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权一怔,忙回道:“回万岁爷,贾赦最近正忙着筹办贾氏族学,并无其他异动。”
“嗯,他离京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也该回来了。”仁康帝淡淡的说道。
戴权心头又是一紧,忙应道:“是,万岁爷,奴才这就去传旨,让贾赦即刻回京。”
仁康帝微微颔首,目光却未曾离开案上的信纸:“不急,你先去安排一下,朕要见一见贾四姑娘。”
戴权闻言,只觉心头一颤。万岁爷要见贾四姑娘?这可真是个意外的消息。他不敢怠慢,忙应声道:“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仁康帝的目光终于从信纸上移开,看向戴权,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戴权。”
“奴才在。”戴权心头一紧,连忙躬身应道。
“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朕说吗?比如,你新得那对姐妹花?”仁康帝的语气淡淡的,却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戴权心头猛地一沉,额头上的冷汗瞬间冒了出来。万岁爷这是知道了?他忙跪倒在地,颤声道:“万岁爷,奴才……”
“行了,起来吧。”仁康帝打断了戴权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耐烦,“朕不是来追究你的责任的。只是提醒你一句,记住你的身份!”
戴闻言,冷汗一下打湿了后背,他磕头如捣蒜的说道:“万岁爷息怒,奴才……奴才一时鬼迷心窍,才做出这等糊涂事来,请万岁爷宽恕奴才这一回,奴才日后定当谨言慎行,绝不再犯。”
仁康帝轻哼一声,目光如炬地审视着跪在地上的戴权,那眼神仿佛能穿透人心,直视其灵魂深处。
“戴权。你跟在朕身边多年,朕亦从未怀疑过你的忠心。这些日子,朕一直在等你自己说出来,可是,你还是让朕失望了。”
戴权身子一颤,脸色更加苍白,连声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一时猪油蒙了心,辜负了陛下的信任,求陛下降罪。”
仁康帝并未立即回答,而是沉默片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最终,他缓缓开口:“罢了,念在你跟随朕多年的份上,这次就饶过你。若是再有下次,到时莫要怪朕不念主仆之情!”
“谢万岁爷隆恩!”戴权磕头谢恩,心中却如释重负,庆幸自己逃过一劫。
“把你手头的事情交给你徒弟吧,你这段时间就回去好好反省反省。”仁康帝声道。
仁康帝看着他,眼神中既有责备也有惋惜:“戴权,你跟随朕多年,朕一直视你为心腹。可你今日之举,着实让朕失望。
记住,身为奴才,最重要的是忠心,不可有丝毫的贪念和私心。否则,就是朕,也保不住你!”
“奴才谨记万岁爷教诲。”戴权磕头如捣蒜,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悔意和敬畏。
“都退下吧。”仁康帝挥了挥手,示意戴权退下。
“是。”戴权忙磕了三个响头,缓缓退了出去。
待到殿内只剩下仁康帝一人时,他疲惫的靠坐在龙椅上,仿佛一下子就失去了精气神。
不知过了多久,殿内响起一阵沙哑的声音:“父皇曾说,皇兄是诸皇子中最像他的一个。朕以前一直不以为然,如今想来,父皇说得也不是全无道理。”
仁康帝说完这些后,直接撕碎了那封信,仿佛什么事情都未发生过一般。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张慧便接到下人的通传,忙匆匆迎了出去。
远远的看到戴权,张慧深吸一口气,压制住对他的厌恶,笑道:“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公公恕罪。”
戴权脸上挂着一抹略显尴尬的笑意,他自然知晓张慧对自己的态度,但此刻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给夫人请安,许久不见,夫人愈发的光彩照人了。”
张慧听着戴权略显恭维的话语,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心中却是不以为意。她轻轻侧身,示意戴权进屋:“公公客气了,我昨儿新得了一包大红袍,公公要不要尝尝?”
“夫人赏茶,奴才原不该推辞,只是今日公务在身,实在不便久留,还请夫人恕罪。”戴权笑道。
张慧见戴权今日竟把态度放的极低,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惑。但她面上依旧维持着那副温婉的笑容,说道:“公公言重了。不知公公今日前来,所谓何事?”
“这……敢问夫人,不知贵府四姑娘可在?”
戴权的话语一出,张慧心中咯噔一下,面上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她迅速在脑海中盘桓,贾敏平日里深居简出,鲜少与外界打交道,这戴权突然提及,究竟是何用意?
“公公真是奇了,我家四姑娘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的突然问起她来了?”张慧故作惊讶,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
戴权闻言,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陛下听闻四姑娘才名远播,不仅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更兼有一副菩萨心肠。又闻到她曾养在蒋老夫人身边,特命奴才过来请姑娘进宫一见。”
张慧闻言,不动声色地笑道:“承蒙陛下厚爱,我家四姑娘确实是个聪慧的孩子。故而,老夫人在世时便早早的替她定下了婚事。”
戴权笑道:“夫人放心,陛下就是知道这事,才想起召见四姑娘的。”
张慧闻言,心中更是一惊,眉头微微蹙起,面上却仍保持着温婉的笑容:“公公的意思是,陛下……是要亲自过问这桩婚事?”
戴权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深意:“夫人聪慧,自然明白陛下的心意。杂家不过是奉命行事,具体如何,还需四姑娘进宫后,亲自面圣方能知晓。”
张慧心中暗自思量,这突如其来的召见,显然不是简单的见见那么简单。她深知皇宫之中,步步皆是危机,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贾敏虽聪慧机智,到底年龄尚小,恐怕是无法应付此事。
张慧笑道:“陛下召见,是四姑娘的福气。只是她年龄尚小,没经过事,不知臣妇是否可以陪她一起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