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退后一步,眼神沉重的看着他,跳动的心脏似乎被针扎了一样疼,无端的让人难受。
祂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每个毛孔都在叫嚣着痛苦,连呼吸都喘不上来了。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悲凄。
燕樾闭着眼睛,任凭嘴里的鲜血直涌,像是没有求生意志一样,浑身散发着死气。
魈看着他,良久,好似有了后怕,虽然愤怒他护住覃禛,但人类过于渺小,生命如同蜉蝣,小伤小病就能夺去他们的姓名,再这样下去他会死。
一想到他会死,魈便呼吸一滞。
触二:香香宝贝要死了,我不要!我不要他死!
触三:气氛好像不对劲,他死了,好像也不能吃,我都饿好久了……
触四:兄弟们,我感觉好像要大祸临头了。
触五:无所谓,别殃及到我就行了。
触六,:对对对。
触手意识本来就是魈衍生的,他们的性格另一方面也是魈的性格。
“你就这么想去死?”魈冷着声音,燕樾从未听过这样语气,似乎连周边的空气都被定住了。
可惜燕樾已经没有心思去应付他了。
鲜血打湿了胸前的衣服,面前还有一个绿油油的怪物,看起来就像是凶杀现场。
眼前天旋地转,脑袋晕晕的,无数是星星在眼前绽放,耳朵里的声音也越来樾弱,身体开始泛疼,燕樾知道这是失血过多的后果。
他如此决绝,毫不犹豫,一点也不后悔。
“可我偏不让你死……”
燕樾迷糊地睁开眼睛,眼前是迷糊的一片,一坨绿色的大团向他靠近,对方好像说了什么,燕樾一个字也没听清。
接着对方扳开了他的嘴,强制让他吞下了一团不明物。
燕樾感觉像是有一团热水顺着喉咙流到腹部,腹部暖暖的,向四周分散开口,本来还剧烈疼痛的躯体,如同泡在了温柔里,每个毛孔都打开了,痛感消失,感觉浑身的力气都回来了。
口腔里的血液迅速止住,咬破的舌根也以不可描述的速度复原。
意识回笼,燕樾的视线渐渐清明。
“你对我做了什么?”
燕樾语气惊诧,瞳孔加深。
然而对方并没有回话,祂看着燕樾,冰冷的眼神里没有一丝柔情。
“你想死,可我偏不让,如今你身体被改造,即使你现在从这里跳下去,即使没呼吸了,身体细胞还没死,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活过来……”
燕樾竖起耳朵,张大嘴巴,怎么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
当今世界根本就没有这样东西的存在……
可这一切放到到魈身上,一切又有了根据。
燕樾震惊后慢慢低落,像是失去了最后一根稻草,如今死都不能,他是彻底逃不过魈的魔爪了?
既然燕樾死不了了,魈也没了耐心,愤怒,失望,不解,背叛……各种情绪交杂在一起,让魈也没有好心情,像是要找到一个突破口一起宣泄。
燕樾瘫坐在地上,眼神死寂,盖在身上的衣服也因为动作滑落。
因为长期在室内,燕樾的皮肤很白,魈最清楚不过,甚至自己随便一用力,就会留下几天也不会磨灭的印子,魈平时最喜欢欣赏自己的战利品,只要淡了就会加上去……
金色的瞳孔陡然变得幽暗。
燕樾还在茫然,肩膀处却出现了一双手,抬眼望过去,竟然是奄奄一息的覃禛!
他站在身后,背影高大,原本没有什么生机的他此刻却一脸兴奋。
“你还活着?”
燕樾激动的握住他的手,才发现他的手上满是黏液,湿湿的,举到眼前一看,还带着淡淡的绿色,这是什么,燕樾再清楚不过。
没等他反应过来,那双手顺着肩膀往下滑。
“你……”燕樾一把拍开他的手,“你……疯了吗!”
燕樾难以置信地转头,结果看到了十分惊悚的一幕。
覃禛的眼睛变得金黄,皮肤像是堆积的沙子一样散开,四分五裂,人皮顺着重力掉在地上,堆积在一起,人皮最里层的是一个缩小版的……魈。
燕樾吓到呼吸屏住,语言系统丧失,眼泪像是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他撑着地,向后缩了几步。
大脑后面一阵温热,像是刺激到血气上涌,浑身上下在一瞬间失去所有力量,撑着地的手也软绵绵的。
他不是覃禛,他是魈。
所有刚刚受了那么重的伤,如今也没有任何问题,只因为他不是人……
燕樾的世界好像一瞬间坍塌了。
他是什么时候死的,为什么这么久了自己一点都没有发现?
燕樾呆在地上,身后的触手却没给他思考的时间,衣服被掀开,黏腻的感觉传来。
耳边出现魈低沉压抑的声音。
“你不是因为覃禛跟我闹吗?如今让你看到他这个样子,你什么想法?”
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顺着脸颊两侧流下。
联想到之前的回忆,并没有发现不妥的地方,除了……那天的谈判之后。
总感觉对方有时候的行为很奇怪,但又说不上来为什么?可每当试探,却又能能对答如流。
那时候覃禛就已经死了?
脱去人皮的覃禛一步步向他逼近,身后又有本体魈阻挡,燕樾被夹在中间,无路可走。
小魈抬起他的下巴,语气戏谑:
“你知道吗?起初我对你只有一点兴趣,毕竟你们不知所谓的人类吃起来虽然不够塞牙缝,胆子也小,但每次看着他们求饶的神情就感觉很有意思。”
“而你偏偏不一样,你不怕我,还一脸兴奋,我想在你脸上也看到痛哭流涕求饶的表情……”
他眼神在燕樾脸上流转,大拇指掐住他的下巴,死死钳住,“可惜那个找死的人类却看出了我不纯的目的,我只好杀了他。”
说到这,他的眼中还含着笑,丝毫没有杀人的愧疚。
“原本只想让游戏更有趣,却在他脑子里获取到了有趣的信息,原来他一直喜欢你……”说这话的时候,魈的脸都冷了,拉长了语气,像是对方抢了他东西一样。
“后来不知道是受他思想影响,还是本就对你有兴趣,也就发生什么那样的关系……”
祂慢慢得诉说着这大半个月的故事,在他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不过只是祂兴之所至做出来的事情。
燕樾再次笑了,比绝望还要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