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相扶持,她以为自己是贺淮信的依靠,可事实上,自己只是被退而求其次的一个小小玩意儿罢了。
一想到贺淮信的心中念的全是虞归晚,接近她只是为了能够将自己囚禁,帮虞归晚获取气运,她就觉得那些日子就像是吃了苍蝇一样的恶心!
可贺淮信依旧是没有半点的自觉,反倒是语气带了些委屈一般,
“疏晚,你说过,你最不喜欢不守信用之人,我也是。
你若是真在我的身边一直待着,我又怎么舍得让你一次次的伤心?
就像是宋惜枝死的时候,你也说,不会再逃了的。”
他的眸子微微亮起来,
“疏晚,你欠了我一辈子,这辈子,总是要还的。”
虞疏晚别开脸,躲开他的手,眼神再度变得坚定,看向贺淮信时候只剩下了厌恶,
“还?
我为何还?
只有你欠我的。
你不是心心念念着虞归晚吗,怎么,我助你有机会与心上人春风一度,你该多谢我。
你那么喜欢她,她都死的只剩下一把骨灰了,你怎么不随她而去?”
一连串的发问让贺淮信站在原地没有回应。
虞疏晚冷笑上前,
“自私自利是你,装模作样是你,到了如今,还牵扯着这些蹩脚的借口,你是觉得我还是上一世的我吗?”
她一直藏在袖子里的匕首在此刻毫不犹豫的插入他的心口。
鲜血开始氤氲开,虞疏晚的眼中也起了一层薄雾,
“你合该跟我道歉的。”
贺淮信勉强往后退去,脸上的血色几乎是瞬间就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此刻终于变换了眼神看向虞疏晚,可却也是深深地。
贺淮信轻轻地喘气两声,笑起来,
“我就知道,我的眼光没有错。
疏晚,这一刀还你我之间的恩怨,往后,你我好好的,可好?”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对虞疏晚多了在意和喜欢,只知道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虞疏晚早就已经不在他的世界了。
上一世他之所以最后让身边的暗卫杀了她,只是因为虞归晚告诉他,虞疏晚已经在想办法再次离开他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虞疏晚一定不肯好好留在他的身边。
他也曾经尝试过和虞疏晚重修于好,可每一次自己只要是接近她,虞疏晚甚至连笑都不会了。
为什么!“
为什么这样对他?!
时间久了,他们之间的矛盾就越来越强。
他想留下虞疏晚,虞疏晚想逃,她逃,他就只能想其他的办法威慑,虞疏晚恐惧,害怕,想逃……
他想到上一世的事情,忍住心头的剧痛,对着虞疏晚笑道:
“你上一世最后想要跟人私奔我才会动手的,疏晚,我心中是有你的。”
“别再说这样恶心人的话。”
虞疏晚能够感受到贺淮信方才溅出来的热血已经凉了下来,她的灵魂都为之颤抖。
杀了他!
杀了他!
只要是能杀了他,自己受的那些苦就能够成为过去式!
心中此刻只有了这么一个念头。
虞疏晚也有把握,只要那个从英彦不在,自己就一定能够杀了贺淮信!
可没想到,虞疏晚的手腕一下子被握住。
她整个人被拥入一个怀中,
头顶上传来慕时安的叹息,
“疏晚,别在这儿。”
“慕时安,别拦着我!”
她红了眼,眼前浮现的全部都是自己如何被贺淮信糟践心意,如何最后被他给杀了的画面!
虞疏晚奋力的挣扎着,
“你要是真的为我好,就放开我!”
慕时安紧紧地抱住她安抚着,
“疏晚,疏晚……”
贺淮信看着眼前的一对壁人,方才还算是有些温度的面容此刻只剩下了冰冷。
慕时安抬眸看了他一眼,一字一顿道:
“她不会再被你毁一次。”
“慕世子,那是我的妻子。”
贺淮信看着两人的亲密,只觉得心中的妒火不断的翻涌燃烧。
他上前一步,咬牙道:
“难道你还喜欢玩儿别人玩过的破鞋?”
这一回,不等虞疏晚动手,慕时安就已经一拳狠狠地砸在了他的鼻梁上。
贺淮信闷哼一声,整个人往后倒去。
慕时安却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毫不犹豫地继续上前,却之间一道黑影落下,直接将贺淮信整个扶起。
贺淮信捂着自己的脸,从他的指缝中可以看得出来已经有血蜿蜒而出了。
可即便如此,贺淮信依旧是笑出了声音来,
“世子,我已经警告过你。
虞疏晚只能是我的,谁碰她,都得死。”
说完,那抱着他的从英彦就已经几个起纵消失在了两人的面前。
虞疏晚还在喘着气,眼中的红还未褪散,
“你拦着我做什么!”
刚刚她刺伤他的时候从英彦不在,只要自己能抓住这个机会,只要能抓住这个机会!
慕时安面色也严肃下来,
“他身边还有人,你也不怕伤了自己?”
“刚刚他不在!”
“所以你是明知道他身边有这么一个人,还是要动手?!”
慕时安的声音微微拔高,面色愠怒,
“虞疏晚,你要是出了事,我怎么办!”
“我出事关你什么事儿?”
此刻虞疏晚还在气头上,恼声道:
“我就差一点就能够杀了他!”
这可能是最好的一个机会!
“你是我认定以后将会携手一生的人,你的生死安危怎么就不关我的事儿了!”
慕时安也恼了,
“虞疏晚,你想过你跟他是光明正大的一起走的,他要是死了,你怎么办!
即便你得皇奶奶喜欢,你能够做出许多的东西,可那个时候你也没办法洗刷清楚自己身上杀人的污点!
你说他毁了你一生,难不成这一辈子你也要把自己搭进去?!”
这么一通话,将虞疏晚给说的怔在了原地,眼睛直愣愣地看着慕时安,随后有大滴大滴的眼泪往下砸落。
慕时安最无法招架的就是虞疏晚的情绪,更别说虞疏晚的眼泪了。
他几乎是瞬间就缴械投降,上前软了声音认错,
“我不该这样大声。
是我错了疏晚,你别哭。”
慕时安用指腹擦拭去她眼角的泪水,低声道:
“虞小狗,你哭了,我心口很疼。”
虞疏晚的眼泪流的更厉害了。
慕时安都有些要手足无措了,只觉得那眼泪就像是绵延不断的珠子,断了线一般往下掉。
他怎么也擦不干净,索性将虞疏晚直接整个抱在了怀中,笨拙地轻轻拍着她的背脊,
“疏晚,别哭,我心里疼。
贺淮信这个人不安生,即便你不动手,他也不会再有机会活下去了。
你不要因为他脏了自己的手。”
慕时安的声音轻柔,怀中人也逐渐的安宁下来。
还在等虞疏晚能够有点什么反应呢,没想到半晌没有声音,慕时安低下头,这才注意到不知道虞疏晚合适已经困倦的闭上了眼睛。
他有些忍俊不禁,可更多的是心疼。
慕时安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将虞疏晚给吵醒了一般,将她温柔抱起,往香雪苑走去。
陈沉看了一眼逐渐远去的慕时安背影,这才看向一边的容言谨低声道:
“殿下,咱们……回去吧。”
“我们今日来,是要为苏夫人吊唁的。
现在就回去做什么?”
容言谨的眼中落寞,久久没有从慕时安离开的方向收回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