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扭曲了。”
张隼瞪大了眼睛，他慌忙走到萧秦跟前。
地上的萧秦已经看不出人的样子，他如一团混沌一般，衣服与肉体黏在一起，人的身体也如泄了气的气球一样，干瘪在地上。
张隼利用鬼域想尽一切办法都无法从被扭曲的规律里编织出萧秦的心跳。
他忽然想起来刚才发生的一些事。
他感觉自己的右胸膛被塞进了某个冰冷的东西。
张隼摸了摸右胸口，他知道这是鬼肺。
刚才被复活的萧秦在临死之前把他的鬼肺塞给了张隼，最终把张隼在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张隼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这一摊“萧秦”，他忽然有些想笑，又有些想哭。
想笑话萧秦就算是死了，也变成了这种奇怪的模样。
想哭的原因有很多，他不愿意说出来。
而心中忽然涌现的强烈暴戾感让他几乎无法忍受，他好想，好想杀人。
这种感觉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张隼的大脑，如果现在不杀些东西的话，张隼害怕自己失控，而一次的失控，接下来就可能是次次失控。
而唯一能杀的，就是自己。
咔
先是一左臂被鬼域折断，然后是右臂又发出一声脆响。
十指的所有关节都发出密密麻麻的脆响，张隼的所有手指都瘫软了下来。
“还不够！！”
强烈的痛感刺激并满足着张隼的杀戮欲望。
咔咔咔
双腿又被折断，腿中的每一寸骨头都没有放过。
呼，呼，呼！
张隼瘫在地上喘着粗气，挂在右手上的念珠差点掉落。
从念珠上传来的暖意让他在最后一颗想要杀掉自己的时候停了手，恢复了神智。
“再有下次的话，被刺激到的我一定会杀一个人。”张隼这样想道。
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原本停跳的心脏重新恢复跳动，血液还是温热的，带着一股铁锈味道。
张隼用鬼域把自己的骨头重新接好从地上爬起来。
“萧秦，如果你的生命规则不被扭曲的话，现在我就又可以听你逼逼叨叨了。”张隼看着地上的萧秦说道。
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以足迹的行进速度，那点距离它很快就能到达。
张隼记得很清楚，他的意识游离在身体中的时间虽然并不长，但那种时间下，足迹一定已经能踩到他身上。
但并没有。
而地上的萧秦却被扭曲了。
“也就是说，当时萧秦的尸体阻挡了足迹一会儿，为我争取了时间！”
明明萧秦的尸体应该躺在他后面才对，萧秦死的时候，故意把身体倾倒在张隼的前面，挡住了足迹。
忽然，名为情绪的东西想要出现在张隼的大脑里，他赶忙催动鬼心。
冰冷的血液让他将情绪排除在外，只留下冷漠与残酷。
现在他不确定是不是任何情绪都会催动他产生暴戾的行径。
佛殿后院是一片空地，空地的中央有一颗没有被扭曲的大槐树。
应该是足迹并没有踩上过这颗槐树，不然的话它也会变成像外围小树林中的树一样。
“足迹，或者可以说是老和尚的下半身应该有鬼域，不然城南那么多村子，那么大片地方都被扭曲了，不可能是足迹一步一步走完的。”
“而且，老和尚的下半身应该是在出了鬼庙才被放出来，不然这颗大树也会被扭曲，而萧秦把双腿吸进肺中之后，足迹才被成功限制在了这间寺庙里。”张隼通过寺庙外与里面的对比猜测道。
在树后有片竹林，竹林中的不少竹子已经被扭曲了，靠近佛殿后方的部分竹林被踩出来一条扭曲的路。
原本后院部分的竹子形成了一堵墙壁。
“这片竹林中不少竹子都被扭曲了，而被扭曲的竹子分布也毫无规律可言，或许之前萧秦是将足迹困在了这里面，直到我来，足迹才走出竹林去找我。”
“那么说，萧秦之前可能也是在这里面，但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间厢房里。”张隼不解。
“难道，萧秦也有鬼域？”张隼想道，他忽然猜测到什么东西。
催动鬼肺，猛然吸了一口气。
“果然，空气中都是鬼肺的气息。”
张隼关掉了鬼心的鬼域，但下一刻，他忽然又出现在了那间厢房里，地上的萧秦仍然呈片状躺着。
“在鬼肺制造的气息中，我可以随意行走，就和鬼域一样，或许这就是鬼肺的鬼域。”张隼想道。
“但只有鬼才可以不计代价的制造这么多气息，人要考虑复苏的风险，而萧秦之间没有用过鬼域的原因或许也是如此。”
萧秦那时候濒临复苏，有限的利用鬼肺也无法创造出有很大范围的鬼域，不然鬼肺很快就会复苏。
现在整个城南鬼庙的烟雾内都弥漫着由原本萧秦复苏后鬼肺制造的气息，这些现在都能为张隼所用。
“我没有遭到攻击的答案或许已经明了了。”
心脏的停跳导致他在刚开始进入城南鬼庙后没有被他所注意到，而那时候他离复苏后的萧秦也很远。
而离得近了的时候，张隼又已经停止了呼吸，加上鬼香的干扰与心脏的停跳，让鬼肺忽视了他。
“如果我靠近鬼庙的时候，只要呼吸了一下，我的鬼心一定会立刻复苏。”
因为张隼已经符合了鬼肺的杀人规律，在它的范围内呼吸。
但除了鬼肺外，张隼感觉到鬼肺中还有一个东西。
扭曲之鬼的下半身，它也陷入了沉寂。
在与复苏的鬼心对抗的过程中，鬼肺一鬼独鬼难支，在关键时刻，肺中的扭曲之鬼也出了一份力。
就和在鬼路灯中，鬼心和路灯里扭曲之鬼的上半身对抗一样，三败俱伤。
鬼心，鬼肺，扭曲之鬼几乎都陷入了死机中。
而鬼心与鬼肺的特殊性让张隼的寿命延续到了看不见的未来。
“扭曲的力量。”张隼同样能感觉到，自己能够使用的不仅仅只有鬼心与鬼肺，还有扭曲之鬼对生命的扭曲力量。
但代价或许要大一些，扭曲之鬼的复苏同时会影响到鬼肺的复苏程度。
这可以作为一张底牌来使用。
城南鬼庙的鬼雾在没有厉鬼影响的情况下并不会被消耗。
张隼也省去了使用鬼心开启鬼域。
下一刻，他又出现在了竹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