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又想骂人了,不过想了想,忍住了,只有自己住在这里,才能有占便宜的机会,她都忍着厌恶和来二房这里了,可不能无功而返。
让老大和老三吐出来肯定是不行的,刘氏只好换一个说法,反正本来也没打算一直住在这里,就是吓一吓他们,但二房要较真,刘氏只能算了。
“给什么?我就是打算在二房住一住,又不是要多久,我想回去的时候就回去了,怎么,住一下都不行?”
宁钰见刘氏铁了心,知道今日不能善了,厨房传来糊味,宁钰和张二娘递了个眼神,让她和刘氏周旋,她去了厨房。
锅里的菜已经糊了,宁钰也没打算要,还把火弄大了些,直到看不清本来是什么东西,然后直接倒进潲水桶。
锅里用水泡着,待会儿好洗,宁钰手脚利落的将年前做的风干肉和烟熏肉全都锁在柜子里。
待会儿看情况,如果刘氏不听劝,铁了心要住在自家,晚上得把肉放张见望家去。
粮食不用藏,多的都在地窖里,放在外面的是少数,只是,今天晚上怕是只能喝糙米粥了,还得熬的稀点。
直到厨房面上一点也看不到好东西,宁钰才将锅洗了,然后放了水,加了把糙米等它熬着。
为了保险,宁钰将潲水桶去倒掉,才去了堂屋。
“张二娘,你什么意思?和老二分房睡,我们娶你能干什么?”
宁钰还在门口,就听到刘氏语气冷硬,但也没有破口大骂,她要睡宁远那间屋子。
宁钰都奇怪了,和以前的刘氏比起来,现在的,未免太能忍,自家到底有什么让她算计的?
好在这个问题张二娘早就想过:“娘,宁远伤了腿,你也知道,虽能走,但还是留下病根,他自己提的分房,是吧,宁远。”
宁远被张二娘话里的意有所指气的满脸通红,但又有些不敢和张二娘对着干,不然,母女俩破罐子破摔,他有的受,说不定还能有和离的想法。
虽然张二娘没说,但宁远能猜到,就连买的地,也在她名下,地契都没给自己看过一眼。
宁远忍着羞愤:“娘,是我提的,你就别再说了。”
刘氏一惊,越来老二不行了?那岂不是更不能生儿子了,二房这么多地,难道要真的落外人手里?
刘氏可不干,看来自己得在二房,等以后,二房的东西都给老大,老三他们,可不能便宜别人。
“不管怎样,夫妻也不该分房睡,老二,你把东西搬过去,我今晚睡这里。”
张二娘见赶不走刘氏,忍着气,将自己屋锁了,去了厨房。
宁钰也懒得在这里待,跟着张二娘离开。
宁远和刘氏还在说着屋子的事,刚才刘氏说的时候,宁远还以为,他终于可以和张二娘一屋了,不想,张二娘如此决绝。
宁远只好将自己的东西,搬到了宁钰旁边的屋子,那屋有现成的,他不用弄就能住。
张二娘一进厨房,就先检查了一遍,最后,把油罐子也藏了起来。
宁钰吐了吐舌头,她把这个忘了,只知道面上看不出东西,把酱油醋都收了,却忘了油罐子。
既然刘氏非要在这里,那就得有心理准备,她想来,可没人欢迎,或许宁远不抵触,但谁管他呢?
“阿钰,你看着锅,我去弄些野菜回来,别和你奶多说,不然,传出去对你不好。”张二娘不放心道。
宁钰点了点头:“娘,你放心吧,我不会的。”刘氏换了策略,宁钰也不能和她硬碰硬,只能慢慢和她磨,让她知难而退。
反正这段时间,肯定不能让刘氏知道自家有什么好东西,装穷,宁钰擅长。
晚上,宁远看着一人一碗能看的清碗底的糙米粥,有些觉得不真实,自从搬出来,就算喝粥,也是张二娘母女想换换口味,那粥也是浓稠的,何时见过这种。
“老二家的,我第一日来,你就这么招待我不成?”刘氏可不干,二房就是在装样子。
张二娘可怜兮兮道:“娘,你也知道宁远不中用,我们刚买了水田,这些钱是宁钰冒着生命危险,和男子一样上山打猎挣的,还借了些,才买了地。”
“宁钰有成算,一分家就求着杨文烈学射箭,我们的日子才过了下去。”
“我们的粮被抢了,就剩下我背上山的一点,只能靠着每月领的粮食生活,只能委屈您了。”
刘氏碰了个软钉子,她一句,张二娘就说了这么多,她只能就着桌上没滋味的野菜喝了粥,心里默念,得忍。
听着张二娘毫不犹豫的鄙夷,宁远只能低着头不说话,默默的喝着粥,这个家,他的确没有贡献。
吃过饭,张二娘忍着脾气,将刘氏哄到屋里睡了,不然她四处窜,厨房里的东西可藏的不够严实。
等确定刘氏睡了,母女俩悄悄到了厨房,将东西全都拿到张见望家里放着,其实可以放地窖,但打开一次,要恢复原样也麻烦。
等将东西全都拿过去母女俩才悄悄回了屋。
次日一早,粥比昨天晚上还要清,刘氏心里不高兴,在老房子那边,就算别人碗里的是清汤寡水,她的也一定是浓稠的,昨晚她就没饱,早就饿了。
“老二家的,就算只能靠着领的粮食生活,也不能这么清吧,你不会是想饿死我吧,饿死我可也是不孝。”
张二娘委屈道:“娘,你的碗里可要浓稠的多,你看看我们,我可是把好的都就给你了,你还这么说我。”
刘氏精光一闪:“我去厨房看看。”
母女俩不怕,都拿走了,随便她看。
刘氏果然没看到,但还是不放心,回到堂屋时,脸色不太好看:“宁钰不是会打猎吗?换了钱不就能买,猎物也可以吃,你们如此小气不成?”
宁钰想骂人,被张二娘制住,张二娘也想,但得忍。
“娘,山里危险,如今能缓过来,还让阿钰日日去山里,就太危险了,我就她一个独苗,我心疼,我们熬一熬,今年收成,我们把钱还了,日子也能好过一点。”
刘氏皱了皱眉,心里更想宁钰去山里被猛兽吞掉。
宁远看着这一切,默默将碗里的清水粥喝了,肚子还感觉没吃过似的,忍着饿,宁远去了田里,去看看秧苗能不能移栽,再看看田里的水合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