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圣明!”侍卫躬身行礼,随即转身快步走出殿门,一路小跑着往宫外走去。他的身影在朝阳的照射下拉的极长,带着一丝急切与不安。
仁康帝目光深沉,如幽潭般难以捉摸,静静地看着侍卫的身影消失在自己视线后。他一脸平静,仿佛刚才的事情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桩,但那双眸子深处却藏着不为人知的思绪。
“看见没有,这就是朕的御前侍卫。”仁康帝淡淡地对身旁的戴权说道。
戴权闻言,浑身一颤,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奴才该死!是奴才失职,未曾……”
“该不该死的不是你说了算,戴权。”仁康帝打断了戴权的话,声音冷冽如寒风,“一年之内,朕希望你能给朕一个满意的答案。否则……哼~”
戴权浑身一颤,额头上的冷汗涔涔而下,却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他连忙磕头应道:“奴才遵旨,定不负陛下所望!奴才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分忧解难!”
仁康帝轻轻挥了挥手,戴权如蒙大赦,连忙起身,弓着身子退出了大殿。
大殿内再次恢复了寂静,只有仁康帝低沉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大殿中回荡:“贾源那边怎么样了?”
“尚未清醒。”一个低沉而沙哑的声音从大殿的角落响起,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一般,让人心生寒意。
仁康帝闻言,眉头微皱,思索片刻后说道:“朕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务必让贾源即刻清醒过来!”
“喏。”那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
“还有,让人查清楚贾赦的伤势。”仁康帝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严厉,眼底闪过一抹血色,“若发现他弄虚作假,就直接成全了他!朕的耐心有限,不容许任何人在朕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样!”
“遵旨。”那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随后大殿内便陷入了一片死寂。
此时,张慧等人被侍卫引领着走进了宫殿。一路上,气氛压抑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唯有张慧怀中婴儿的牙牙学语声,让人在这沉闷的氛围中寻得一丝慰藉。
一行人步入大殿,只见仁康帝端坐在龙椅之上,神色威严而深沉。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正静静地注视着他们,让每一个人都感到心底发寒。
张慧强忍着心中的恨意与悲痛,抱着贾瑚跪倒在地。她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的眼泪落下。
“臣\/臣妇参见陛下,陛下福寿安康。”众人齐声说道,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着,却显得格外苍白无力。
仁康帝的目光在张慧等人身上停留了片刻,最终落在了张慧怀中的贾瑚身上。那小小的婴儿似乎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停止了牙牙学语,只是瞪着一双大眼睛,好奇又害怕地看着四周。
“平身吧。”仁康帝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张氏,这里人多眼杂的,你先带着小狸奴去便殿蒋老夫人那里吧。有什么事情,晚些时间再说。”
张慧闻言,心中一紧。刚要开口拒绝,就看到一旁的魏子轩微不可察的对自己摇摇头。她只得压下心中的疑虑和不安,恭敬地应道:“是,陛下。臣妇遵旨。”
张慧轻轻地拍了拍怀中的贾瑚,以示安抚,然后随着宫女的引领,缓缓走出大殿。她的背影显得有些孤单,但步伐却异常坚定,没来由的让人感到一阵心酸。
仁康帝目光一直追随着张慧怀中的婴儿,他轻叹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诸位爱卿,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朕说?”待张慧母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众人面前时,仁康帝收回目光,语气变得沉稳而威严,仿佛刚才那片刻的柔和只是错觉。
石旭几人相互看了一眼,刚要出声,就见魏子轩直接跪了下来。
“陛下,微臣听说源公昨日在宫中触柱了,不知此事是否属实?”魏子轩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心中的不安已经到达了顶点。
仁康帝闻言,眼神瞬间凝固,整个大殿内的气氛也随之变得凝重起来。他缓缓转过身,目光如炬地扫视过在场的每一位臣子,最终定格在魏子轩身上。
“属实如何,不属实又如何?”仁康帝的声音低沉而威严,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魏子轩低着头,双手紧握,声音虽然颤抖,但依旧坚定地回答道:“回陛下,此事若不属实,微臣求陛下下令严惩造谣者;此事如若属实,微臣斗胆,请陛下给天下臣民一个交代!
仁康帝听罢,眼神更加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秘密。他沉默片刻,似乎在权衡着每一个字的重量,然后缓缓开口:“魏卿,你此言倒是掷地有声,颇有几分忠臣的风骨。
若是太师地下有知,一定会为你的忠诚与勇气感到骄傲!”
魏子轩闻言,苦笑一声,缓缓抬起头,直视仁康帝的眼睛说道:“微臣不知家父是否会为微臣骄傲,但微臣知道,家父一定会为源公感到痛心。
陛下,源公一生战功赫赫,贾氏一族对大盛更是忠心耿耿。源公如今已是耄耋之年,就是言语中有所冲撞,也请陛下看在他昔日的功劳上,网开一面!”
“魏铭,你是在怀疑朕吗?朕虽不是什么千古明君,却也不是那等弑杀之人。贾源的功劳,朕一刻都不曾忘记过。只是,有些事,朕也是很为难啊!”仁康帝叹道。
“陛下,源公并非那等矜功自伐之辈,这其中是否存在着什么误会?”魏子轩急切的问道。
仁康帝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问道:“众卿以为太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