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时候,人类相对于其他动物来说都还十分弱小,一旦黑夜降临,人们就被限制在黑夜里,对四周一切风吹草动都得小心翼翼。
火光的发现让人们找到驱逐野兽,保护自己的办法。
直到现在,警惕黑夜接近光芒的意识则被深深的刻入每一个人的基因里。
太阳光能传达到海水最深的程度是1000米,在此之下,名为深渊。
如果在深渊中,冰冷与无助的你看到不远处有道光会怎么办呢?
荆明迎着冷风慢慢向巷口走去,在他将这跟奇怪的路灯以‘自己喝醉了’的理由合理化后,到底也没多怎么怕了。
因为家就隔着一条街而已。
路灯很温和的发挥着自己的作用,发着白光兢兢业业的坚守着自己的阵地,不会逾越一丝一厘。
直到荆明的脚踩上去。
这时巷口又窜过来一道白色的身影,还是那只猫,它瞪着幽幽发亮的眼睛看向巷内深处。
什么都没有。
它有些奇怪刚才进去的人跑哪儿了,但不确定是不是已经走了,不敢进巷子里继续翻垃圾,呆在巷口了一会便迈步回家了。
因为它也感觉今晚太冷了。
“嗯?”
荆明小心翼翼的看着自己脚下,没走几步便出了灯光的范围,但奇怪的是,又走了几步便又踏进了灯光中。
“还有第二根路灯吗?为什么我刚才没看到?”
他带着疑问抬起了头,眼前的一幕却让他震惊。
小巷还是那个小巷,但前前后后都发生了变化。
前面竟然有无数根路灯,它们很规矩的按某个距离排列着。
他不敢相信,猛然转头向后看去,却发现后面哪里是小巷末尾,原本被封死的路同样无限延展,一眼望不到头,而那些路灯则被贴心的安置在路边。
“我这是在哪儿?”
荆明怀疑自己的酒没醒,他将手伸到喉咙深处扣动。
“呕。”
恶心感涌来,他弯腰吐出了大量东西,一股刺鼻的酸味弥漫在他周边。
这次他又清醒了不少,抬头看去,眼前的景象还是没有改变。
“是哪儿?这到底是哪儿?我不是在家旁边的巷子里吗,我这是在哪儿?”
疑问伴随着恐惧感冲击他的大脑,他顿时慌乱了起来。
“鬼打墙?对,我一定是遇到了鬼打墙。故事上说遇到鬼打墙用童子尿可以破解。”
他似乎找到了答案,当即解开了自己的裤子想要再撒泡尿。
任凭他再怎么努力也只是挤出两三滴来。
“艹,刚才尿的太tm急了。”
荆明又慌又急。
他现在深陷恐惧中,感觉自己走投无路了。
明明只有一条出口的小巷竟然前后无限延申,他慌乱之下决定按照原本自己行进的方向狂奔。
脚步声响在前后无边的巷子里,巷子两边的房子没有窗户,如同冷漠的高墙,挡住了他另一种逃生想法,将他逼毋在这个狭窄又恐怖的地方。
荆明向前狂奔,路过了一个又一个路灯,影子一次又一次被拉长。
终于,他跑不动了,停在一个路灯下扶着路灯弯腰喘气。
伴随着喘气的还有懦弱无助的抽泣。
“怎么...回事,我为什么...出不去,我想回..回家家呀。”他一边喘气一边哭着说。
“妈,妈!快来救我,妈!”
他深吸一口气高声喊着。
在最害怕的时候他想起了妈妈,这里离家只有一条街之隔,运气好的话可以引起家人的注意,路边的行人也可以,只要能帮助他,只要能让他脱离这个地方就行。
可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并没有人回应他。
刚才气还没喘匀,又高声喊叫了一阵,现在荆明感觉脑袋发胀,呼吸有些困难。
他缺氧了。
“呼,呼,呼....”
快速的喘着气,能够呼吸,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活在世上。
意识到没有办法出去的他突然放声大哭
“我不想死,呜呜呜呜,妈,你快来找我呀,我想回家,我不想呆在这个鬼地方。”
可惜没用,哭也算时间。
他在这个鬼地方待了有几分钟了。
在他身后的五根路灯最靠前的一根忽然熄灭,过了一会儿又亮了起来。
灯下出现了个小小的身影正瑟瑟发抖的蹲着,她双手捂着脸不敢看周围,听到来自前面的凄惨哭声后她更加害怕,双眼死死的闭着。
他后面的第三根路灯忽然熄灭,再次亮起时则灯下却出现了一具尸体,尸体穿着当下正流行的JK风格装扮,肤色还尚未发白,瞳孔微微扩散,看上去才刚死不久。
那根路灯又灭了,再次亮起,地上什么都没有。
荆明并不知道这一切,他正弯着腰边喘气边痛哭。
但就在他的灯光下,一道身影慢慢显现,像是被吊在那里一样,凭空摇荡着,脚不时轻轻擦过弯着腰哭的荆明。
看她的装束,居然是刚才第三根路灯下的那具尸体。
可分明没有什么东西吊着那具尸体,她的头就挂在在灯光能及的最高,身体无风处摇荡着。
一具尸体凭空摇摆在灯光下,如果荆明此时往前后看去,会发现每隔五个路灯,到第六个路灯时,又有一个他保持着相同的姿势弯腰在原地。
他被彻底的陷入在这鬼域之中。
正当荆明哭的痛快的时候,他忽然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在晃荡。
他弯着腰,看到地上只有自己的影子。
但旁边却有东西时不时的蹭他一下。
“划拉。”
这种感觉又来了,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突然停滞了哭泣,冷汗顺着低下的额头轻而易举的敲打在地面上。
感觉到自己被蹭到了胳膊有点湿,他颤抖着手摸了摸。
是人鞋底沾上的油渍,那种香味他经常在路边摊闻到。
“我旁边,有人!!!”
“不是人,是鬼。”荆明瞪大了眼睛得出来一个结论。
人怎么可能把脚一直抬到这种高度来回在他身上蹭,而且,他分明感觉到了旁边有什么东西在摆荡。
“是一只鬼,它吊在我旁边来回摇摆。”
荆明惊恐的想到。
他不敢抬头,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道身影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原本只是蹭过他的胳膊,现在却成踢到他的身体而反弹回去再回来踢。
仿佛是在催他快点上路。
“妈妈,我想回家,妈妈,呜呜呜呜。”荆明喊着妈妈,心中不断后悔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
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胳膊上的触感无时无刻不在告诉他,鬼就在他旁边。
终于下定决心的荆明鼓起了勇气。
他弯着腰,脖子向后慢慢扭动,眼睛使劲的往一处瞥。
但尽管只看到了一点,那种景象却让他接下来至死都保持着极端惊恐的表情
吊着的尸体,正用极其凸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眼神中的惊恐与不安和荆明一般,此时却显得无比诡异恐怖。
她盯着荆明,仿佛尸体已经记住他了。
她的脖子和上吊的人一样,被突然下坠产生的力道折断歪到了一种常人都无法做到的程度。
忽然,荆明感觉脖间被某个东西用力束紧,双脚渐渐离地挣扎。
奇怪的惨叫声从他被限制的喉咙里传出,回荡在小巷内。
“咔嚓。”
灯灭了,伴随着骨头断裂的脆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