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自然是蒋恪亲口说过的,他张了张嘴,也是回答不上来。
应离轻笑了声,正待再说几句,在节目组的计时下,在集合时间的前几分钟,最后一组cp也终于来到了大厅之中。
这一对也是有一部剧在播,来之前应离也听邵斯奇说过。
女生叫林樱,虽然没有什么名气,但想必接下来很快就会名气了,毕竟有脸蛋加上有人捧,想小火一波还是没有问题的。
男生叫杨源,是个演偶像剧出道的演员,之后一直没接过什么正剧,因为有些女性化的脸还被不少人骂过,但一直安稳地走这条路也没什么不好,他没什么追求,就只是想挣钱而已。
然而几天前他碰上了那件事,即便当时在酒店逃走了,可后续还是被连通一气的送回了那个老板的床上。
是的,这个杨源就是应离之前在酒店电梯碰上的那个男生。
邵斯奇说名字应离对不上脸,但001当时提醒了他,所以这会儿他也就没那么惊讶,不过杨源在看到应离之后,立马就瞪大了眼睛。
“是,是你!”
“顾衍。”应离说了自己的名字,一脸淡然的颔首。
蒋恪打量了眼杨源,问道:“你们认识?”
“先前撞上过一次。”应离说道。
他这么说,杨源就不可避免地回想起那一天,他很快低下了头去。
他旁边的林樱扬着下巴看应离,因着在镜头前,到底是咽下了那句不认识应离的话,她眼里划过不屑,忍不住心想,果然杨源也不会认识什么有名气的。
林樱跟着瞧了眼蒋恪,这次她眼底的情绪就换成了野心和贪婪。
她为了往上爬可以出卖自己的一部分,那自然就更不在乎其他,只要是对她有利的事情,她都愿意去做。
蒋恪最近热度很高,绝对是可利用的人物之一,林樱收回了表情,没有在镜头前表现得太过分,再怎么说这也是直播,就算有靠山她也不敢太放肆的,流言可是能压死人的。
不过随着在场的人又围绕着经费和接下来的安排聊起来之后,林樱还是没忍住埋怨了杨源几句,她自然是不会做饭,理所当然地把早饭交给了杨源。
两个人只找了两个鸡蛋,杨源的厨艺也实在一般,而且因为某种很难堪的原因,他身上实在不太舒服,所以煎蛋的时候不仅煎糊了,还不小心把糖当成盐放了进去。
最后得到的评分自然只有2分,也就是说,他们的经费只有40。
“40够干嘛的啊。”林樱抱怨道,“也不知道车费要不要我们付,要是车费节目组也不报销的话,我们怕是只能走去了。”
她瘪了瘪嘴,又说:“要是我也会做饭就好了。”
林樱说的是“我”,话里话外却是明显在内涵杨源,因为纪言说了他们有得到300的经费,所以这话她是特意冲着纪言和安云暮说的。
“还有这么长时间,你想学的话我们可以交流下啊。”董思语和崔信能成为夫妻也是性格相似,加上年龄的问题,所以在谈话中多充当打圆场的人物。
林樱压下太明显的轻蔑移开了视线,而众人交谈了这么一通,弹幕上早不知道飘过多大一片了。
先是各家都在说他们的cp好嗑,什么眼神什么动作什么对话的,总之嗑点一大堆。
跟着就是针对众人的寒暄进行了各种解读,他说这个没礼貌了,他说这个摆架子了,当然这部分是挑刺的,剩下的也有说什么双担狂喜的,萌萌地觉得大家是合家欢的。
001挑了有意思的给应离讲,就比如夹杂在大片弹幕中说着“我是蒋恪的狗”和“我是顾衍的狗”的。
【……】
应离知道这只是一种表达的方式,放到不认识的身上他不置可否,从前看到有粉丝这么对行宴说的时候他截图嘲笑,轮到他自己了他也只能打出一段省略号。
001觉得有意思,读过这些就去读cp粉的言论,接着被应离严词制止。
这会儿林樱和杨源到了,弹幕上又是一片乱,001也干起了转述的活。
【主人,观众好像在吵林樱的态度呢,除开那些嗑cp的,还有一部分路人也是想来看抓马的吧,所以看得很细,现在又分析上了。】
【大早上的,他们也是够精神的。】应离说着就有些累地把手支在了节目组放在大厅中央的长桌上。
节目从八点开拍,他们是提前一天坐飞机来外省录制的,但也是需要早起几个小时,对一遍大致流程以及做妆造的,从起床开拍当然是谎言,否则有谁是会一起床就化着妆弄好头发的。
不过因为有剧内cp和扮演cp的在,观众也都自动忽略了这件事。
他们只是躺在被窝里打开了手机或者平板美美地看着节目,应离却因为缺乏睡眠和听着周围那些虚伪逢迎的对话而有些困了。
他垂着眸子,某种疏离也不自觉地散了出来。
像是完全置身事外的存在,他明明还和其他人站在一起,身周却无端的隔了什么透明的墙壁一般,不是高冷,只是漠然,是世间万物不入其眼,亦无什么能留住他的漠然。
这不是应离有意为之,他神早不在此了,指尖无意识地轻敲着桌面,这声音在嘈杂的环境里连应离自己也听不到,但蒋恪却若有所感地转过头来。
或者,他是因为感知这人身上的抽离感才转身的。
蒋恪不知道。
蒋恪只知道,在看到这样一个应离后,他的大脑瞬间空白了一片,有种情绪先是爬上他的心尖,随后在短短半秒后就占领了整个领地。
那戒指上的黑红色随着应离手指的动作上下小幅度的晃动着,蒋恪怔怔地看着应离,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也有这么一枚。
他想起戒指,跟着就感受到自己手指的轻颤。
此刻,蒋恪才认识到,自己心里充盈着的情绪,似乎叫做恐慌。
他觉得这时的应离与风无异,风无声地来无声的走,哪怕是攥紧了手也留不下分毫,这样的应离,也似是随时要走掉一样。
蒋恪还没来得及去想自己能不能留下他,身体就先大脑一步的唤出了那个名字。
“应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