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兔兔,还有多久才能到啊?”喻木木气喘吁吁,双手撑在膝盖上,弯着腰,眼巴巴地看向前面那团蹦蹦跳跳的白色身影。这几日的赶路,让他的声音都带上了几分疲惫与无力
“唧唧唧。”那白色的团子,正是和喻戾有着约定的兔兔兽,它一边蹦跶一边回应着,只是那声音在喻木木听来,却怎么都像是在敷衍。
“快到了,快到了,你从刚才就开始这样说。”喻木木抬眼望向那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森林,心中不满有些泄气。
他们已经在这片遮天蔽日的森林里徘徊了整整两天,四周全是密密麻麻的树木,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兽吼,让人心惊胆战。
刚开始,喻木木还满是兴奋,毕竟这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疲惫和迷茫渐渐占据了他的内心。
小幼崽从最初的活力满满变得蔫巴巴的,小小的身躯此刻仿佛被抽去了所有力气,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他甚至开始怀念自己变成小丧尸的那段日子,起码那时,他不会感觉到这般深入骨髓的疲惫。
喻木木心中暗自思忖,他实在搞不清这到底是个什么时代。就拿喻戾他们来说,竟然连轿车和火车都闻所未闻。哪怕他知道,在这树木丛生、荆棘密布的森林里,轿车和火车根本派不上用场,可这两种交通工具在现代社会那可是再寻常不过的,对比之下,更让他觉得自己仿佛穿越到了一个原始时代。
“既然累了,就先在这里歇一下吧。”不知何时,喻戾已经走到了喻木木的身后。他的背上背着一个双肩背包,这背包的样式是按照喻木木的形容,喻戾亲手用揉搓过的动物皮毛精心制作而成。
背包里装着各种喻戾为小幼崽准备的小零食,有风干的各种兽类肉干,那是喻戾在狩猎之后,花费了不少心思才制成的,每一块肉干都饱含着他对小幼崽的疼爱。还有一个用木头打造的带着盖子的木杯,杯子里是喻木木千叮咛万嘱咐要烧开的白开水。
“有些虫子是肉眼看不到的,那是因为它们太小了。”
喻戾的脑海中浮现出当初喻木木一脸正经给自己科普的模样。尽管他对这些说法将信将疑,但一想到小幼崽那认真的神情,他还是选择了照做,不光小幼崽的水杯里是烧开的水,他自己随身携带的水囊里,装的也是晾凉的白开水。
喻木木从小就听福利院的阿姨说生水不能喝,里面有很多肉眼看不见的小虫子,喝了会生病。
来到这个世界后,他也一直跟喻戾强调这件事。此时,小幼崽从喻戾手中接过杯子,熟练地扭开盖子,低头喝了一口。喻戾则十分贴心,在他背后的草地上铺上了一块柔软的毛皮,喻木木也没看,一屁股就坐了下去,实在是累得没了力气。
看着累得毫无精神的小幼崽,喻戾心疼不已,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小幼崽的小脑袋瓜,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一件正事?
