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下阳乃看着沐悠眼中笑意,内心一阵恍惚。
“你……全都想起来了?!”
“没有。”
“……”
“不过吧,”沐悠将少女一缕湿漉的发丝捋到耳后,笑道,“不过我自己已经知道怎么做了。”
“……所以,这其实是报酬?”
“嗯,怎么样,还满意吗?”
“滚啊!”雪之下阳乃嘴上说着,却一把拽住沐悠的衣服,将其拖下水。
……
过了许久,沐悠将疲惫不堪的雪之下阳乃放到了床上,看着对方安详的笑容,有些哭笑不得。
切,又菜又爱玩。摇了摇头,身形一闪,回到了天女目神社。
已经十点多了,瑛已经上学去了,只留下真白一人正在对着神社采集素材。
似乎是心有灵犀,沐悠才刚一出现,椎名真白便停下笔,看向沐悠的方向。
“早上好,真白。”
“我不好。”
“……”
沐悠走到真白的身后,看着对方堵着小嘴画画的样子,她惊奇地发现,真白原本犹如人偶般没有表情的脸上似乎第一次出现了不满的情绪。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沐悠低下头想要仔细观察,但真白的下一步动作却让她身体一僵。
椎名真白看着沐悠,突然靠近,然后仔细嗅了嗅,眼神微动。
“悠身上有奇怪的香味。”
“……”
“瑛告诉我悠昨晚出门去见了其他女人,而且没有回来。”
“!!!”
“悠,花心!”
“是是是,我的错,昨晚我确实是被别人找上门来了,是雪之下阳乃。”
“哼。”椎名真白的小脸像河豚一样嘟起来,努力表现出自己很生气的样子,但在沐悠看来却显得无比可爱。
不过嘛……
“真白这是在生气吗?”
椎名真白扭过头去,不想搭理对方。
沐悠也不恼,而是温柔地揉了揉真白的脑袋。
“这样其实很好哟,记得真白刚来时,除了画画以外,其他的事情都无法引起真白的兴趣。
但如今似乎终于有所改变了。”
真白的画怎么样?
沐悠的评价是:空灵、瑰丽、伟大……
是的,伟大,没有一丝情感的伟大!对方是毫无疑问天才画师,而且有着一颗赤子之心,能在这样一个纷扰的世界画出这样不染红尘的作品,真的能够称为伟大。
看着真白的作品,犹如面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一般,给人以灵魂的震撼。
但也真是如此,造就了少女如今的模样。
“可是,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奇怪。”真白放下笔,拉着沐悠的手放到自己的身前,无助地说道。
“悠,我感觉我这里很奇怪……”
“很难受?”
原来不只生气吗?
“……嗯。”
“那真白能看到它的颜色吗?要不要将它画出来呢?”
“画出来?”
真白转过头来,看着画板,几遇抬笔,却又停了下来。
她好像画不出来……好奇怪,内心似乎是在抗拒,不想让她画出来。
可她明明已经‘看到’了,生气的颜色,是艳丽的红,犹如一朵绚烂的玫瑰,又像是狐狸的尾巴。
她还看到了另一种颜色,如同夜空般幽暗,深邃,却似乎在透露着无尽的悲伤。
但当真白打算真正下笔的时候,却感觉脑海中一片空白,
“我画不出来。”
真白有些沮丧地停下笔,不知为何,
“没关系,这样就很好了。”看着真白着急的样子,沐悠倒也并没有在意。
“毕竟真白是第一次察觉到这些东西,这些颜色,所以难免会有些不知所措。”
就像写东西一样,明明心中有着千种万种想法,但真正动笔的时候却又不知如何去表达。
沐悠拿过真白的画笔,坐到椅子上,将对方抱在自己的怀里。
“不过这次,就让我给真白来做个示范吧。”
于是,金发的少女便安静地坐在少女的怀中,看着他信笔游龙,在他神乎其技的手法下,一幅人像画便绘制成功了。
……
沐悠和椎名真白画着画,期间遇见了睡醒了的雪之下阳乃。对方拿着大大小小的礼物登门拜访,把放学回家的天女目瑛吓了一大跳,最后在沐悠好说歹说之下,才难为情地收了下来。
“谢谢你,雪之下姐姐。”
“没关系哟,毕竟瑛酱也非常可爱!”
一觉醒来的阳乃心情似乎非常好,拉起天女目瑛便是一顿玩弄,吓得对方以做饭为借口慌忙离开了。
边走内心还有些感叹:雪乃酱和她姐姐的性格相差真大呢。
“你吓着人家了?”沐悠无力吐槽道。
“哟,现在知道心疼了,某人在对待我的时候好像并没有这么怜香惜玉吧。”
“……”
沐悠不动声色地把雪之下阳乃打量了一遍,嫩滑的皮肤,娇艳的红唇,修长的脖颈还有精致的锁骨,看起来都非常美味。
嗯,看了并没有留下什么可疑的痕迹。
而雪之下阳乃也察觉到了某人的目光,没好气地瞪了回去,但于此同时,内心的不快也消退了。
她一把躺到沐悠的身旁,感受熟悉的体温,调笑道:
“某人还真是喜欢朝三暮四,有了我们这些人还不够吗?”
“别乱说,瑛不一样。”
“啊我懂了,妹妹是妹妹,女朋友是女朋友,情人是情人……”
“……”
面对沐悠略有些无语的眼神,雪之下阳乃这次却表现出超乎一般的勇敢。
“啊啦?难得我们的沐悠大人也有不坦诚的时候呢,你敢说你对人家没意思?”
“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差劲,我还没到见一个就喜欢一个,而且,瑛真的不一样。”
沐悠玩笑般地弹了一下阳乃的额头,然后便跟她讲了一下自己的事情。
这算是彼此之间的默契。虽然只是在梦中,沐悠也厚着脸皮说着不负责任的话,但两人都知道,她们关系到底还是不一样了。
所以雪之下阳乃才会调侃自己是对方的情人,这也算是她对沐悠不解风情的谴责。
但玩笑归玩笑,在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雪之下阳乃认真地看着沐悠,问出了一个被其他人忽视的问题:
“悠君,你是怎么肯定天女目先生是因为你而去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