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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后的晴天却也是寒冷无比的,这几天沈知君因病被牢牢锁在了屋里。屋内燃有地龙,却也是温暖如春。内室地上摆着一鼎博山炉,精锻炭火内夹着果木的香气,随着袅袅的白烟飘散出来,很是清新宜人。

沈知君懒懒散散的躺在窗下的雕花细木贵妃榻上,拥着白狐皮毛的毯子,靠着桃丝双窠云纹腰枕想着那个梦,又或许那根本不是梦,而是她的上一世,只是佛祖慈悲,不忍见她蹉跎一生,又给了她重来一世的机会呢。

这辈子她断不能走前世之路,首先不能嫁给杜怀青,其次要养好身体,最后想办法说服祖母和外祖母同意她不再嫁人。

这世间男子大多薄情,她与杜怀青自幼相识最后还是走到相看两厌,累的她背着善妒的名声还丢了命。父亲与母亲当年那么情深,她还是有了个庶姐,当年母亲病逝仅一年,父亲就抬了陆姨娘做正室。

想来嫁人最后都那样,倒不如不嫁人了。先从外祖母那下手,外祖母家常年经商,见多识广,更能接受她这大逆不道的想法,然后再是祖母那,外祖母和祖母是自幼相识的手帕交,由外祖母出面帮忙劝说祖母必定也会答应,祖母答应了,父亲那就不必担心。

哥哥自幼疼爱她,定是可以接纳她在家,嫂嫂孙氏知书达理,为人很是宽和,想来也能容她。即便她不能接纳自己,大不了就出去自立门户,自立门户要有钱,她不嫁人了嫁妆自是也没有,得想办法挣钱,没钱怎么挣。想着就低语出声:“那怎么办,没钱怎么办。”

立在一旁的初桃突然出声道:“有钱,小姐忘了,回京前四舅老爷给了好多。”

沈知君捂胸道:“哎呀,吓死我了,初桃你怎么在这。”

初桃委屈道:“小姐,奴婢一直都在这呀。”说着手里还捏着个剥开的橘子,剩了一半显然是喂给自己吃的。

“对不住初桃,我想事情疏忽你了。”说着捏了捏初桃的手。

“没事小姐,是奴婢打断小姐想事情了”说着笑笑挠了下头

“对呀,还有小舅舅,他可是个财神爷。”说着拉了拉初桃道:“初桃,多亏你提醒我,我怎么把小舅舅忘了呢!”

“嘿嘿,对了,小姐要钱要做什么?”初桃疑惑问道

沈知君看着初桃故作神秘道:“山人自有妙计,先不告诉你,以后我自有大用处。”

说着麦冬就掀门帘进来问道:“小姐,大少爷弄来了几条鲜活的鳜鱼和鲤鱼,大少爷让奴婢来问小姐想怎么吃?”

“这时节鱼市早关了,哥哥哪里弄来的活鱼?”沈知君问麦冬。

麦冬满脸红彤彤的,忙回道:“奴婢问了大少爷,他说是早前从临安接小姐回来时,得知小姐爱吃鱼,便在那边鱼市找商家定的,每半月随船来一趟,路上用大水缸养着,一路道京城还有几尾活着,都让给小姐送来了。大少爷真是宠爱小姐。”

“哥哥有心了,午饭就去祖母那吃吧,叫上哥哥,麦冬你去祖母那同福妈妈说,在祖母小厨房里做,福妈妈做的东坡脯好吃,你就说我想吃了,劳烦她动手,你去帮忙,记得同福妈妈学学,你在做个酱烧鲤鱼。”说完沈知君竟咽了口口水,可爱至极。

麦冬见小姐 馋嘴的样子笑着道:“小姐放心,我一定学会了,以后让小姐天天吃上。”

初桃听了心疼的笑道:“这时节能吃上活鱼有多难得,天天吃,这得花上多少银子呀!”

