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年纪不大,他为了接近陆淮年确实把人调查了个底朝天,其他人不知道的,他都知道。
但这也给他带来了无妄之灾。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扇在男人脸颊!他惊恐地睁大双眼,便看见上一秒还温和的陆淮年阴沉冷漠的让人心跳加速,“滚!!”
男人捂着脸,面色变得慌张,瞬间腿软,“对不起陆爷,对不起,是我口不择言!”
男人对上陆淮年憎恶的神色几乎是落荒而逃!
酒会内所有人往两人这边看过来。
陆淮年眼神过去,大家便心照不宣地转头不敢多看。
原本喝了半杯酒的陆淮年因为那一句话没多久面前便摆满了酒。
世上没有那么多奇迹。
但陆淮年没有放弃过。
陆淮年这辈子最听不了的话莫过于此,你老婆早死了。
他没有,他不会。
人鱼司任只要有一丝气息都可以新生,星楠告诉他的。
只要自己死不了就可以一直等。
陆淮年喝的头晕,从酒会会场出去后没有开车,而是直接往城西走去。
鳞青之前那家会所经过多年已经被列为政府规划区,陆淮年花高价买下了地皮,不让动,周围已经荒废。
台阶缝隙长满杂草,旁边拆迁留下来的垃圾石块落了一地,灰尘半指高。
这里已经停水断电了,一公里内只有微弱破旧到发灰的路灯。
陆淮年怕人进去,把根本不会再有人经过的会所上了锁。
迷迷糊糊地拿出钥匙,陆淮年打开了会所的玻璃门,嘎吱声像老恐怖片子里的音效,怪渗人的。
没有灯光陆淮年摸黑往里面走,前台沙发干净,陆淮年偶尔会回来坐坐,喝酒,发呆,放空,逃避。
这是他的安全屋。
陆淮年往里走到自己最常待的vip包厢,而后爬上沙发整个人蜷缩在上面。
如舔毛的雄狮自我疗伤。
渐渐来了困意,陆淮年闭上了眼睛。
浑噩间,陆淮年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很舒服,是鳞青身上的味道。
陆淮年嘴角露出笑意。
脸颊被温热的东西轻轻摩挲,他听见有人在唤他。
“年年。”
年年……
“是你叫的吗年年,滚蛋。”半梦半醒的陆淮年一个空拳就在梦中揍了过去,没揍到人,反而抓到了一缕如瀑的长发。
陆淮年猛地睁开眼。
一百个梦境在此刻重叠,他抓住了烟花,璀璨,闪耀,熠熠生辉,是千金不换的金。
鳞青在沙发上坐着看他,如初见美妙。
陆淮年闭上眼睛又睁开,还在。
他的眼眶瞬间血红,不甘的,痛苦的,摇摇欲坠的坚持破茧新生。
陆淮年慌乱地撑起身半跪在沙发上,摸摸鳞青的脸,眉眼,额头,耳朵,鼻梁,唇峰,下颚。
陆淮年的手在颤,张了张唇,话却哑着,“老……婆……”
鳞青抓住陆淮年发颤的手,吻了吻他的指尖,问他,“年年是我叫的吗?”
“……是。”
“我在做梦,不要醒。”陆淮年说。
“你没做梦,不需要醒。”
空气变得轻柔,鳞青拥住了他,漆黑的包厢坠着星星,耳畔的声音不像是在梦中,温柔也抑制回荡心尖。
“别凶我,是我在叫你。”
陆淮年错愕地好似呆滞,反应过来猛地将面前的抱住,感受着温暖的体温,“鳞青……”
“我回来了。”
陆淮年对上鳞青的目光,他孤寂的,破碎的,飘荡的灵魂再次重组。
“假的。”
鳞青捧住陆淮年的脸,亲了亲他,“真的。”
唇舌发烫,陆淮年后知后觉笑了出来,“真的。”
陆淮年紧紧抱住麟青。他花了一百年的时间。
他找回了自己的十几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