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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瓦拉杜勒战记——吸血宫廷

杰克爵士虽是卢克雷齐娅手下最优秀的军官,但他其实早已被苦楝夫人收买。

杰克爵士将卢克雷齐娅同利尼维亚人达成短暂的停火协议的消息送回苦楝夫人手中,并引发苦楝夫人的大怒。

苦楝夫人将这一举动视为对整个吸血鬼一族莫大的耻辱:向自己的猎物求和,任谁都会觉得这是件怪谈。

难道人类会向野猪寻求和平和共存之道吗?

但很快,苦楝夫人就平息下了自己的愤怒。

因为她从杰克爵士的消息中察觉到了对自己有利的一面。

苦楝夫人和卢克雷齐娅互相看不惯在亵渎河谷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前者是现在的伯爵夫人,而后者将来却会继承伯爵之位。

即使不为她自己考虑,苦楝夫人也更希望能够让自己的孩子继承那个头衔。

奈何她一直无法为伯爵诞下成活的男嗣,苦楝夫人实在无法说服伯爵为她而放弃一个已经培养了几十年的继承人,转而冒着同样的风险和反对意见再去培养另一个女孩儿。

而卢克雷齐娅在伯爵的军队中亦有威望和功勋,相比于苦楝夫人这样更依赖伯爵宠信而获得的权力,她的影响力则更多来自中下层吸血鬼的直接支持。

后者在实际上要比前者牢靠得多。

为了扭转这个局面,苦楝夫人多年如一日地在伯爵身边吹风,又提起伯爵已经不胜厌烦的“按照传统,从来没有女性继承过德古拉伯爵之位。”

不过这种事瓦西里伯爵当然比她更清楚,可伯爵一生娶过三任妻子,即使是留在他身边时间最长、说这话声音最响的苦楝夫人,也未曾给他诞下任何能活到第二天的男嗣。

从三十多年前,卢克雷齐娅还是个五十六岁的吸血鬼少女时,瓦西里伯爵就已经放弃了从远房子侄中挑选其他继承人的想法。

那些带把的小东西或因血缘太远,或因天资太差,无论是谁都没有继承德古拉伯爵之位的能力。

与其冒着亵渎河谷内战的风险把伯爵之位交给他们,还不如顶着压力让卢克雷齐娅来当这第一位女伯爵。

至少在当时,瓦西里伯爵是如此坚定地认为的。

但苦楝夫人从来没指望通过枕边风吹走卢克雷齐娅在伯爵心中的地位,她这么做是为了只是为了潜移默化地改变卢克雷齐娅在伯爵心中的形象。

即使瓦西里伯爵深知这不过是后妈想扶自己的孩子继承大统的野心,听得多了他也会在不自知中慢慢接受一些苦楝夫人为他灌输的改变。

这种改变,在今天就派上了用场。

当瓦西里伯爵得知卢克雷齐娅在白骨镇擅自同利尼维亚人达成停火协议后,他对卢克雷齐娅的所作所为感到了深深的背叛。

以往的时候,每当苦楝夫人将卢克雷齐娅的罪状摆到他眼前,他总能以苦楝夫人是她的继母,对卢克雷齐娅心存芥蒂为由说服自己站在女儿这边。

但这一次,卢克雷齐娅为了实现自己的抱负私自与敌人议和,这不亚于一场政变,简直是丝毫没有将他这个父亲和伯爵放在眼里。

瓦西里伯爵知道卢克雷齐娅和苦楝夫人对于亵渎河谷的未来各有想法,她们都是富有智慧且野心勃勃的女吸血鬼,可现在还轮不上她们为亵渎河谷掌舵!

即便卢克雷齐娅被瓦西里伯爵立为自己的继承人,可只要伯爵一天不死,继承人永远都只能等着。

卢克雷齐娅现在做的就是想要通过自己已经达成的事实,来影响瓦西里伯爵本人的决策,进而实现她的抱负。

在苦楝夫人为伯爵的解释中,瓦西里伯爵心心念念的长女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从父亲手中抢夺权力了。

苦楝夫人严正要求应该要将她就地正法以儆效尤,但伯爵依然更希望听到女儿亲口向他解释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让瓦西里伯爵放弃自己苦心培养了三十多年的继承人,当然不是苦楝夫人仅仅凭借几句话就能做到的。

