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第91章 男人的担当(下)
作为曾经的人民公仆,即便是脱了那身制服,庞景川也无疑是正义的使者。
窦逍着实没想到,庞景川口中的“尽快”,竟如此之快。
他这一波护妻宣言刚发表完毕,就收到了庞景川发来少年自杀的背后原因……可能仅是之一——
这少年竟和迟骋一样,也是暗网那个什么神经‘天照会’成员之一。
从聊天记录看,少年好像参与了组织内的一项自杀约定。
是一种专门针对青少年的、做任务式的自杀游戏。
在逐步完成任务的过程中,参与者的求生本能被一点点蚕食,如同温水煮青蛙,不知不觉间便陷入了绝境。
而且,这少年在参与游戏过程中,为通关解锁下一关卡,欠下了于他而言、数额相当庞大的信用卡债。
窦逍查看这些文本证据时发现,除了少年自己欠的,还有用爷爷奶奶身份信息办的多张信用卡欠款。
那些数字看得他个‘有钱人’都不禁心惊,就好像欠的时候不用还一样。
“关于暗网的调查信息,为免打草惊蛇,警方那边暂时还不方便对外公布。
不过这服务员窟窿堵不上的消息一旦透露出去,就不会再有人无端指责司恋,更不会有人骂你了。
所以你看看,这份信息是不是要尽快交给媒体。”
庞景川发来的最后一条语音,窦逍反复听了两遍。
可思量再三,还是狠不下心利用这消息,给那小平房里的两位老人带去二次伤害。
他甚至迅速心算了一下,想知道自己给的那20万抚恤金,够不够偿还以二老名义欠下的债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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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护妻宣言平息网曝的一招,暂时先让子弹飞一会儿。
当晚的商务饭局上,窦逍依旧是顶着一张舒朗面庞,与王家人脉网谈路桥合作的相关事宜。
并抛砖引玉,暗示可以引荐他们将生意铺展到燕城。
毕竟他的‘泪桥’,想当年可是pK掉了中铁某局拿下的,关系要多硬有多硬。
这顿饭不白吃,窦逍从一个狗腿子嘴里得知,王家这修路工程并非一锤子买卖。
他们在各地布局了众多管理运营、施工养护的公司,每年仅是日常巡查、定期检查、特殊检查、专项检测等一系列繁杂的检修排查工作,就有捞不完的油水。
倘若检查评估顺利过关,结果某些路段因多种因素叠加的耦合作用造成坍塌,王家集团作为责任单位,只要能在第一时间进行调查勘探,并查明事故原因,例如归结为自然灾害,或施工区域土质松软之类的不可抗力,便可以在相关部门那里功过相抵,毋庸置疑地快速拿下更大的路段恢复工程。
很显然,平安夜高速大坑事故,极有可能是他们发现异常在先、瞒报不作为在前、发生事故在中,最后,也就是目前,王家正借着专家组的指导积极复盘应对,早已号召了无数张血盆大口等在那里,排着队吃人血馒头。
这背后隐藏的利益有多庞大,完全取决于人性的阴暗面有多复杂。
最后,当这些人提出拉窦逍入伙时,他却佯装出一副有些为难的样子。
借口是欧洲的项目让东虹资金严重短缺。
“跟政府合作这一块,东西方没什么差别。
项目是好项目,可惜工程款都得我们自个儿先行垫付。
我这一期工程的款还没结回来呢,二期工程只能干瞪眼,闻着嘴边儿的荤腥儿接不动。
您几位先容我重新规划一下资金分配,或者我看看能不能把二期项目转出去一部分。
那是个政府扶持的福利保障房,专为吸纳海外移民建的,楼花早就被国内的中产一抢而空了。
所以我要是能在中间吃个差价,也就够我参上咱们这头一股的了……”-
散局时分,不少跟着王家混饭吃的爪牙都纷纷来向窦逍示好,夸他后生可畏,生意都做到国外去了,这新兴项目,还得是他们这代人,老家伙们早都该退了。
并绕着圈儿地表示希望能在欧洲项目中分得一杯羹,可以资源置换。
其中就有一个金珊的远房表哥,葬礼上张罗的尤其欢。
