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的灯开着,是暖白色的灯光,将卧室拉上窗帘的卧室照的很亮。
床的正上方是一家三口的合影,父亲与母亲微笑着抱着还在襁褓中的婴儿,母亲的脖子上还戴着一个银色的小十字架项链,看样式就是客厅茶几上的。
与其床头照片相对应的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中的内容是一位高洁的女人坐在云上安详的闭着眼,怀中抱着安稳睡觉的婴儿。
张隼认出了画的名字——《圣母玛利亚》
这当然不会是真品,但这家人对孩子的祝愿通过画便能感受的出。
张隼很快就把这幅画给抛诸脑后。
这些虽然不是重点,但都和惨案有所关联。
床上母子的惨样让张隼的呼吸都粗重了起来。
干净的大床上没有被子,枕头被整整齐齐的放在床头两侧,鲜红的床单规规整整的铺在床上,床的中间坐着一个女人,人的重量使柔软的大床从中间稍微陷了下去,周遭都高于中间,如同坐在火烧云里一样。
女人的怀里抱着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婴儿,她脸上露出微微的笑意,安详的闭着眼睛,婴儿的样子则像是安逸的睡在妈妈的怀中一样。
如果忽略他们惨白的皮肤和僵硬的动作,他们两个的样子就和墙上的画一模一样。
不,有不一样的地方。
母亲安详的闭着眼,但张隼知道,她合起的眼眶里没有眼珠,眼中正在被婴儿抓握在两只手中。
婴儿的肚子涨得极大,极其大,像是被塞进了一个极大的西瓜一样。
正常的婴儿肚子怎么可能会涨的那么大。
婴儿没有穿衣服,自脖子到下体有一条长长的内缝的线。
单从外表来看就已经显得十分诡异。
“张隼,我希望你接下来能承受的住。”林立说道。
他带上手套走到床边,从下面撩起了母亲宽松的睡袍。
入眼皆是白骨,再无别物。
她的内脏哪里去了。
张隼看向婴儿那大到突破极限的肚子,答案已经了然。
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变态才会做出来这种残暴的行径,一种出离的愤怒使张隼有了杀人的冲动。
咔
他不动声色的崴断了一根指头。
“张隼?!”林立被张隼的动作给吓到了。
“这是我缓解厉鬼对我影响的办法,不用在意。”张隼冷静的说道。
“哦,哦。”林立还是用担心的眼光看了看张隼。
“无意冒犯。”林立将撩起的衣服又盖了下去,对着母子两人说道。
“按道理说,开膛破肚需要工具,而且这个过程鲜血不可能不飞溅,但受害者的鲜血如你所见,被均匀的抹在了床单上,其他地方没有一丝血点,更何况监控显示昨天下午母亲带着孩子回来后再也没出去过,所以也不可能有第二作案现场。”林立分析道。
“所以,只可能是鬼才会这样做了。”张隼说道。
“是,也不是,鬼杀人方法都是那样纯粹,所以,答案或许只有一个。”
“驭鬼者。”他们两个同时说道。
“你也觉得是驭鬼者吧。”林立说道。
张隼点了点头,既然关于鬼,那就是在他的职责范围之内。
他对鬼有着非常强的恨意,破坏普通人的家庭,滥用鬼杀人的驭鬼者在他的眼里和鬼没什么区别。
“报案的人是谁,他有提供什么信息吗?”张隼问道。
“报案的是这家的男主人,因为工作原因经常凌晨回家,今天凌晨回来的时候发现妻子与孩子变成这样后报了警。”
“他有提供什么信息吗?”
“没有,他在昨晚还跟妻子打过电话,家里并没有什么异常,但他一回家就已经成这样了,而且现在他的精神有些崩溃,在强撑着等我们来后就晕倒送去医院了。”
看来不能从其他的地方得到什么信息了。
忽然,空气中传出一声心跳。
蓝色的领域自张隼的脚下向四周散开。
张隼听从萧秦的意见并没有让普通人看到鬼域,所以林立只能从心跳声判断张隼使用了厉鬼的能力。
母亲的体内自脖子以下的血肉都消失。
消失的血肉都在哪里,不言而喻。
母子身体被张隼里里外外用鬼域检查了一遍都没看到有什么痕迹留下。
“张隼,关联案件所留下的特征也是受害者的体态样子被摆成了一幅画,上次的画是《马拉之死》,这次的画是《圣母玛利亚》,这是凶手留下的唯一的线索,和画有关。”林立在旁边补充道。
张隼将注意力转移到墙上的画上,他用鬼域探查,但画并没有什么异样。
“墙上的画没问题,我探查过这个女人和孩子的体内,能这样短时间内转移内体器官并且缝合完毕,不留一丝痕迹的,除了非自然力量外没有其他手段能做到。”
“如果是驭鬼者的话,或许他的能力可能和画有关。”张隼说道。
“可能吧,但现在我们根本没方向去找他,谁知道他是以什么样的形式存在,或者藏身在哪个人堆里,有可能他就正躲在某个地方正观察着我们。”
林立说的是事实,补分变态的凶手作案后可能会选择回到案发现场看着警察们焦头烂额,甚至有些变态还会化身证人,提供一些线索。
张隼直接把鬼域延展,包裹了整个小区,如果凶手安耐不住动用厉鬼力量的话,自己一定会有所察觉。
接着,他把目光转向了两个受害者。
既然从现场得不到什么信息,那就让受害者自己来说就行了。
“没什么线索的话我们就先出去吧,我带你去第一起案件的案发现场看看,虽然距离现在隔了两天,但现场都有所保存,尸体也在停尸间安放着,我们可以....”
林立说着说着突然愣住了。
因为他看到坐在床上的女人睁开了空洞又血红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