所以苦楝夫人又借由大女巫之口,向瓦西里伯爵暗示自己肚子里又怀上一个男嗣,而且是被威力强大的血魔法祝福过的男嗣。

大女巫宣称,她将五十位黑骑士的命献祭给了远古幽魂以换取夫人能够诞下健康强壮的男婴。

苦楝夫人口中的大女巫,便是在布莱克本侯爵死后从利尼维亚人手里逃出来的一个老太婆。

她能够召唤出一种守卫城堡的幽魂,当刀剑砍到那种东西时它就像烟雾一样无法被触及,但当它舞动刀锋反击时却又能和寻常战士一样切割敌人的血肉。

瓦西里伯爵不知道黑魔法的后果,可眼前的事实却不容他质疑大女巫的法力。

然而当东线战事不利,瓦西里伯爵请求大女巫召唤她的幽魂前往支援时,大女巫却以没有远古幽魂的庇佑她也无能为力为由搪塞。

瓦西里伯爵听出这还是苦楝夫人的诡计:苦楝夫人想以此为筹码,让她的孩子将卢克雷齐娅取而代之。

起初瓦西里伯爵并未理会,只是写信敦促卢克雷齐娅抓紧时间将白骨镇的“血税”带回,并尽快支援前线。

不过随着战事越发不利,以及瓦西里伯爵眼中卢克雷齐娅自以为是的背叛,他心中的想法开始动摇。

特别是当大女巫说出改变继承人便可重获远古幽魂的庇佑,让她召唤出更多幽魂投入战场扭转战局时,瓦西里伯爵便彻底放弃了对卢克雷齐娅的支持。

为了换取军事上的支持,瓦西里伯爵最终答应了苦楝夫人召回卢克雷齐娅并夺去她继承人地位的要求,尽管他依然没有同意对自己女儿的审判。

不过伯爵已经下定决心,只要卢克雷齐娅一返回,他就会将她永远软禁在黄昏堡里。

......

在听闻吸血鬼的和谈建议后,维克多委任但丁作为自己的使者。

毕竟但丁作为这里最熟悉吸血鬼的人,由他来代表自己在吸血鬼中传播利尼维亚的声音再合适不过。

然而但丁却非常排斥这个差事,他更愿意用银子弹把吸血鬼挨个都送进地狱。

可维克多为了防备他的鲁莽举动,指派给的他全部手下只有一个十二岁的侍童外加一个独眼的残疾军士。他们跟在但丁屁股后面,除了能让他看上去有点分量外起不到任何作用。

至于说想动手的话,但丁相信他们能够提供的帮助就跟漏勺里的水一样多。

而且实际上,卢克雷齐娅正在忙于向东运送军粮和血液,吸血鬼们也没空关心一个利尼维亚使节。

至于维克多这边,他还在等待迪纳斯王的命令。

在国王的消息送达之前,维克多既没有能力进攻吸血鬼的军队,也没什么可以和吸血鬼沟通的。

但丁被派来这,仅仅是因为按照文明世界的习俗,两军达成协议后理应互派使者到对方大营中监督协议的履行。

当然,也是因为那些有身份的骑士已经所剩无几,剩下还能动弹的都被半精灵大人委以重任,所以才找来他去填补这种既危险又难以获得荣誉的位置。

在这种百无聊赖,却又极度压抑的环境中,但丁一直待了三天。

直到卢克雷齐娅因为次日即将启程而宴请作为利尼维亚使者的但丁,才让他的心情有了些改变。

“只要迪纳斯王愿意接下我们的橄榄枝,我以伯爵继承人的身份向利尼维亚的使者保证,亵渎河谷之内所有的人类血奴都将得到释放和赦免。”

“他们可以自由选择一份足以安身立命的田产作为赔偿,或是得到一份按照利尼维亚平均地价折算的钱币用于回到利尼维亚另立产业;对自愿留下来的人类,我们只会像人类贵族一样征收国王许可范围内的粮食税。血税,永远不会再出现到人类身上。”

席间,卢克雷齐娅这样对但丁说道。也是在这次宴会上,从黄昏堡的心腹处得知苦练夫人已经有所行动后的她也同样做出了回应。

她将和约的条款进一步扩展,让亵渎河谷变成利尼维亚的一部分。如果迪纳斯王想要建立一个帝国,那么亵渎河谷和吸血鬼贵族愿意做他的第一批支持者。

不过但丁听不懂那么多细节,他只能一字一句地把卢克雷齐娅的话记下来,等着明天送给半精灵大人再让他答复。

但是他好像听到,在这次摆满美食与美酒的宴席旁边,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曾经夺去无数血奴生命的血税,似乎被眼前的这个吸血鬼承诺废除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他们一直想要的。

而卢克雷齐娅就此放弃血税的理由,但丁也还没想明白。

尽管他们早就知道,吸血鬼是为了照顾东线战场的胶灼,才暂时放弃原本占据优势的西线战场并与利尼维亚人谈和的。

不过但丁不是想听他们再说一遍。

“你为什么觉得,当你说出不再迫害人类时,那些曾经被你们欺压的人类就应该同样选择原谅你们?”

