了车,生怕多言惹是非。

沈聿铭冷冷丢下这话,大踏步离开了。

……

叶纭姿回到房间,用力关上了门。

芝兰早早在屋内候着,见到叶纭姿便微微欠身,“小姐交待的事情已经办妥,那位被安置在西郊的旧柴房里了。”

“干得好。”叶纭姿嘴角勾起,笑容中带着几分寒意。

“明天咱们就去探望探望,得请那位风水大师亲自体验体验,看看这沈府的风水到底有何玄机……”

次日清晨,一辆马车悄然停在沈府后门。

叶纭姿带着贴身丫鬟,装扮成出游的模样,在京城热闹的街市上转了几圈,买了些小玩意后,马车便悄然驶离繁华,一路西行,朝着人迹罕至的郊外而去。

随着马蹄声渐行渐远,四周行人愈发稀少,最终在一幢古朴的院落前停下。

这院子是叶纭姿用陪嫁的银两秘密购得的,她的陪嫁丰厚无比,随便一箱白银就足以买下一排店铺,而叶纭姿仅动用了其中一小部分,便轻松入手了这处宅院。

她预感,这处房产将来必有其用武之地。

芝兰敏捷地下了马车,上前推开院门。

院落虽旧,却布置得颇有雅趣,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开启,宽敞的前院豁然展现眼前。

“小姐,一切如常,无人来过。”芝兰报告道。

叶纭姿轻盈下车,环视一周后满意地点点头。她特意选了这样一个偏僻的宅院,即便马车进出也不易引起注意。加之院落宽敞,正合她心意。

“带我去看看。”

芝兰领着叶纭姿穿过曲折长廊,来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那里有一间破旧的柴房。

芝兰推开门,里面的人影闻声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

叶纭姿举目一望,只见昏暗的柴房里囚禁着两人,皆被牢牢捆绑,嘴里还塞着布条,无法言语。

“呜呜……”男子眼中满是恐惧。

逆光之下,叶纭姿的身影显得格外神秘,面容模糊不清。

“去,把他们嘴里的布团拿掉,我要亲耳听听他们怎么说。”叶纭姿语气冷淡。她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风水师,只是此刻他已卸去了伪装的胡须,显得更为年轻,眼神中的狡黠依旧未变。

芝兰闻言上前,欲动手解绑。

风水师一见芝兰靠近,哭喊声愈发凄厉,不住往后躲闪,显然是惧怕她到了极点。

待布团被取出,风水师颤抖着求饶:“别杀我,放了我吧!我什么都没做……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柴房里哭喊声、吵闹声混成一团,乱糟糟的。

叶纭姿眉头一拧,显得不悦,芝兰更是直截了当,厉声喝道:“给我安静!”

风水师傅被吓得一激灵,瞬间噤声。

“说吧,最近你干了些什么好事。”叶纭姿语气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风水师傅满脸惊恐,牙齿打颤地辩解自己的清白,坚称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叶纭姿轻轻抬眼,与芝兰交换了一个眼神,芝兰心领神会,走上前,铁钳般的手一把抓住风水师傅的肩头。

“哎哟哎哟!”风水师傅痛得直叫唤。

芝兰手劲之大,仿佛再多用一分力,那肩膀就要碎裂了。

“快说,否则后果自负!”

“我说,我说……”风水师傅慌忙喊道,深知若不坦白,今日怕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他一股脑儿地招供了前几天在外行骗、窃财的勾当。

但这并非叶纭姿想要的答案,她冷声说道:“看来还是不够老实,接着打,打到说不出话为止,然后后山挖坑埋了。”

“明白。”芝兰应声,一脚重重踹去,风水师傅胸口一闷,顿时口吐鲜血。

正当芝兰准备再次动手时,旁边那位一直沉默的男子终于忍不住了,他面如土色,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我们在沈府行骗了!”他声音颤抖着说。

遇到这种身手不凡,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将他们捉来的人,显然对方背景不简单。

思来想去,他们得罪的也就只有沈府一家。

“前两天……我们冒充风水师去沈府看风水……”男子结结巴巴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