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我虾夷大骂着,手中刀鞘便狠狠地朝着面前的十几个手下,疯狂抽打起来。
后者众人根本不敢躲避,除了身体颤抖的愈发激烈外,就只能大叫着,一边承受这顿毒打,一边慌忙解释着。
“家主大人,出云国历来不被看重,就连出云国的几家自己都不知道那里存在银山.......”
听着这帮蠢货竟然还敢顶嘴。
苏我虾夷手上抽打的更狠。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将负责情报的那个家臣,抽打的晕死了过去,脸上头上到处是血。
听着苏我虾夷那剧烈的喘息声。
众人尽是噤若寒蝉。
“出云国......你们知道大唐在出云国登陆意味着什么吗?”
出云国(后世岛根县)。
苏我虾夷喘着气,一双带着猩红血丝的眸子,恶狠狠的盯着这些废物手下,一手攥着沾染着血的刀鞘,一手还死死抓着那份从大唐而来的报纸。
“若是大唐挥兵南下,用不了几天就能达到皇宫门前!我们好不容易才稍稍稳固的地位,将会再次被摧毁的一干二净!”
“而你们这些蠢货......竟然还有心思找艺伎喝酒......”
似是说到了最令他恼火的事情,苏我虾夷又是举起了手中的刀鞘,对着那趴在地上浑身是血,宛若死猪的家臣,狠狠地又是抽打下去。
“啪啪啪”
血迹四溅,惊得所有人都是一脑门子的冷汗。
几下过后,本来还只是昏迷的家臣,彻底的变成了一具尸体,被人如同拖曳死狗一般的拖了出去。
苏我虾夷擦了一下手上的血迹,将染血的刀鞘丢到一旁,终于又是跪坐在了面前的桌案前。
“起来.......”
众人战战兢兢,微微直起腰板,却是纷纷低头不敢与之视线接触。
“石见银山......大唐占据了我们的银山,这件事绝对不能就这样罢手,尽管不是大唐的对手,但.....我们必须尽自己的全部手段,至少也要将银山的份额夺回来一些!”
“嗨!”
然而,具体又要怎么做呢?
苏我虾夷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上一代天皇暴毙,没有来得及留下遗诏,因而如今被他们推上位的舒明天皇,坐在那个位置的前提便是,他们苏我氏解决了竞争对手。
而也正是因此,苏我氏除了在飞鸟地区还具备一定的掌控力外。
对倭国其他的诸侯国,依旧没有太大的掌控,多是以联姻和利益捆绑的方式,相互利用.......
“立即向诸位大臣及将军府上去信,邀请他们来皇宫议事!”
大唐来势汹汹,仅仅只需要看看报纸,都能够知道大唐这次究竟要因为这些金山银山,派出多么恐怖的力量。
稍有不慎,倭国都可能如同新罗或是高句丽那般,名存实亡,甚至......真的灭亡。
尽管找不到证据,但苏我虾夷手头却也收集了不少的消息,就比如说,被大唐占据的筑紫国港口福冈,就有大量不适合充当奴隶,但却被大唐带走的倭国岛民相关情报。
这些人的失踪,似乎和他们当初送去大唐太原府的遣唐使留学生的失踪,颇有相似之处。
贞观六月下旬。
新罗种植的第一季的天宝金种,迎来丰收。
这些时日的金德曼似乎比平日的时候都要更加努力的向李承乾进行索取,太子妃乾英英也知道对方的目的。
无外乎就是想要让太子看在她乖顺听话的份上,给这批粮食一个不错的收购价格。
“呜......呜!!!”
金德曼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整个人软趴趴的。
眸子却依旧强忍着那种疲惫感,满是柔情如蜜的看着此刻长发披在身后的李承乾。
什么都没有说,但却像是什么都说了。
李承乾嗤笑一声,轻轻在对方的某个弧度上拍了一下。
“好了,爱妃都如此努力了,孤怎么会忍心让孤的爱妃,留下昏君的名声呢?”
金德曼俏脸又是一红,抿了抿嘴,似乎是想要起身用实际行动来感谢一番,被李承乾重新按了回去。
宫女们进来服侍洗漱。
李承乾神清气爽的从金德曼的寝宫走出,迎面便看到了满脸焦急的王德。
“怎么了?打起来了?”
他没问发生了什么,但基本上却也能够猜得出一二。
无非就是最近朝堂上的那点事,金山银山的利益之大,朝廷各部如今都已经对其开发和未来利益分配,产生了巨大的分歧。
户部说他们部门要多分一些预算,每年各种税额的汇算,以及地方账目的审理人手严重短缺等等各种理由。
兵部反对,觉得自己才更应该得到最大份额的预算。
理由也很简单,接下来贞观六年,太子殿下准备在好几个地方驻兵.......
当李承乾摇摇晃晃,一副串门老大爷般的做派,出现在太极殿的时候,坐在那龙椅之上被李承乾按着监国的晋王李治,当场哭出来的心都有了。
此刻吵吵嚷嚷的大殿之中,这些个不要脸的臭丘八,老匹夫,哪一个是他李治能够得罪的?
