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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内,沈盈还没来得及喝口凉茶,便有小厮传话。

“大人让小姐温习《四书》《五经》,以免大字不识,文不成武不就,怕百年的基业毁于她手”

“啊”沈盈哀嚎一声,悲愤想着,没想到逃过了现代的学习,还得在古代学习。

她决定化悲愤为食欲。

沈盈拿起桌上的桃花酥就往嘴里塞,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怎么说呢?

沈母让她识字认书其实于她而言也有不少好处,有些繁文缛节,她认不全,趁其机会也可以多识些字。

这样一想,她也不是这么不乐意了。

她从书屋中拿出几本书,坐到八仙桌上,起初还是正襟危坐,但不一会儿,就塌了腰,懒懒散散下来了。

正巧月桃端着茶点推门而入,看到这一幕,也在她意料之中。

“小姐,学累了吧?不如休息会”

沈盈随手把书丢在桌上,斜靠在身后的软榻上,有气无力的单手抚上额头。

“我才学一会儿,但你家小姐我就感觉身心俱疲啊”

月桃抿着嘴,一脸不置可否,同情道。

“小姐,放心,我会替你打掩护的”

月桃也觉得学习是天下第一大难事, 让她老老实实学习,还不如揍她一顿来得痛快。

沈盈一脸感动,“不愧是月桃啊,平日里没白疼你”

“不过得学的还是得学啊”

月桃没想到自家小姐竟有如此觉悟,真是让她刮目相看啊。

沈盈吃了会点心,又开始低头温书,等到窗外月光照在她面上,她才发觉已经如此晚了,而月桃也不知何时出去了。

沈盈合上书,伸了个懒腰,连晚膳也不想吃了,学习使人劳累啊。

她只想去找周公。

沈盈进入里屋,已是累极,她觉得她的脑子都不够用了。

她正要扯过被子上床休息便见一个美人儿光溜溜的出来。

沈盈吓得连连后退,而美人儿却缓缓上前,柔软无骨的手缠上了沈盈。

而沈盈竟一时有些扯不开。

这还是女尊世界吗?

怎的一个两个都比她一个女人都有力气,这是在挑战她作为女子的尊严呀。

而且这哪来的裸男?

她使了使力,但他的手犹如八爪鱼般死死缠着她的身体。

沈盈只好苦口婆心劝道,“这位美人儿,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是谁?”

“奴当然知道啊”

“知道为什么还不躲着我”

男子轻笑一声,“大人莫不是说笑了,奴怎会躲着你”

沈盈不理解,既然知道“沈盈”的暴戾无礼,又为何要主动招惹。

钟阳的眼眸闪了闪,缠得更紧了,早年他本是家世清白的官宦人家。

只因母亲贪污腐败又草菅人命,抄了家,家眷尽数入了宫当了宫奴。

只有他年龄轻,留在了宫外,过不了多久,他也要入宫了,但他不甘心。

他是个心高气傲的,自然不甘心一辈子都当个下贱的奴隶,在宫中蹉跎岁月,容颜老去。

故而他听说沈府大小姐年岁尚轻还未曾尝过男人的滋味,便想混入府,让沈大小姐收了他当通房。

假以时日,他有自信,沈小姐在他身上体味到那等极乐,便忘不掉他了,说不准他还会被抬为正夫呢。

至于旁人劝告他,沈大小姐残暴,凶狠,通通被他忽略过去了。

何况这沈府大小姐是如此柔弱可欺,比男人还娇弱,竟是连他也挣不开,更是让他的野心膨胀起来了。

他朝着那红唇不管不顾便要吻上去,倏地,从窗外飞来一颗小石子正中他的后颈。

他只觉得浑身一麻,便直直地仰躺过去了。

“砰”的一声,沈盈都觉得痛,虽疑惑为何他好端端地昏了过去,但仍是感到庆幸。

沈盈松了一口气,不然以他那生猛的架势,她还真应对不了呢。

这般想着,她扯过被子捂着眼睛盖在了地上的男子身上。

随后她弯腰想要把他抬出去,不然,明日府中人看到她房间有昏迷的男人,又得给她传出一个“花心滥情”的烂名了。

虽说虱多不痒,债多不愁,但她可不想破罐子破摔。

不过她使出了吃奶的劲,他的身子也未移动分毫,反倒是她累得要命。

她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想了想,一定是因为他太胖了,绝对不可能是她太弱鸡了。

沈盈自顾自的点了点头,显然认同极了。

扬声喊道“来人”

