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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停在公子府前,陆婉儿同二人道别后下了马车,进入公子府。

泱肆望着江衎辞手边的铁匣,抓耳挠腮了好一阵。

江衎辞捉住她的手,整理她弄乱的头发,而后捏了捏她的耳垂。

“别胡想了,季君绾此人对你是真心敬重,应是不会害你的。”

这一点泱肆前世就已经感知到了,她昂头看他,“你凭什么替她做担保?”

江衎辞略显无奈地揪了一下她的耳朵,此人现在也开始爱对她动手动脚了,喜欢捏捏这儿揪揪那儿,像对待个小宠物似的,以此来体现自己的喜爱。

“我不是替她做担保,是你现在脑子里装的事太多了,都分不出一点儿来管我了。”

泱肆捧着他的脸,往他唇上印下一吻,用大言不惭的语气道:“跟着我真是委屈你了。”

公子府和丞相府之间有一条云湄河,泱肆还不想回宫,和江衎辞牵手在河边散步。

江衎辞说的没错,如今泱肆心里装了太多事,一件接着一件将她的思绪塞满。

“莫辞,我去年在坤宁哥找到了一幅母后的画像,落款是洛言,后来我在鬼市找到百晓生,那个人告诉我,这个洛言也姓魏。你说,魏洛言是不是就是给母后作画之人?在嫁入皇宫之前,他们二人其实是一对有情人?”

江衎辞点点头,知晓她在想什么:“所以你认为,先皇后是被迫入宫,她始终没有忘记自己所爱之人,但怎奈无法与其终成眷属,所以郁郁而终。”

听到此,泱肆整个人又泄了气,“是的,以前我一直忽略了,在我的记忆里,父皇和母后一直很相爱,然而事实是,父皇待母后极好,但母后待父皇的态度却一直是淡淡的,不冷也不热。”

可魏洛言是谁,为什么与皇家同姓,可皇室族谱里并无此人,而国舅和今日的老者都说此人当年犯了重罪,但大理寺的案件卷宗上,又并无记载。

像是被人刻意抹去。

泱肆真想直接去问魏明正,但想到母后与魏洛言的关系,还是作罢。

“你们鬼市的百晓生,能让我见一次吗?”

江衎辞一直默默走在她身边,看她皱着眉冥思苦想半天,心想她真是一点儿也无法让自己闲下来。

马上就要到自己的终身大事了,还在为别的事烦忧。

但他知道,按照她的性子,这些事情,她都必须亲自去做,而他也只能在一旁陪着,同时为她帮些忙。

“是你的鬼市,你要反悔不成?”

鬼市已许她做娉,他啊,就是不想她如此烦忧,像她从前一般,说些调笑的话来逗逗她。

果然,她笑起来,眼眸弯弯,停下脚步面向他,环住他的腰发誓。

“不可能,除非我死了,否则我绝不反悔!”

他顺势揽过她的腰,轻轻捏了一把她腰间的软肉。

“说了多少遍了,别把死挂嘴边,你是要长命百岁,永世安康之人。”

她笑着:“莫辞也是啊。”

本该在远处马车上的凛寒此时走了过来,向二人行礼。

“大人,殿下,方才公子府有人来报,说云山有动静,消失的吏部侍郎之子王琪似乎藏在了云山。”

王琪上个月以诈尸之名金蝉脱壳,还以为他早已逃出京上,没想到竟玩起了灯下黑,藏在云山。

“派人潜上云山,王琪一定要抓活的。”

“十四阁的人已经去了。”

凛寒回答,停顿片刻又道:“属下前些日子似乎见殿下的侍卫上了云山,他是不是没有回来?”

“阿烈?”

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好像自从上次让阿烈去找失踪的王琪之后,泱肆就再没有见到过她。

重生之后泱肆确实也有意忽略此人,常常不放心上,给她派个任务后便把她给抛掷脑后。

“什么时候的事情?”

凛寒思索着回道:“花朝节前一日,属下去成衣铺给大人取衣服时瞧见的。”

那岂不是二十多天过去了?

泱肆想了想,自己确实已经有近一月没有见到阿烈了。

难道她真的出事了?

泱肆心头不由得一跳,江衎辞见状,赶紧道:“多派点人跟上去,把云山围起来,现在就去。”

“是!”

凛寒领命离开,泱肆抓着江衎辞的衣袖想了良久,“不行,我得亲自去云山。”

江衎辞握着她的手,安抚道:“你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现在先回去睡一觉,明日再上去。”

他抬手,指尖轻柔抚平她眉间的褶皱。

“听话,明日我陪你一起。”

凛寒不在,江衎辞亲自驾马,把泱肆送回皇宫。

亲眼看着她走进去,他才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国师府,换乘快马,直奔云山。

.

深夜的云山,却是人潮涌动。

十四阁的人已经将这里围了一圈,凛寒带着人在外围又堵了个水泄不通。

黑暗中,凛寒听见骏马奔驰而来的声音,忙拔出剑防御,看清来人后,才把长剑插回剑鞘。

“大人,您怎么跟来了?”

江衎辞跳下马背,“里面什么情况?”

“十四阁的人已经潜进去了。”

他们现在所处的是云山背面,有一条小道可以直接骑马而上,前面就是云山的竹林,竹林下曾是私藏火药和少女的密室。

江衎辞往里看了眼,“你先进去,找找殿下的侍卫在不在里面。”

“是。”

凛寒进去后没一会儿,里面传来打斗声,江衎辞示意其他人围进去。

又过了半炷香的功夫,凛寒从竹林深处走来,怀里抱着一个人。

走近了才看清,他怀里的人身上盖着一件外衫,头发凌乱,裸露在外的脖子和脸全是淤青和伤痕,昏迷不醒,已是面目全非。

凛寒脸上的神情很复杂,但眉宇间更多的是愠怒,语气里除了难为情之外,还有咬牙切齿:“大人,她是女子!”

江衎辞一瞬间明白了,此前有关于这个侍卫的种种,还有泱肆对此人的态度。

难怪她此前会说霓虹有和阿烈一样的眼睛,原来是因为两人皆是女子。

“他们简直就是畜生!竟然会对一个女子做出这样的事情!”

想到方才在暗室里看到的场景,凛寒就一阵反胃。

他无需细说,江衎辞也猜出了大概。

“王琪抓到了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人再一次惹火,江衎辞有些头疼,本来泱肆整日就已经忙得脚不沾地,现在又被添堵了。

“你带着她跟着十四阁的人去寻春院,让那儿的人照顾好她。”

泱肆尚未从梅妃病逝的阴影里完全走出来,现下这个状况,真是又给她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