鱼来了,上钩只是早晚的事儿。
但其实,关于爱尔兰这个项目,窦逍也不确定能否把这些人拽沟里。
只不过他迷信惯了,胡老师说司恋的伴侣会行大财运,那不就是他嚒。
司恋很少在家里生意上提出明确的反对意见,却在欧洲项目上劝他适时收手。
直觉告诉窦逍,护妻者业兴家旺,信妻者前路皆坦。
要是能把这关键的一步迈出去,就如同扇动了蝴蝶的翅膀,必定会在平静的海面下掀起惊涛骇浪,加速王家商业王朝的覆灭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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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爸妈在平城别墅的路上,窦逍听公关团队汇报得知,他的一番主动发言起到了不错的效果。
目前关于酒店少年自杀案,舆论风向有逐渐回正的趋势。
无需曝料少年欠下巨额债务,大部分键盘侠已然有所收敛,大概率是怕吃官司。
然而可笑的是,这网评风向的转变,并非是因大众的认知有所觉悟,而是他们换了种吃瓜方式,磕起了窦逍的护妻戏码。
目前,单从该事件的大部分网络内容,都被打上了【#男人的担当】这一新标签,就不难看出吃瓜群众们真正的喜好。
更有甚者,有些博主还扒出三年前-窦逍给远舟太子爷当伴郎的街拍照片,对标这些公子哥们的宠妻套路,意有所指地暗讽他这次挡在女朋友身前,还顺口称呼其为“太太”的做法,不过是为了高调示爱。
甚至说抚恤金都是花小钱卖人设,只为讨女朋友欢心。
诸如此类偏向娱乐化的盘点不在少数,总之鲜少有权威媒体站出来发声,严正指出司某无需对此事负任何连带责任。
遑论探讨在过去24小时内司恋曾遭受的网暴、是否对她造成了精神伤害。
当然,窦逍也不在乎那些无关紧要的陌生人脑子有多大病。
他看了看公关团队汇报上来的数据,了解到网曝风波的始作俑者‘呐喊新闻’带头,已经删除司恋的打码照片,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也终于切身、切实地体会到了,司恋在保护他心理免遭外界干扰这方面,承受的压力有多大。
想到这里,窦逍心里一软,急切地想要听听司恋的声音。
可他刚解锁手机要拨出,就见徐老二来电。
“嗯。”他随手接起。
徐郅恒有点没好气:“碰上事儿了怎么都不言语一声?”
窦逍捏了捏眉心,语气疲惫:“哼、嚓~,真特么顾不上,根本顾不上好么,别的都是小事儿,最大的……哼、操,我都特么说不出口。
哥们儿好像被道士下咒、把魂儿跟金珊一起埋土里了卧操……”
也是闹心到了极点,窦逍就势将这一系列诡异事件给哥们儿讲了个大概其,描述中可以说,含植物量极高。
“……哥们儿本来都听我奶奶劝,努力不琢磨这事儿了,就哥哥我大胆地往前走。
结果这又搭上一条人命,你就说邪性不邪性!我就觉得暗处总有个不人不鬼的操蛋玩意儿盯着,想他妈要我命!
行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可以来嘲笑我了。”
徐郅恒认真听完,除了也搭腔嗤骂几句,倒也没说什么风凉话。
他还给窦逍出了个损招,叫他挂暗桩出去,雇人以盗墓的名义去启了金珊的墓,别的不动,就为看看里头到底咋回事儿——
“不就是钱嚒,你丫又不是没有,只要肯出钱,有多是人愿意顶风作案。”
窦逍无奈地给否了,理由是:“你以为我没想过花点儿钱痛快了事,我怕司恋知道了会不高兴,她虽然没直说,可我看得出她不乐意叫我干框外的事儿,怕我再折进去。”
徐郅恒毫不犹豫:“那我替……”
“得!”窦逍忙打断他:“你去跟我去有特么什么区别?!行啦,金珊生前那段时间因为她爸养三儿的事儿就够乱的了,车祸也是因为她绑了三儿的儿子,结果都已经这样儿了,可别让她再不得安生了,我再想想别的辙……”
“绑架小三儿的儿子?那女的是不是姓黎?”