“驻兵驻兵,就tm知道驻兵!你知道你口口声声一句驻兵,我礼部为此要准备多少官员协同和跟随吗?你当那些会异国语言,还心向我大唐的异国官员是那么好找的?!”
“李孝恭你不要跟本官在这里吆五喝六,天天就tm嚷嚷着驻军,你倒是他们的亲自去啊,整天留在长安不是王府里传靡靡之音,就是tm的去教坊司吃花酒,今天但凡是程咬金和尉迟恭那两个老东西跟老夫叫这些,老夫都不说什么了!”
“你也配!?”
“我不管,今天说破天了!这银署司所获国库入账,我礼部都该分得至少三成!”
“三成!?唐俭,你tm也不怕把自己撑死,还三成......先吃老夫三拳!”
“咳咳!”
吵吵嚷嚷的太极殿中,随着李承乾一声咳嗽忽而自殿门口传来,所有人好似瞬间被按下了暂停键一般。
举着拳头就要给唐俭老脸上来一顿亲密接触的李孝恭,举着拳头,涨红的脸上还带着僵硬的愤怒。
攥着洛阳府尹窦猜的脖颈,一副恨不得要掐死对方的太原府刺史王铭,不着痕迹的借着周边几人的遮掩,将手收回。
“怎么?一个个的不是很能吵吗?继续呀?”
李承乾冷着一张脸,如同后世教导主任巡视班级一般,引得所有人纷纷顿首站直,噤若寒蝉。
李承乾冷哼一声,从百官大臣中间朝着皇座的方向走去。
众人纷纷赶忙让路。
然而,临走到头前的李承乾,脚步却是忽而一顿,目光上下打量着恨不得把自己藏进人群之中的礼部尚书唐俭。
“唐尚书不是昨日还说得了风寒吗?孤的九弟还批了你的病假折子.......这病好得很快嘛,皇家医学院出了什么治疗风寒的新方子?”
“还是说这银子也能治风寒了?”
唐俭擦着脑门子的冷汗,弓着身子却是连辩解的话都不敢有。
李承乾的目光又落在了一旁李孝恭的身上。
又是一声冷哼。
惊得这个开国时候就有了战功的河间郡王,也是如同被教习熟络的学生般,身子一颤。
“不过唐尚书有句话倒是说得不错,如今有些人确实是有些懈怠的过分了!喝花酒......河间郡王好雅兴啊~”
“不知道教坊司里喜欢哪个姑娘的曲儿,不如给孤推荐推荐?好让孤也有时间去领略一番河间郡王的雅致爱好?”
李孝恭赶忙拱手拜礼。
“臣有罪!请殿下责罚!”
看着对方冷汗涔涔的模样,李承乾冷哼一声,迈步走到皇座之前,李治早早的将位置让开,束手站在一旁。
看着这帮吵吵嚷嚷的大臣,一个个在自家皇兄来了之后,好似鹌鹑一般。
心里就是一阵痛快!
李承乾扫了一眼桌子上批阅了一半的文书,是一份关于吐蕃运来了第一批黄金,准备存入大唐皇家银行,充当吐蕃在与大唐贸易之时的国家信用的事情。
松赞干布这小子被收拾了一顿后,果真是听话了很多。
先是戒日奴,又是香料,今年开始很快第一批吐蕃在戒日殖民种植的粮食就要被汉王舰队运回来。
再加上这一批黄金。
李承乾心中决定今晚留宿萨玛嘎的寝宫。
“不过是才从石见银山开采出来一批白银,区区七八万两,就让你们吵成这副鬼样子!成何体统!?”
“怎么?你们今日便是最后吵出来个结果,若孤不允,尔等莫不还要造反不成?!”
此话一出,在场百官纷纷哗啦啦拜了一片。
“臣等不敢!太子殿下恕罪!”
李承乾冷哼一声:“不过是金山银山罢了,且还是海外的金山银山,若是孤告诉尔等,岐州宝鸡县靠近秦岭的腹地之中,也发现了一座金矿,尔等莫不是要惊得昏死过去?!”
“好歹也是我大唐的臣子,怎么这点定力都没有?!”
众人又是哗然。
这件事李承乾自孙义回来汇报之后,李承乾并没有进行公开,而是由锦衣卫暂且封锁了消息,让宝鸡县县令那边组织人手,着手开采。
见众人一副激动过了劲的模样,李承乾这才再次开口。
“有这点功夫争抢这些金山银山,倒不如花点心思,尽快给孤把今年的各地的粮食收成统计上来,莫不是东南那些宵小藩国违逆我大唐意志的事情,已经被尔等抛之脑后?!”
“那些金山银山是能如林邑的稻米般抵饿救灾,还是能如交趾暹罗的药材般,救人性命?!”
众人恭恭顺顺的又是告罪。
终于是有了几分臣子的模样。
正待众人以为,太子要就此揭过的时候。
李承乾忽而开口下令。
“河间郡王李孝恭,懈怠朝政,自即日起革去兵部尚书职,闭门反省半月,半月后启程前往贝加尔郡,接替霍国公柴绍之职,协助魏征主政北境!”
李孝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