屋外时刻守着的侍从进来了,沈盈直起身,扬了扬下巴先发制人。

“喏,这就是你们时刻把守的结果,还好只是想爬上我床的,不知为何昏了过去”

“但倘若是刺杀我的呢,以你们的警惕性,恐怕我早就身首异处了”

侍从有些惶恐不安,以往“沈盈”看她们不顺眼了,往往会拿她们当沙包,找各种理由欺负她们。

这次出了那么大的事,不知道会有什么惩罚迎接她们。

兴许是她们的命。

毕竟她们只是个下人,她们的命时刻捏在主人家手中,随时可以拿下。

这样想着,她们的脸煞白一片,沈盈见吓唬到位了,便“咳咳”两声,开口道。

“好了,这次就先不计较了,但不出现第二次,还有此事不准再提了,把这人送出府吧”

打一个巴掌给一个甜枣,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侍从听到不与她们计较了,如蒙大赦,抬起地上的男子便急吼吼地退出了屋内,还贴心地带上了门,生怕她临时反悔。

屋外,侍从抬着男人丢出了府,一黑影在她们离开之后,悄然而至,拎起男人便又入了府,到了另一个院落。

暗室内,钟阳猛然被泼了一身水,悠悠转醒,刚想动动胳膊便传来“哗啦哗啦”的锁链声。

这时,他才发觉他自己整个人都被铐起来了。

“是谁绑的我?”

“快把我放了”

任凭钟阳如何叫嚷,空荡荡的暗室中无一人出声。

钟阳死活想不通到底是谁把他弄晕的?他也没什么仇家啊,该不会是上次他勾搭有夫之妇,被人寻仇了吧?

可那又怎么能怪他?明明是那男人年老色衰,留不住人。

暗室的楼梯处传来脚步声,钟阳立马抬头望去,只见两个面色麻木的魁梧黑衣男子率先下来。

最后的赫然是一个五官昳丽,看起来毫无攻击力的少年。

钟阳看到不是那个年老色衰的男人,顿时松了一口气,朝少年喊道。

“你是谁?你凭什么绑我,快放了我”明眼人都看得出那少年才是他们的主子。

谢谏言走上前,抬起了他的脸,端详片刻,放下了他的脸。

而后接过黑衣男人递过来的手帕,仔仔细细地擦了擦手,旁若无人道。

“没我貌美,没我年轻,也没我声音好听”

这种人怎么配入她的眼呢?

谢谏言知晓必定是此人看沈盈性子纯良,才故意勾引她。

好在之前他派了死士暗中保护她,没让他得逞,但仍让他微微感到不舒服。

钟阳听见他的话,心里不由得怄气,虽少年此言不假,但也不用当着他的面吧。

“我们无怨无仇,你为何要绑我于此,快点放了我,不然我就把你告到官府,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钟阳开始狐假虎威地叫喊。

“为何,你当真不知?”谢谏言挑了挑眉。

“我又没做什么”

“你今夜确实没做什么?”

钟阳眼眸闪了闪,有几分心虚道,“我确实没做什么呀”

他去爬沈小姐的床应该是没人知道的。

谢谏言扬了扬手,转身而对,不欲多言,其中一个死士上前,拿起鞭子浸了点盐水就开始往钟阳身上招呼。

不一会儿,暗室便传来阵阵叫喊,直至无声。

“你凭什么这么做?这是滥用私刑”

“啊啊啊”

“你这是滥用私刑,我要上报官府”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啊啊啊…”

钟阳这时再想不明白那少年是吃醋于他爬沈小姐的床了,这么些年他就白混了。

他赶紧大喊,“我错了,我不该去爬沈小姐的床,我错了”

“我错了,我错了,放过我吧”

“我真的知道错了”

谢谏言听到想听的内容了,朝伤痕累累的钟阳露出一抹极为惊艳的笑,缓缓道。

“你早点明白不就好了,不然,何至于遭此罪?”

钟阳这次再也不觉得少年温和无害了,只求他能就此放过自己。

如他所料,确实放过他了,死士像拎小鸡崽一样拎着他出了沈府,把他丢到了一个人烟稀少,鸟不拉屎的地方。

往后余生,只能靠他自己的本领过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