窦逍正说着话,忽听他九妹的声音传来,这才知道哥们儿是开的免提。
他不禁抱怨了句:“卧操徐老二,咱哥们儿之间在媳妇儿那儿是一点秘密都没有了是吧?”
‘得亏我考研的事儿没告诉你,不然非得提前传司恋耳朵里不可。’这后半句话窦逍是在心里说的。
他一边犯着嘀咕,一边听许玖玥简单说了说,她联办的那个什么「久欣意女性互助会」,最近接到一个援助案件,应该跟金珊那个渣爹有关。
求助人黎清浅,如实交代了自己的外室身份,表示可以接受道德的谴责,但希望基金会能救救她的儿子。
因为现在原配,也就是金珊她妈已经正式起诉金珊渣爹重婚,还要追讨渣爹花给黎三儿的全部费用,并冻结了三儿的全部存款和不动产。
信用卡倒是没停,可再刷下去就爆了。
要命的是,渣爹还联系不上了,怀疑被王家给软禁了。
“……你听我说啊逍哥,我基金会这边儿有个运营也是三姐出身嘛,当初一门心思就想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以为自己伟大得不行,根本没考虑过原配家庭会受到什么伤害。
所以接这个案子,她相对来说有点感同身受的意思,单纯冲孩子,并且不希望这黎什么的继续越陷越深。
然后重磅来了啊,那孩子在车祸后虽没皮外伤、骨折啥的也都没有,可一直痴痴傻傻的。
结果一查,是个智障!
不是车祸吓的,是先天的!
不仅是智障!而且通过什么染色体阵列分析之类的技术再一检测,发现他有种什么染色体多出来一条……
欸呀一句话概括,就是这孩子95%以上是个近亲、近亲繁殖的、的的……
诶嘛总之我今儿晚上拿到资料的时候也震惊了,再仔细一串联才基本对上号,猜到这孩子的亲爹是谁。
我这不才让徐郅恒给你打电话嘛,问问你用不用帮忙、再查查那个黎清浅的身份背景。
不过单从表面资料看,她应该是原生家庭亲生的,不像是领养。
父母也都是本分人,尤其她妈妈,不像是那种珠胎暗结后带球嫁给老实人的女的……”
许玖玥后面又说了些云里雾里的分析,大抵是边猜边推翻——黎清浅是金珊渣爹的私生女这一条。
当听到他九妹又问了一遍需不需要帮忙顺着这条线继续查时,窦逍直接拒绝了。
直言自己现在已经够乱了的了,可没心思再掺和这些个脏事儿。
不过通过酒店少年事件,他倒是有个新想法,遂向许玖玥提出:“欸你们能不能想办法把这孩子是近亲产物的事儿抖搂出去、让媒体关注,把水搅得更浑?”