他更愿意知道,卢克雷齐娅这么做的根本目的,以及他该如何给曾经的弟兄们做出交代。

为什么以人类血液为食的吸血鬼,会突然有一天说他们愿意放弃过去千百年来的习惯。

要是吸血鬼能够不吸食鲜血,那他们过去的杀戮岂不成了毫无意义的笑话?

如果吸血鬼不能离开鲜血,那卢克蕾齐亚这么做又是为什么?

“我从来不曾奢望,血奴会原谅我们,但吸血鬼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卢克雷齐娅想要为但丁再斟一杯葡萄酒。

而但丁则将酒杯推到了一边。

“你看着这杯中的美酒,像不像身体里流动的血液?”

卢克雷齐娅拿起了自己的杯子,端到但丁面前摇晃。

“当人类在豪饮杯中物时,何时考虑过葡萄的感受,有谁问过葡萄愿不愿意被兄弟离散、粉身碎骨?”

“我们其实和人类一样,只是做着为了活下去而进行的本能而已。”

“但鲜血是酒,而酿酒却不一定非得是葡萄。”

不仅是人类,任何智慧生灵的血都有着同样的效果。而人类,只是其中最容易被吸血鬼抓获的一种而已。

这倒不是说人类比矮人、狼人、地精和兽人之流更弱小,实际上恰好相反。正是因为人类的王国比它们的更加强大,所以今天人类无论在活动范围还是种群数量上都远胜其余的种族。

因为疆域更广,数量更多,偏远地区的人类相比于其他种族的个体更不容易受到关注,也更容易让吸血鬼偷袭得手。

虽然矮人王国和利尼维亚也差不多,但矮人的繁育速度比人类慢。如果让农民在两种产肉率差不多的家畜中选择,他们一定会选择那种繁殖更快的,对吸血鬼来说也一样。

所以卢克雷齐娅才说,人类是只是吸血鬼最好,也是最主要的血液来源。

“那就凭你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能让被你们吸干的生命复活吗?”

但丁为卢克雷齐娅的毫无波澜感到愤怒。

而卢克雷齐娅则还羡慕着但丁还能为了这样最简单正邪而心怀愤怒,亦或者说,是抛开那些算计做出追随自己心中所想的决定。

在多年的继承人教育中,瓦西里伯爵早已将她教得铁石心肠——只有不受情绪波动的领袖才能永远做出理智的决策。

但其中有多么痛苦,只有卢克雷齐娅自己知道。

“你们用更多的牺牲也没达到的目的,现在不需要再流血就能达到了,难道不是好事吗?”

卢克雷齐娅尽可能使自己的表述不要那么有刺激性。

然而这正是令但丁更加痛苦的地方。

带领白骨镇的血奴赢得自由,一直被但丁和盖茨当作他们存在的意义,可过去他们为之付出无数鲜血也没有达到的目的,如今却通过这样的方式变成了现实。

那过去的牺牲,究竟是为了什么;还有他和盖茨存在的意义,到底又是什么?一时间,但丁有些想不明白了。

“其实,仇恨从来都不是目的,它的存在只是为了告诉别人不要来伤害我,否则你必将付出代价。”

“换句话说,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并不是只有仇恨就够了。”

卢克雷齐娅的话在但丁耳朵里听着像谜语,他感觉自己快要懂了,却又好像还没懂。

即使他知道这不对,但那股胸中的怨气却似乎在更加深重。

但丁张了张嘴还想反驳什么,可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辩驳她。

毕竟她已经承诺吸血鬼不会再吸人类的血液,还与人类宣誓效忠同一位君主。

但丁实在想不到他还该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对此,卢克雷齐娅能够理解。

仇恨的情绪来自生物的本能,几番轻描淡写的言语是不足以消弭它的。就算是她,有时也想亲手扼死苦楝夫人,即便她知道自己无需这么做,可还是无法将那个念头从脑海中抹去,因为那就是仇恨。

而人类血奴对吸血鬼的仇恨,只怕比这个更加深重...

但愿她所描绘的未来,能够给满腔愤怒的人类带来足以消弭痛苦的希望;以及,她也能够用同样的未来说服那些吸血鬼中的顽固派。

相比于但丁关注着当下的快意恩仇,卢克雷齐娅更愿意相信以长远的希望换取谅解的可能。

只不过,前者是顺应本心;而后者,却艰难得多。

但后者能否真得如她所期望的,消弭两个种族之间的仇恨,或许只能由时间来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