实在累的话,接下来我抱着你走。”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满满的都是关切。
小幼崽蔫巴巴地摇了摇头,“你也会累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喻戾闻言,不禁愣了一下。原来小幼崽不想让自己抱,是因为心疼自己吗?他本以为是小孩子的好胜心作祟,一时间,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胸膛里仿佛被什么填满,热热的,满是感动。
“没有关系的,崽崽很轻很轻的,对喻戾来说,崽崽永远不会成为负担的。”喻戾凝视着喻木木,目光中满是坚定与温柔,一字一句认真地说道。
喻木木瘪了瘪嘴,抬眼望向喻戾的眼睛。刹那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委屈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那些曾经拒绝领养他的大人的身影,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
他们的话语,像一把把尖锐的刀,刺向他幼小的心灵,那些伤人的话语,最终变成了他身上的刺,筑起了一道厚厚的、带刺的围墙,将他与外界隔绝开来。他蜷缩在围墙内,看着那些人渐行渐远,围墙也越来越坚固。可没有
人知道,随着尖刺的生长,他的生存空间被一点点压缩,总有一天,这些尖刺会穿透他的身体,将他彻底吞噬。
而喻戾,就这样毫无预兆地闯入了他的世界。他像是一个无畏的勇士,动作略显粗鲁却又无比坚决地拔掉了那些刺向喻木木的尖刺,还温柔地将他抱进怀里,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他,他永远不会成为自己的负担。在喻戾的眼中,喻木木做任何事,他都会毫无保留地站在身后,为他撑起一片天。
喻木木的眼睛越来越酸,眼前的景象渐渐模糊起来。在这模糊的视线中,他看到喻戾一脸无措地看着自己,那慌乱的神情,让他心中最后的防线彻底崩塌。
“哇!呜呜!”小幼崽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喻戾顿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想要安抚眼前哭泣的小幼崽。
“怎么了,怎么哭起来了,我说错什么话了么?”他从来没有哄过小幼崽,此刻面对哭得如此伤心的喻木木,完全不知所措。
“崽崽乖哦!你要什么?我一会就去给你找回来,不要哭啦。”喻戾努力模仿着虎族内那些有了幼崽的雌性哄闹脾气小幼崽的嗓音,可那刻意夹着的声音,让他的嗓子都快冒烟了。
“他们……他们都没人要我,说我坏了,他们不喜欢我,怕我变得更坏,呜呜,我不坏的,我打的那些都是欺负我的小朋友,我都被关小黑屋了,阿姨都不给木木吃饭,呜呜,哇哇!”
小幼崽越说越委屈,原本还只是小声抽噎,此刻却变成了号啕大哭,仿佛要把这些年积攒在心底的所有委屈都一股脑地哭诉出来。那哭声在寂静的森林里回荡,让人心如刀绞。
喻戾看着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的小幼崽,心都快碎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喻木木搂进怀里,动作还有些生疏,却满是疼惜。
“乖,我们木木是最乖的孩子,怎么会有人不喜欢木木呢!”喻戾一边轻柔地抚摸着小幼崽的小胸脯,给他顺气,一边轻声哄着,“我最喜欢木木了!”
“真的吗?”小幼崽抬起头,眼圈红红的,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藏着深深的渴望,
“当然了!”喻戾认真地点点头,目光中满是温柔与坚定,
“我最喜欢的小幼崽,就是像我们木木这么懂事的,又聪明,又能干,懂得还多。”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点着小幼崽的鼻尖,
“我总是在想,要是我们木木是我的小幼崽就好了,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你真的喜欢我当你的宝宝吗?”小幼崽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被泪水洗过的眼眸犹如璀璨星辰,紧紧盯着喻戾,里面的希冀让喻戾都感觉到了一丝紧张。
“当然了,谁不想要这么好看的宝宝呢!”喻戾笑着捏了捏小幼崽的脸蛋,那笑容里满是宠溺。
“那我做你的崽崽,你要不要!”喻木木终于鼓起勇气,把藏在心底许久的话说了出来。
他紧张地攥紧了拳头,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整个人都在微微颤抖,满心忐忑地等待着喻戾的答案。
喻戾被小幼崽这突如其来的“自荐”砸得脑袋一懵,一时之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
喻木木看着半天没有回应的喻戾,心里一沉,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熄灭。
“算了,你不用骗木木的,木木不招人喜欢,木木知道的。”他低下头,声音里满是失落与难过,小小的肩膀也微微颤抖着。
等喻戾回过神来,就看到原本满怀期待的小幼崽此刻像一只被霜打了的茄子,瘪着嘴,眼眶里又蓄满了泪水,肉眼可见地失落下去。他心疼极了,连忙把小幼崽抱得更紧,仿佛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我当然愿意了啊!”他急切地说道,说着还低头在小幼崽的鼻间蹭了蹭,
喻木木被他蹭的一愣,
喻木木一下子破涕为笑,开心地回蹭着喻戾,
“爸爸!我好开心!”他紧紧搂着喻戾的脖颈,趴在他的肩膀上,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从今天起,他再也不是那个被人嫌弃、无人问津的小破孩了,他有了自己的爸爸,有了一个真正的家。
“爸爸?”喻戾有些疑惑地重复着这个新称呼。
“爸爸就是你们说的阿父的意思,你是木木的阿父”喻木木仰起头,认真地解释道。
“阿~父”
“唉!”