这下轮到许玖玥立马否了:“那可不行,按说求助人身份信息我们应该严格保密的,但毕竟是她违背道德在先,而且好些事儿你九妹我向来分得清里外拐,该叫你知道的我已经告诉你了,后面就算要做什么,也不可能通过久欣意互助会。”
“那成,那我自个儿看着办。”窦逍立即懂了许玖玥最后一句话的言外之意。
利落挂断电话后,他光速联系公关团队,让他们想办法把那痴傻孩子需要救助的新闻-渗透给那个什么‘呐喊新闻’。
不是会捕风捉影、利用网友心理玩儿梗嘛,那就给他们来点料——
【车祸幸存患儿急需医药费,众人援手莫推迟】
【小小的身体,大大的信念,孩子求生意志坚决,求关注】
【绝地逢生的佛家圣宠,爱心助力别放松】……
孩子能有什么错呢,想把先天智障治好,光靠一个女性互助会哪里够,须得靠全社会伸出爱心之手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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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通忙活利落,车子也驶入了自家别墅区。
见家里亮着灯,怕一进屋被他妈各种盘问,窦逍就叫司机打车走了,想自己一人儿跟车里愣会儿。
可是他一闭上眼,大脑却更难放空。
突然,他在万千信息中捕捉到一个曾听来的小道消息——
就是他姑说的,金珊她爸曾抛弃老家糟糠,还有过一个女儿的事儿。
难不成是这个女儿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故意以身入局来报复渣男父亲??
事不宜迟,他赶紧联系他姑,可再对照黎清浅的基本信息,却发现年龄根本对不上。
再者,从她找人救儿子这一行为来看,显然是不知情的,不然怎会让外人帮忙给孩子抽血化验、检查脑子。
不知不觉间,窦逍学着庞景川那样,坐在车里写画了一张又一张纸,写满了案情分析。
而一切谜团,貌似都已悄然指向了背后那个被遗弃的女儿。
神经紧绷到极致,窦逍脑子里又不可抑制地闪现出一些-曾对他情绪产生过极大刺激的画面。
有车祸后在病床上休养期间,每每醒来,他妈都坐在床边询问的温柔负担;
有司恋曾经执意要离开他时那心碎的模样;
有他拳打马桁时,那家伙的脸和自己犯病时恶魔般的虚影来回切换;
还有司恋腿上的丝丝血津……
取卵!
莫非黎清浅肚子里的孩子,是通过试管塞进去的?!
‘当当!’
正当窦逍大胆猜测、刚刚有所突破之际,车窗忽然被敲响。
常人在极度专注之下被突然打扰,通常都会生出一种大脑被瞬间抽空的窒息感。
何况窦逍一个本就有情绪障碍的人。
他人神分离地侧过脸看向窗外,就见他妈趴在玻璃上,满脸担忧之色,双唇一张一合,似是在催他下车。
窦逍只觉自己人坐在座椅上,魂儿却飘到了车外,木然地看着妈妈敲窗的这一幕。
脑中警铃大作,他知道倘若一直这样下去又会失控,必须立即作出反应,不然他妈一定会心痛。
好在手边有水,他忙抖着手抓过水瓶拧开,猛灌一气后又是一阵猛咳。
紧接着,成功吐了一车。
“怎么啦逍逍?天呐,这是喝了多少呀!”
窦逍推开车门的同时,也迅速将那些乱写乱画的纸铺撒在秽物之上,就听他妈又急又心疼,语气颤抖得似是要哭。
他忙长腿一跨、站到车下,虚拥着他妈往边上挪:“没事儿,妈,没喝多少,可能太困了,加上有点儿晕车。”
肖虹不敢深问,只搀着儿子胳膊往大屋内走,嘱咐些回房洗洗早点睡、车会叫人收拾之类。
就这么一打岔,窦逍洗完澡快半夜了才腾出空找媳妇儿起腻。
一看时间,怕打扰司恋休息,又实在想得紧,索性直接拨过去,宁可挨埋怨。
嘟~
岂料,电话刚响半声就被接起。
窦逍刚想问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就听司恋火急火燎地又给他带来个重磅消息。
不过刚听说这突发情况的时候,用‘重磅’来形容其实不大合适。
“喂?!你有急事儿吗?你有你先说!”
“啊、啊?”窦逍一卡壳,就被司恋干脆抢先:
“那我先说!我现在在医院,是小t、黄体酮破裂,急诊马上手术!我现在要去大厅接她父母!”
