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泉抿唇，不满的开口。
“你笑什么。”
“…………”气氛一时间的寂静，只有汽车缓缓行驶的声音。
良久，一道轻轻的声音响起。
“我很想你。”
“所以看到你，我很开心。”
话末，海泉陡然一震。
他从不是会说这样话的人，一个月的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但男人似乎和之前没有变化，却又变了些什么。
海泉鼻子一酸，大脑一片混乱，努力告诉自己不要沦陷。
她不能待在他身边。
上一次只是车祸，或许他平安无事，可她不想冒险，也不敢冒险。
“……对不起。”
“我……”
“我们结束吧。”
“上一次……太匆忙，是我没有和你讲清楚……我已经……”
“我已经不喜欢你了。”
“………………”
男人琥珀色的眸子微微暗下，突然将车停在一旁。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海泉微微一顿，经过几次前车之鉴，她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衣服。
“你……你干嘛？我不同意。”
“海泉。”
“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次。”
男人嘶哑着嗓音开口，一双眼眸毫不避的对上女孩错愕的眼眸。
被权今舟这样的眼神看着，海泉下意识的收回视线。
“我……”
“看着我。”
“……………”海泉眼眸一红，“我不喜欢你了不行吗？我……”
“你撒谎。”
“我……”海泉微微一顿，语气弱了几分，“我没有…”
“你骗不了我。”
“………………”
“告诉我，海泉。”权今舟抬手勾起她的下巴，“你在逃避什么。”
“………………”
海泉眼眸彻底红了，半晌躲开他的手。
“我没有逃避什么，我就是不喜欢你了而已，不喜欢不可以吗………”
“我之前喜欢你，是因为我依赖你，我现在想清楚了，我可以独自一个人生活，我可以……”
“够了。”
男人淡漠的嗓音开口打断女孩的话，权今舟眼眸微微暗下。
同样，他也在逃避。
他没有勇气听女孩继续说下去。
良久，他缓缓抽出一张卡片递过去。
“你的身份证。”
“…………”海泉微微一顿。
直到茫然的接过身份证下车后，海泉依旧有几分恍惚，不知为何心里仿佛缺了一块。
良久，她缓缓离开。
而此时，权今舟望着街边离开的女人迟迟没有回神。
他忽而想起当初她第一次见他时惊恐的眼神。
少女长成，不再是当初懵懂的模样，却依旧唇红齿白，裙角洁白无瑕。
只是她的世界变大了，便不再依赖他了。
末冬的夜色，隔着车窗的雾气，哪怕位于都市市中心行人匆匆，无暇顾及身旁的人在做什么，权今舟的目光却始终在人海茫茫中准确无误的落在女孩身上。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权今舟的视线中，他这才猛然回过神。
男人抽出一根烟，轻轻叼在唇边时手一顿，脑海里又想起女孩那张明眸皓齿的笑脸。
他烦躁的将烟丢掉。
“没良心的。”
当初他就应该把她捆在身边，让她一辈子眼里只有他。
……………………
此时的海泉有些魂不守舍。
她刚刚的话是不是太过分了。
他是不是在她表明自己的意思后，彻底想清楚，和她撇清关系了。
这样也好。
可不知为何，海泉总觉得失落。
“啊——————”
女孩的出神让她不经意撞上迎面而来走来的人，立马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去捡起散落一地的水果。
“………………”
对方并未帮她捡的意思，海泉慌慌张张捡起来，这才抬头望去。
“对不起，对不起，我…………”
“厉帜？”
海泉瞪大双眸，一脸意外。
厉帜眼眸并未太大情绪起伏，只是淡淡开口。
“我还以为你病死了。”
“……………？”海泉面色一沉，“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吗？”
荔枝果然是令人上火的水果。
“不能。”厉帜接过水果，径直离开。
“……………”
海泉突然喊住他。
“厉帜！”
男人脚步一顿，半晌连忙加快脚步。
海泉：“……………”
无语片刻，海泉索性小跑追上，边跑边喊。
“厉帜！荔枝？小帜帜！”
厉帜突然停住脚步，黑着脸转身。
“你想干嘛。”
“我………”海泉撇撇嘴，“我分手了……”
“然后？”
“你知道的……我以前都是吃他的和他的，我……”
“我需要一份工作。”
海泉直截了当的开口，紧张兮兮的盯着厉帜。
“………………”厉帜黑下脸。
“我是你前男友的人，不是你的人，你使唤我……”
“不！”海泉直接打断，“我们………”
“难道不是朋友吗？！”
朋友。
厉帜微微一顿。
“别攀关系，最多只是同学。”
“对呀，同学……同学之间应该互帮互助，老师没教你吗？”
“………………”厉帜深吸一口气，良久终于松口。
“行了。”
“我知道了。”
海泉眼眸一亮，瞬间兴奋起来，下一秒被男人泼了一盆冷水。
“找工作需要时间，看你这样………”
“应该什么也不会，过两天我联系你。”
“……………”还要两天啊。
海泉撇撇嘴，一脸委屈。
“……………你这是什么眼神。”
“我都吃不起饭了……”
厉帜黑下脸：“……………”
“算了。”
“跟我来。”
闻声，海泉连忙屁颠屁颠跟上。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在一家精神病院前驻足。
“…………这是哪里？”
“精神病院。”
“我母亲有精神病，我来给她送饭，不嫌弃的话就一起吃。”
有饭吃她怎么会嫌弃？
海泉连忙点点脑袋，一脸真诚。
“再难吃我也会吃掉的。”
“……………”厉帜懒得搭理她，径直朝里走去，精神病院的门卫早已认识他，笑着开口打招呼。
“小帜又来看阿姨啦？”
“嗯。”
“这位是？”
“我同学。”
“好好好，快进去吧。”
两人畅通无阻的一路走近，海泉好奇的四处打量着。
周围的人白大褂医生看起来匆匆忙忙，时不时有几个小护士推着身着病号服病号服的病人走出。
“害怕吗？”
怕？
海泉一脸疑惑。
怕什么？怕谁？怕医生还是怕医院？医生会给她打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