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笙掀开被子上床,半个小时后,她后悔了。
“谢聿辞,你能不能别搂那么紧!”
谢聿辞身体滚烫,紧紧箍着她,她感觉快喘不上气了。
谢聿辞稍稍松了点,声音闷哑:“笙笙,我难受,抱着你凉快。”
他的体温一直高得惊人,程笙起身要拿温度计,被他一把拉回来:“你别走。”
“我不走,我给你量个体温。”再这么烧下去,要烧傻了。
谢聿辞不肯松手,下巴抵着她的肩:“吃了退烧药,应该等一会儿就退了。”
程笙仍是不放心:“那再等半个小时,还不退烧的话我带你去医院。”
谢聿辞精神不济地应了声。
程笙被他火炉似的体温环着,有些热,抬脚踢开被子,就听见谢聿辞在她耳边轻声说:“笙笙,退烧不是这么退的。”
程笙转头看他,他脸颊微红,浓密的睫毛垂下没睁眼,好像刚才只是一句呓语,但她还是好脾气回了:“发烧不是吃退烧药就行了么?”
谢聿辞下巴蹭了蹭,哑声:“要出汗才能退烧。”
这么高得温度谢聿辞没出汗,倒是把程笙闷出一身细汗,她干脆把自己这边的被子全掀开叠到他那边。
“你多盖点,闷一会儿就出汗了。”
“不是这样的。”谢聿辞不满皱眉,眼睛仍没睁开,“这样我不舒服,闷不出汗。”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要怎样,程笙刚想说要不要拿酒精过来擦,谢聿辞突然掐着她的腰将她转过来面对他。
他睁开眼,眼睛里血丝明显:“笙笙,我能亲吗?”
程笙瞪大眼:“你感冒了。”
“我不亲嘴。”
话落,他像渴求已久的人,亲上她额头,温柔缓慢。
从额头到鼻尖,绕开唇到下巴,然后到脖颈,再到锁骨。
这样的吻不同于他平常进攻霸道的吻,而是细润无声,一点点攻占她的理智,占据她的感官。
程笙有点遭不住。
等她从沉迷中猝然回神的时候,炙热的大掌已经从衣服下摆钻了进去。
“谢聿辞……别闹。”绵软无力的声音。
谢聿辞吻着她的手:“我没闹。”
这还不叫闹?程笙无奈又没有力气推开他:“你生病了。”
“所以要出汗退烧。”
程笙混沌的大脑有什么飘过:“你想干什么……”
谢聿辞从她的手背吻到手指,然后张唇在指尖暗示性极强地轻轻咬下去。
力道不重,像被小蚂蚁啃噬过的痒:“麻烦女朋友了。”
……
男人对自己的身体果然很了解,知道什么办法最容易出汗。
程笙累得不行,眼皮越来越沉,终是抵不住困意,骂了句“骗子”,睡着了。
谢聿辞低笑出声,泄火泄汗后整个人精神不少,他下床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上干爽的睡衣,出来的时候拿了块温热的小毛巾。
程笙迷糊中感觉有手温温湿湿的,谢聿辞在帮她擦手。
一切收拾好,谢聿辞掀开被子轻轻躺进去。
程笙已经睡熟,发丝落在脸颊,柔顺地垂到颈边,昏黄灯光覆在发丝上。
谢聿辞环着她,越看越喜欢,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
许久,他抬手调暗灯光,亲了亲她额头,语气温柔缱绻。
“真的好喜欢你。”
-
程笙第二天醒来,谢聿辞也恰好睁眼。
她对上那双惺忪好看的眼睛,瞬间想起前一晚上当受骗的场景,气得一下坐起来:“谢聿辞!”
谢聿辞被清晨一声吼叫得瞬间清醒,一秒不到,他清明的眼睛垂下去,再抬眼蒙上一层楚楚可怜的雾,嗓音也控得刚好的哑:“怎么了 。”
程笙腾起来的火退下去几分,算了,懒得跟他一个病人计较。
她伸手摸他的额头:“退烧了吗?”摸着不烫了。
谢聿辞神情恹恹:“感觉没有。”
程笙下床踩进拖鞋:“我去拿耳温枪。”
纤瘦的背影刚消失在房间门口,谢聿辞眼疾手快地摸出枕头下的耳温枪,滴一声,上面显示37.8c。
啧,怎么就低烧了。
像甲流这种知名流感,竟然连三天高烧都做不到,他对甲流很失望。
程笙在医药箱找了半天没找到耳温枪,她记得昨天用了就放里面了,怎么不见了。
谢聿辞洗漱完从房间出来,从后面抱着她的腰:“找不到就算了,我自己的体温自己有感觉,还烧着呢。”
“我们做早餐去好不好,我饿了。”
程笙放弃找耳温枪,转战厨房。
吃完早餐,程笙把他待会儿要吃的药清出来,叮嘱他记得吃药。
谢聿辞眉心一跳:“你要走?”
“我看你挺精神的,我回去洗个澡换了衣服再上来。”
谢聿辞听到她还会上来,神情微松,指下沙发:“你的衣服虹姐都帮你拿上来了,这几天你就住我这吧。”
程笙:?
见她疑惑,谢聿辞慢条斯理解释道:“你照顾我一天了,就算没被传染,但身上肯定有病毒,彧礼那么小抵抗力不好,你不要回家把病毒传染给他了。”
理由充分,无法反驳。
程笙噎了下:“谢聿辞,你一环接一环套我呢吧。”
“我哪舍得套你,你套我还差不多。”谢聿辞推着她的肩膀往浴室走,顺带拿上沙发上的袋子,“去吧,我在外面给你守门。”
程笙:“……”
守个屁,最应该防的不就是他么。
程笙有家不能回,只能暂时在27楼住下。
晚上,程笙感觉他已经退烧了,但他坚持说没退,又找不到耳温枪,她便打开手机,打算让外卖小哥送温度计。
刚要付款,横空过来一只手,抽掉她的手机。
“一天抱着个手机,到底我是你男朋友还是手机是你男朋友。”
程笙有些无语:“你还吃手机的醋?”
“吃,”谢聿辞又来黏她,“女朋友不看我我就吃醋。”
“无聊。”程笙推开他起身,“谢聿辞,我现在严重怀疑你已经好了在装病,等我吃个苹果再来揭穿你。”
揭穿他之后呢,他退烧就不管他了,要走?
谢聿辞弯起的嘴角弧度渐渐下落,盯着走去厨房的那道倩影,舌尖抵了抵腮,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