“什么铜?”这是什么器官?窦逍哪里懂,不过一听破裂、手术,他就心头一紧,直接从床上跪起身,忙问:“用不用我回……”
“欸呀黄体酮!欸呀不对,确切说应该是黄体破裂,那里头、就是、就是那啥的时候,我哥就是……
啧!行啦你自个儿上网查查吧!
反正医生说送来的及时嘛,相对来说也不是那么危险,就是小t刚疼起来的时候挺吓人……
诶诶!我不跟你说了啊,我看见小t爸妈啦!
我这儿也没事儿,你不用担心,我可没你想的那么脆弱昂~、拜~,忙完发微信……”
嘟嘟~
黄体破裂?哪啥的时候哇?
挂断电话,窦逍忙不迭上网直达知识盲区。
很快,他就了解到这是个什么身体组织。
当看到导致黄体破裂的原因包括、但不限于某生活刺激时,窦逍更为诧异。
尤其是那句「如果男方动作过于剧烈、粗暴,冲击到女性的下腹部,就可能引起黄体破裂」,实难和三哥那样踏实稳重的形象联系在一起。
手机屏幕熄灭,窦逍看到里面映出的自己表情有些微妙,登时心下一惊。
不想看到这么张不分轻重的嘴脸,他立马把手机当成手榴弹一般,撇出去四五米远,砸向厚厚的窗帘。
直到后半夜收到司恋来信儿,告知小t的手术顺利结束,人已无大碍。
窦逍紧绷的神经这才如松开的琴弦,长舒一口气。
他犹豫了一下,手指在屏幕上敲下:
【真是因为那啥吗?三哥……不像那种人啊~】
司恋很快打来语音电话,草草问候两句,便超小声道:
“欸呀这事儿真不能全赖我哥,是因为小t非要制造激情。
不过我哥没跟俩爸俩妈说那么多,就一声不吭,无声地揽下全责,还差点儿挨我三大妈一巴掌呐。”
窦逍心说挨巴掌也是该,小t再没危险也是遭罪了。
但他嘴上却是拣好听的说:“那是,三哥多有担当啊,比我强多啦~,要不怎么干啥都毫无阻碍呢,闪恋,闪婚,还有闪啥?反正啥都比我麻溜儿~”
司恋听他这么说,语气里带着点嗔怪:“你没事儿老跟我哥比什么呀,我哥的担当可不止这点儿。
他还主动承认了教唆小t偷摸领证的事儿,这会儿两边家长不是合起伙教育他去了嘛,我跟病房陪着小t呢~”
窦逍实在忍不住了,浅浅说了句风凉话:“欸?这可不算主动承认昂,本来就是他教唆的。
他就是主犯。
瞧瞧、瞧瞧,这也就是没出大事儿,不然多辜负岳父岳母对他的无条件信任啊……”
“啧!”司恋听他语气酸了吧唧的不乐意了:
“不许你说我哥!行啦,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呐,我爸有个老哥们儿突然去世了,俩人今晚坐火车急急忙忙回冰城了,我这不刚送完他俩回家没一会儿,我哥就急三火四给我打电话了嘛~
我爸还不放心我、非要带我一块儿回家呢,幸亏我没跟着走,我哥当时吓的啊,嘴唇子都煞白!
我本来想着明天没啥事儿就去平城找你呢,这下估计得等到小t出院了~”
窦逍劝她别来,说他那儿乱着呐,又问:“对了,小t要住几天院?我看看我能不能赶回去看看她。”
司恋:“四五天吧,不用啦,妇科病房你也进不来,忙你的吧……”
挂断电话后,窦逍明明很困,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在家里躺着,道不是担心又有刁民想害他。
而是一想到刚在听说三哥犯错误时,自己心里那一闪而过的复杂想法,就觉脸上一阵发热。
时间太晚,不好打扰时医生。
还是先上网查查吧——
【当听说一向比自己表现好的人闯了祸时,而产生一点点幸灾乐祸的情绪,算不算心理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