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之前的话说的有些过分，但我还是觉得你小子是不是招惹的女人多了些。”
杨潇收回搭在郭生背上的大手，难得一见，这个强大到仿佛没有边界的老大爷也有疲倦的神色。
感受到体内重新充盈的气血，稍微一捏拳头仿佛有着使不完的劲儿，生命层次的升华，与灵魂的晋升无不在心头雀跃，这让一向无惧无畏的郭生难得张口欲言，欲言又止。最后只憋出一句不痛不痒的话。
“不关你的事。”
“哦？可我刚见你的时候腿都软了，连我家小玉一个人都喂不饱，还有别的心思，也不怕你这小身板被敲骨吸髓，白费了这来之不易的一身修为。”
郭生看到杨老头那看弱鸡般的眼神，本来升起的师徒之情也烟消云散，当即涨红了脸辩解道。
“不是，那是功法的特殊性，不是体质问题！”
“再说了，也不是我主动的啊。现在的小姑娘就吃我这种魅力，说实话我也挺疑惑的，在厂里除了螺母是母的其他全是公的。在外面全是冲着钱权去的，何曾想还真有不图其他就馋我身子的。”
说到这里郭生还有点不好意思起来，只是落在杨潇耳朵里，怎么就那么凡尔赛呢？
但是根据杨潇的走访以及观察，郭生身边的女子没有一个是简单的花瓶，很难想象，这种混到三十三岁兜比脸还干净的中年男人，貌似除了身子也没什么好图的。不过同样身为男人，杨潇是不敢，也不愿苟同。
“得了吧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除了脸白一点还有啥？”
郭生不服气，但也不好意思当着杨老头的面展示自己财大器粗的一面，只能悻悻作罢。你拳头大，你说了算，不像我，只有那里大。
电话叮铃铃响起，打破了师徒俩的沉默。
“接便是。”杨潇转过身去，不再看郭生，自顾自打起拳来。
“有点边界感行吗？”郭生一语双关，即是杨老头这种高手还要偷听的举动，也是凌晨四点打电话来的不礼貌。
是个陌生电话，不过没有标记“骚扰电话”。郭生思考片刻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
“还活着，不枉我牺牲这宝贵的睡眠时间。”电话那头是慵懒的女声，辨识度很高，郭生一下就听出了电话那头究竟是何人。
“月总，您老日理万机，怎么想到半夜打这个电话来关心我这小人物？而且你哪来我的电话。”郭生被杨老头气的不轻，又担心被打死，只能在电话里稍稍宣泄一下。
然而月泠毫不在意，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只是或许也刚醒，口齿不太清晰，反而有种萌萌的反差感。
“我若不打这个电话，你又能找谁？”
郭生沉默了，他其实也挺迷茫的。别看他在网游里搅的天翻地覆，现实里就是个扑街仔，就算从杨潇手里传承了一身本事也不过一条烂命，现在的年代再能打也打不过科技，他除了逞凶斗狠又能如何呢？
“我想想，你还能找王星星，不过她没啥权力，找她姐姐可还行，但她很难出全力帮你，她有她的计划，不会在你身上倾斜太多资源。那个小苏，她爹那边还有点势力，不过苏家不认她这个孙女。”
“····”郭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话，他能够接触的貌似就这些有势力的娘们儿，话说小苏的爹这么有本事吗，当时只认为是个成功的商人来着。难道真要回去找老领导？但是老领导安排工作还行，这种忙怕是见都不会见自己吧。
“所以，你的意思？”
电话那头顿了顿，然后是杯子碰撞的清脆声，水咕噜咕噜得跃入喉头，哪怕是隔着电话，郭生都能想象出美女总裁身着丝质睡衣，朱唇轻啜清水的画面，优美白皙的脖颈滑落一滴水珠，然后流向····
“现在貌似只有我能帮你。”将杯子放下，月泠再没有一丝慵懒，清冷的嗓音却说着整蛊的话。
杨老头耳朵动了动，正打着拳的他都收了拳势，依旧没有转身，背着个双手装酷。
郭生嘴角一阵抽搐，你一个大宗师装什么装，你想听什么听不到，至于么。但他斟酌一二，没有人会巴巴上门要帮你的忙，如果有，那他所图更大。
但自己现在究竟有啥，一穷二白，本来要过户给自己的房子都被王星星高价买走了。兜里全身上下凑不出一万块钱，莫非还真馋自己的身子不成？
“那么，代价是什么？”
“很好，你没有质疑我能不能帮到你，这我很开心。不过至于代价嘛···”月泠的嗓音拖的老长，让郭生都是心头一震。
怎么隔着电话都有着被打量的感觉，莫非女人真喜欢财大器粗的男孩子？话说她应该没有机会见识到吧。
一想到这里，郭生不由得感到腰子一阵隐痛。像小玉那种应该是功法问题，一定是。
做好了思想觉悟，郭生刚要开口打破沉默，电话那头却是忽地开口。
“先来把之前的账结了吧，后续的还要让我再考虑考虑，毕竟你惹到的人可不是什么善茬小人物。”
话语又恢复了清冷，不过看语气似乎也并没有把郭生的麻烦当成什么大敌一般对待。这让郭生焦虑的心安定了不少。