沈知君笑着打趣道:“瞧瞧初桃越来越像账房先生了,这心疼银子的样子跟外祖母家的孙账房一个样,我的银子让她管,保准一个子也少不了”

“小姐,你又打趣奴婢”说着初桃脸都红了。

麦冬跟着笑了笑道:“奴婢这就去老夫人那找福妈妈去。”说完就福身走了。

午时,福寿堂。

餐桌主位上坐着谢老夫人,老夫人右手边坐着沈知君,左手边坐着沈知君父亲沈锦铭,父亲下手是二老爷沈锦萧,接着是二哥沈砚贺,四哥沈砚禹,哥哥沈砚安,八弟沈砚溪现在只有四岁,却也规规矩矩的坐着,小大人一样很是可爱,沈知君还从未见过,就多看了几眼。沈知君身边是大伯母苏氏,接着是二伯母郑氏,继母陆夫人和她身边的六姐沈知愿。

沈家一门一榜眼两进士,沈太老爷沈鸿卓是昌平元年榜眼,官至礼部侍郎,从三品,沈太老爷为官清正,不善专营,是个纯臣,却受岳父谢家老太爷喜爱,受他照拂沈家在京城也算是个名门,沈太老爷病逝后,人走茶凉,沈家几近败落。

直到二老爷沈锦萧中了昌平十五年同进士,三甲第二名,才稍有好转,二老爷现任太府寺丞,正八品。二老爷与二夫人感情甚笃,成婚多年也没纳妾,生有两子,长子沈砚贺家行二,次子沈砚禹家行四。

三老爷沈锦铭是昌平十八年进士,二甲第九名,从此沈府在京城有了个一榜眼两进士的诗书传家的美名,颇受文人赞誉。

三老爷现任国子监司业,正六品,掌管学政。生有两子两女,长子沈砚安家行五、庶子沈砚溪家行八、长女沈知愿家行六、嫡女沈知君家行七。

大老爷沈锦佑自幼体弱多病,是个药罐子,只生有两个女儿,嫡长女沈知晴是长房长女,嫁了官至正三品资政殿学士李大人家嫡次子,嫡次女沈知荷嫁了她舅家表哥。

大老爷识得一道士,两人相谈甚欢,便视为人生知己,随之在京外道馆修行,一年也难见一面,在沈家是个隐形人。

谢老夫人看了看知君道:“你回来后还未见过溪儿,你回来那次家宴他病了没去,这几天君丫头又病着,一家子也难见面,今日赶巧难得一见你们父亲休沐,一家人难得团聚,你们好好陪祖母吃顿团圆饭。”说着看了眼沈锦铭。

三老爷沈锦铭收到母亲瞥的一眼心虚道:“母亲说的是,是儿子不孝,公务繁忙,儿子以后定抽空多陪母亲。”

谢老夫人听了叹气道:“你也不必拿公务堵我嘴,左右我不过是个即将入土的老婆子,眼也瞎耳也聋,关起门来等死罢了。”

三老爷沈锦铭见母亲越说越狠,慌忙起身朝老夫人弯身作揖道:“母亲这话令儿子惶恐,儿子段不敢欺瞒母亲。”

二老爷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

谢老夫人见儿子这样无奈道:“罢了,罢了,你坐下,别拿你为官的那套对付我,在家就得有在家的样子,君丫头回来后,你去看了她几回,她风寒发热在床上躺了三天,你这个做父亲的可知?”

陆氏听了忙起身道:“是儿媳的错,儿媳失职,作为母亲没能照顾好子女,婆母,官人这几日一直在府衙,回家就去书房每日亥时才回房,儿媳不忍打扰夫君。”

谢老夫人听完大怒,斥责道:“好的很,你还知道你是做母亲的,溪儿生病你不管,君丫头床上躺了三天你一面未露,黑心肝的东西,有点东西你只想着知愿,从来也想不起君丫头,外头人打听,你是只说知愿不提知君,知君是原配嫡出,名份上到底还是高知愿一头,你不管也好,她的事以后也轮不到你插手,交出你的管家钥匙,滚回你的蔷薇院,禁足三月,抄五十遍金刚经。”

大夫人苏氏张了张嘴刚想起来起来求情,就被身边的二夫人郑氏扯住了衣袖,忙和二夫人郑氏对视一眼,便就默不作声了。

陆夫人听后慌忙应下道:“母亲教训的是,儿媳知错,儿媳领罚,婆母莫要气坏了身子,儿媳这就回去潜心抄习经书,静思己过。”说完朝老夫人和三老爷沈锦铭依次曲膝行礼退了出去。

“母亲”沈知愿眼含热泪看着陆夫人走出去,扭头瞪了一眼沈知君,又凄凄然看向沈锦铭道:“父亲,这事不能怪母亲,妹妹的院子母亲从来不敢踏足,妹妹有哥哥和祖母疼爱,事无巨细,母亲也无从下手关心呀,再说妹妹这些年都在临安的外祖母家,京城这边的聚会从未参加过,夫人们也不知妹妹,这也怪不着母亲吧!”说完还气愤的瞥了眼沈知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