“阿父~”
“唉!在呢!”
喻戾丝毫不觉得厌烦,每一次回应都带着满满的爱意。小幼崽那一声声软糯的“阿父”,仿佛有着神奇的魔力,让他的心都变得无比柔软。
“嘿嘿!好喜欢你啊!阿父。”喻木木抱着喻戾的脖颈,就像抱着自己最珍贵的宝物,怎么也舍不得撒手。
“坐好了。”喻戾突然笑了笑,开口说道。话音刚落,他一把将怀里抱着他的小幼崽甩到背上,微微躬身,做出向前冲的架势。
下一秒,一阵耀眼的光芒闪过,高大的雄性兽人战士消失不见,一头威风凛凛的白虎出现在原地。
白虎身形矫健,那雪白的皮毛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犹如披着一层圣洁的光辉。小幼崽趴在它毛绒绒的背上,兴奋得睁大了眼睛,双手紧紧抓住白虎背上的毛发。
“吼~”白虎朝着兔兔兽的方向嚎了一声,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穿透整个森林,示意它们前面带路。老虎对于兔子有着天然的压制作用,
那些兔兔兽听到虎啸,吓得浑身一颤,却又不敢违抗,只能飞快地跳出百米远,向着一个方向逃窜而去。别看这些兔兔兽身形圆滚滚的,跑起来速度却一点也不慢,它们在茂密的森林里左突右闪,灵活的很,
白虎驮着小幼崽,游刃有余地跟在它们身后。它的步伐轻盈而有力,每一步都踏得坚实而稳健。喻木木看着旁边飞速后退的景物残影,微微张着嘴巴,眼中满是惊叹。哇!阿父好快啊!原来真的是我耽误了大家的时间,他在心里暗自想着,对喻戾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半晌后,兔兔兽在一片水流前停了下来。喻木木从白虎的背上露出脸来,好奇地看向那片看似平静的湖泊。湖面如镜,倒映着蓝天白云和周围郁郁葱葱的树木,偶尔有微风吹过,泛起层层涟漪。他来回张望,却并没有发现山的踪影。兔兔兽不是说发现一座盐山吗?盐山在哪里呢?
他身下的白虎体型逐渐缩小,光芒再次闪烁,又恢复了喻戾的兽人模样。喻戾一把将小幼崽揽回到怀中,脸色阴沉,不辨喜怒地看向那些兔兔兽。
“希望你们知道,欺骗我的代价不是你们能够承受得起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裹挟着寒冬的风雪,暗含着无尽的危险。
那些兔兔兽被吓得瑟瑟发抖,不由得团成一团,挤在一起,就像一群受惊的小棉球。而当初那个跟喻戾他们谈判的兔兔兽战战兢兢地站了出来,“唧唧唧”地叫了几声。
“它说它们没有骗你,让你尝一下这个湖泊的水味道。”喻木木在一旁贴心翻译道。
喻戾半信半疑地走上前,用树叶折了个小容器,从湖里舀了点水,伸出舌尖小心翼翼地舔了舔。刹那间,他的脸色当即就变了,眉头紧紧皱成一个“川”字。
喻木木看他的神色突变,觉得有些奇怪,也伸头往他手心中的叶子上舔了舔。“咦?呸呸!好咸,还苦兮兮的。”他连忙吐了吐舌头,一脸嫌弃。不过这湖的水竟然是咸的,这竟然是一个……“咸水湖。”喻木木小声地嘟囔道。
喻戾听到小幼崽的话,眼神微微一闪。看来这湖水真的有古怪,小幼崽好像知道些什么?他下意识地将小幼崽往怀里护了护,不想暴露出小幼崽更为神异的地方。
“唧唧唧”兔兔兽焦急地辩解着。
“在湖的那边?咸咸的石头在湖的对面,他们说。”喻木木再次翻译道,眼睛里闪烁着好奇,望向湖对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