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春去秋藏,十月一过,开封府的天气一下子就变冷了。
天气转冷,蝗虫卵生存不下去,江淮的范仲淹这才放心的打算打道回府,返回京城。
他临别之时,江淮百姓千里相送,若不是他不慕名声,不想太高调,万民书怕是就要送到京城去了。
在他看来,为民解困,本就是为官之人,应该做的事。
即便范仲淹再三嘱咐,江淮各地还是给范仲淹立了生祠。
消息传回开封的时候,朝堂的诸位相公那叫一个羡慕嫉妒恨,暗戳戳给范仲淹上了不少弹劾的折子,但是赵祯一概不理。
反而私下同宋婠说起那些人嫉妒心真强,嘴脸丑恶极了。
官家的意思是朝廷的风向标,见赵祯不仅对范仲淹丝毫没有丝毫芥蒂之心,众人心里酸的同时,也不敢冒出头来。
一时之间,朝堂上对范仲淹的歌颂之词不绝于耳,甚至范大人还未归来,送到他府上的拜帖就已经多的快堆成小山了。
范仲淹的夫人烦不胜烦,干脆闭门谢客,即便如此,范府门前依旧车如流水,门庭若市。
这等景象一向是宰执才有的待遇,如今吕夷简备受冷落,反倒是范仲淹这头起了热灶。
此前刘太后在世时,吕夷简可谓是如日中天,范仲淹因为劝谏刘娥惹了忌讳,三天两头就被贬谪,吕夷简此前是从未将范仲淹放在眼里的。
再加上郭皇后的起复,官家明显不再器重于他,吕夷简一阵又一阵的焦虑。
连忙召集手底下的人开始商议对策。
“所以,吕夷简想了一个月,想出的对策就是逼着官家将濮安懿王的儿子接进宫来,立他为嗣?”宋婠放下手里的银枪,掏出怀里的帕子擦了擦汗,“吕夷简这是昏了头了?”
算无遗策的吕相怎么突然出这么一个昏招?
赵祯现在是二十四岁,不是五十四岁,若是五十四岁还没有孩子,逼着他立堂叔的儿子当太子还情有可原,如今,赵祯不生气才怪了!
‘官家没砍了吕相的头?”
清音吓得回过头去看看周围有没有别人,她拍了拍胸口,嗔怪道:“圣人,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若是被旁人听见了怎么办?”
前朝后宫的消息一向传的飞快,等宋婠练完武,准备回宫时,就见仁明殿门口站了一排脸色憔悴的莺莺燕燕。
见到宋婠,个个都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眼泛泪花、楚楚可怜的看着她。
别说,还怪好看的。
赵祯的审美是相当不错啊。
宋婠郁闷的心情都稍微好了些。
“圣人,您可要为妾做主啊!”
苗心兰向来脾气火爆,这时都忘了她和宋婠之间的龃龉,她撸起袖子,露出一截素白的胳膊来,面容十分凶煞:
“若六哥真的要立那什么濮安懿王的儿子为太子,我就吊死在垂拱殿前,叫那些相公们日日不得安宁。”
宋婠也明白这些妃子们的隐忧,即使是官家亲生的孩子上位都未必会善待他们这些太妃,一看官家和刘太后的关系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