“不是我惹的，他们非要凑上来，再说了我不给他们，他们就说是我抢了他的。什么强盗思维。”郭生忍不住吐槽，他在对敌的时候没有抱怨，因为他知道抱怨也没用，只会让敌人更加嚣张，认为你怕了。眼下在月泠面前是真憋不住了。
“不重要，郭生，你也不小了，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强大的时候说什么都是真理，当你弱小的时候，你连呼吸都有错。”
一旁的杨老头有些诧异地转过头，只是看到郭生握着手机一脸自己要不干净的凡尔赛脸又连忙偏过头摇头。
“真踏马晦气，世道还真是变了。”
“你说的，对，但···”
“好了，为你已经消耗了我两个小时的黄金睡眠时间，有什么事到了苏杭再说吧，机票信息已经发到你手机了。”
随着电话那头手指敲击平板的声音落下，郭生的手机很快就弹出一条机票信息。
“我还没答应···”郭生显然还没反应过来，他其实想把家里收拾收拾先把苏祈喊回来休息来着。没想到这么快又要走。
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失去了耐心，语速也不再轻缓。
“郭生，你的时间可不多，而且只有你自己解了危机，你身边的人才能轻松下来，群鲨环伺，你还在犹豫什么？”
郭生又被干沉默了，男人没钱没势的时候似乎很容易被道理折服，但他还是说出了憋在心里的话。
“你这么急让我去苏杭，不会真让我当你男朋友吧？”
电话那头顿时没了声音，只能听到明显的呼吸声，就连杨老头也是不敢置信地看着郭生，甚至还不信邪地从钱包里翻出自己年轻的时候与郭生对比。连续几番确认，只能轻声叹息。
“这世道，人心不古啊。”
杨老头对这个世道很不满。
电话那头大约沉默了两三秒，就在郭生都觉得自己说错话，自作多情时。那头传来有些失真的声音。
“你，爱来不来吧！”
手握电话忙音的郭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整不会了，这是那个清冷的总裁大人吗？怎么感觉最后跟个赌气小女生似的，别说，还有些反差萌的。
在杨潇复杂的眼神中，郭生摸了摸鼻子，不太好意思说道。
“那什么，既然你回来，那小玉就交给你了。我出去一趟。”
迎接他的是杨潇从复杂到冰冷的眼神。甚至练功服下粗壮的右腿都凝聚起庞大的威势。
就在郭生以为自己还会被揍一顿时，杨潇那踹出的一脚却收了力，只把他踢到门口。
“滚吧，臭小子。”
“杨老头····”郭生没想到杨潇还是答应了，他自己其实也蛮愧疚的，自己没有保护好小玉，还把传授自己武功的师傅孙女给睡了，现在还要抛下她们去找另一个女人···
怎么看都是渣男行径啊。
“婆婆妈妈的，别碍我眼睛！”
“好嘞。”郭生收起感动的情绪，强忍吐槽杨潇的冲动就要下楼。他和杨潇的相处不太像师徒，反而像是忘年之交。
“郭生。”杨潇忽然叫住了即将消失在楼梯口的郭生。郭生也好奇地抬头，他知道杨老头不喜欢说废话，肯定还有什么交待的。
那张威严冷漠的老脸难得露出一抹温和，他这次赶回来知道臭小子惹了不少麻烦，自己除了回来坐镇也传了这小子行走天下的真正本钱。
只是武夫空有体魄远远不够，唯有被千锤万磨的内心才是自己最好的护道者，自己这一放手让他离开，可就在无法庇护他了。
“行走江湖，生死自负。老夫护不了你一辈子，你明白吗？”
郭生很来事的点了点头，挥了挥手满不在乎。
“这个我懂，出门在外，日后惹了什么事，不把你供出来就行，这点规矩我还是懂的。”
杨潇就这么目送着郭生走出了大门，消失在视野，他双手负后，此刻天已破晓。
“不，老夫的意思是，真要惹了什么事，报老夫的名字还是管点用的。”
“你都退出江湖二十年了，有多少人还记得你？镇海邪君，杨潇？”小黑猫迈着优雅的步伐从门口走来，即使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但气质依旧优雅。
“我不是说了我不喜欢年轻时的诨号吗？相比起镇海邪君，我更喜欢他们叫我，屠神者。”杨潇将小黑猫揽入怀中，丝毫不顾及黑猫全身的血肉溃烂。
“德行！”小黑猫嘴上嫌弃，但在进入杨潇怀中的一刻，还是满意地闭上了双眼，周身血肉开始迅速愈合结痂脱落。
“不过也应该出手活动活动了，按照瑶儿的寓言，祂们又要降临了，似乎还不止一尊，那群走狗又要开始不安分了。”呼吸之间，杨潇那张老脸褶皱快速消失，肌肤重新蕴满光泽，整个人年轻了不少。
“那小子怎么办？瑶儿说他是破局之人，折损在外面你又该如何？”欢喜懒洋洋地趴在杨潇怀里，哪还有之前萎靡的样子。
杨潇摇了摇头，望着郭生消失的方向，朗声道。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
“你又来这套，不过是当年老天师和父亲对你的考验，还非要让这小子受那冤枉罪。”
“好的传统，自然要传承下去。再说了。”
天边初阳渐升，终于照澈天光。
“命不够挺，骨头不够硬，还想吃色这把刮骨刀？痴人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