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被徐州娇的突然出手,惊到目瞪口呆、连连咋舌之际。
转瞬间,更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发生了......
只见徐州娇微微垂下头颅,盯着扑伏在自己脚边瑟瑟发抖的胡常清,轻声问道:
“他,就是那个…让你甘愿舍下凤栖宫里的万千繁华,也要窝在这么一个穷乡僻壤的小渔村里。”
“一躲便是三年的....姘头吗?”
尽管徐州娇的音量并不大。
但那清清楚楚的“姘头”二字,此刻宛如一道平地炸起的惊雷一般,真真切切的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
一时间,周遭的氛围,顿时陷入一片寂静当中。
所有人的表情瞬间变得丰富而微妙,一个个皆把目光转到了胡常清的身上。
在徐州娇接连而至的重锤之下。
胡常清的面色犹如纸张一般惨白,额间豆大的汗珠接连滑下。她试图为自己辩驳,为自己开脱,想要撇清自己与胡仟华的关系。
可在徐州娇术法的牵制下,她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任由自己的身子,颤抖的愈发厉害,仿佛随时都会晕厥过去一样......
然而,她这副‘避而不语’的模样,落在别人的眼里,却成了她与姘头‘私奔’的铁证。
使得原本模糊不清的谣言,瞬间变的清晰可见。
唯有不远处的那个‘姘头’。
望着胡常清这副窘迫到手足无措的样子,眼底不由的划过一抹浓重的疼惜。
藏匿在心底深处的戾气,瞬间被激发了出来。
只见他狰狞着一张脸,宛如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冲着徐州娇发出一连串如同犬吠般的咆哮声。
试图为胡常清挽回当前不利的局面。
“贱人!你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居然敢当着陛下的面,如此败坏清....”
或许是,脑海之中突然闪过当下复杂而紧张的局势。
胡仟华适时止住了话头,重新寻起了措辞。
然而,还未等他把那声即将脱口而出的“清清”,调转成一个合适且恭敬的称呼。
对面的徐州娇便已经接过话头,用一种轻柔却又带着丝丝讥笑的声调,催促着说道:
“说啊,怎么不继续说了?”
“像刚才一样,柔情似水的喊清清啊~”
“为了心上人,你连国君都敢打,再叫几声清清怕什么!”
瞧见徐州娇脸上明晃晃的嘲弄。
胡仟华神色慕然一僵。
“你休要妖言惑众,我与皇后娘娘乃是姐弟,怎会做下此等有悖伦理纲常的.....”
还未等到,胡仟华将那套粉饰太平的说辞说完。
徐州娇清脆悦耳的笑声,瞬间响起,如同一把利刃直接刺破了他的虚伪与遮掩。
“姐弟?哈哈哈哈哈.....”
“哪个好人家的姐弟,弟弟会照着姐姐的模样....找通房啊?这倒底是,正大光明的睡丫鬟,还是变着法的.....想睡嫡姐啊?”
“像你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居然还讲起了纲常?”
说到此处,徐州娇突然捂住自己的朱唇,惊呼一声。
好似是刚刚想起了什么似得。
“哎呀,说到此处,我倒是疏忽了。”
“你们呢,本就不是血脉相连的亲姐弟,若真是有点什么.....倒也不算是有悖伦理纲常。”
“再说了.....”
说着,徐州娇斜视了一眼,趴在地上既无助又无力的胡常清,继续说道:
“若无这份情意支撑。”
“即便是借给他胡仟华十副熊心虎胆,他也断然不敢将你从京都偷偷带走啊。”
“毕竟,这可是全家杀头的大罪!”
言罢,徐州娇把目光投向了一直静默不语的阴水渡身上,眼底的企图昭然若揭。
而在此之前,一直处在胡仟华压制之下的阴水渡。
此刻的神情变得异常凝重,青紫的嘴角因为满腔的怒火与心痛,而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游荡在内心深处的不甘与欺骗,好似一块沉重的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直到,那双攥得紧紧的拳头,再次被打开。
那声迟来的质问,才被说出口:
“为什么要跟着他走?”
阴水渡凝视着那个,曾经说过要与他相守到老的身影,眼角流露出一丝迷茫与不解。
“是朕对你不好吗?”
这短短的七个字,声音虽然微弱,却在字里行间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与绝望。
宛如这个问题,既是在问胡常清,又是在问他自己。
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恢复了话语能力的胡常清。
看着眼前被失落和挫败层层包围的阴水渡,眼神里的焦急和痛苦,化成一颗颗晶莹的泪珠,自脸庞缓缓滑落。
她的喉间无力而颤抖,所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挤出来的。
“不是的,陛下。”
“清儿没有背叛陛下,也没有与人私奔。清儿所做的一切,都是有苦衷的!”
“求陛下,相信清儿好不好!”
胡常清的眼神中写满了祈求和期盼,仿佛想要通过这样苍白简短的话语,把此事轻轻揭过。
然而,面对胡常清这副泪眼朦胧的样子,阴水渡却选择了继续追问下去。此刻的他,想要一个答案,一个能够让自己释怀的答案。
“那你来告诉朕,你当初究竟是因为什么,才要假死脱身?”
“又是为了什么,会和胡仟华来到这座小渔村?”
“如果不是朕无意间发现了那具棺椁里,空无一人。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对朕坦白?”
“亦或者说是,你真的会有对朕坦白的那一天吗?”
被问及到如此至关重要的问题。
胡常清的脸上,瞬间掠过一抹惊愕之色。
她怎么也想不通:
明明自己都已经把姿态压到这般低了。为什么,阴水渡还会选择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休。
他明知道自己假死脱身是大罪。
若非要这么一桩桩一件件的追问下去,那她可就真的再无回到皇宫的可能了。
说不定,还会因此,引来杀身之祸.....
此时此刻,胡常清的内心深处,涌现出一股难以名状的不安与慌张,几乎要将她仅存的那份理智全部淹没。
她深知,以眼下的局势来说。
饶是她绞尽脑汁,也无法编织出一句能够让人信服的说辞,来为自己开脱。
现在唯一能解此局的,便只有....
思虑到此。
胡常清的目光不自觉的投向了不远处的胡仟华,望着他那副惊愕诧异的模样。
咬紧牙关,猛的抬起头来。
“是他,是他带走了我!”
她指着胡仟华,声嘶力竭的控诉道:“是他把我带出了皇陵,日日囚禁在这渔村之中.....”
眼下,已然被视为了弃子的胡仟华,凝视着胡常清那张写满慌张的小脸。
默默压下心中的苦涩。
径直把所有的过错尽数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够了,不要再逼她!”
“都是我的干的!”
“是我趁着清清中毒之际,喂她吃下了假死丹,再 .....”
然而,这份自供还没说完。
便被徐州娇清冷嘲讽的音调,直接截断了所有的话语:
“怎么,以为找了个顶包的,自己就万事大吉了?”
“这也想的,太简单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