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办公室是半个小时后的事了。
纪衡知道程笙来了,有文件要签字都没敢敲门,直到两人出来,才送上前签字。
谢聿辞左手牵着程笙不舍得放,另一只手翻看文件,确认无误后提笔签字。
“好了。其他的文件明天签,我和女朋友出去吃饭了,没重要的事不要给打电话。”
纪衡嘴上应了声“好的”,实际心里——
嘴都肿成那样了还吃什么饭?难道在办公室还没吃饱?
程笙也发现这个事了,在餐厅点完菜,忍不住瞪对面:“谢聿辞,你是狗吗?”
谢聿辞欣赏她红润潋滟的唇,满意地嘴角上扬:“我这一天一会儿龙,一会儿猪狗的,你给我集十二生肖呢。”
程笙拿手机照了照自己比平常略肿的唇,还是气:“下次再这样,我咬死你!”
谢聿辞超配合,风骚地用手指勾开一点衬衣领口:“欢迎来咬。”
流氓狗!
程笙不再就这问题探讨,化对狗的鄙视为食量,吃了很多菜,小肚子胀得紧紧的。
吃完饭,程笙去洗手间,谢聿辞买完单拎着她的包在门口等。
忽地,余光瞥见一抹身影,说不上熟悉但深刻。
许是察觉到不善的目光,齐煜转头望来。
两个男人沉静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片刻,齐煜跟同行的朋友说了声,迈步往这边走来。
“谢总好像对我很有敌意。”
“不应该吗,”谢聿辞昭告主权般晃了晃手里的小提包,“觊觎我女朋友的人,我总不可能笑脸相迎把酒言欢吧。”
齐煜视线落在那只精致漂亮女士提包上,默然两秒:“恭喜。”
从情敌口中听到这两个字实在稀奇,谢聿辞眉梢轻抬:“真恭喜还是憋着坏呢。”
“半真半假吧,我早知道自己没机会了,但要我发自内心的衷心祝福,很抱歉,有点难。”
齐煜几分坦然几分无奈地笑:“程笙早就明确拒绝过我,在你们离婚之后。”
谢聿辞眸中再次闪过意外之色:“还有这事?”
“那时候我就知道无论我再努力也没机会了。”齐煜说,“她心里住着一个人,那是别人挤破脑袋也不可能进去的地方。”
“程笙是个好姑娘,好好对她,别再辜负她。”
这是齐煜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程笙从洗手间出来,齐煜已经走了。
“你用那种眼神看我干嘛?”
谢聿辞眼含笑意,直勾勾地看着她,温柔过头有点吓人。
谢聿辞牵着她的手走出电梯:“没什么,就是觉得更爱你了。”
“谢聿辞,你肉不肉麻。”
“还好吧,你尽快适应,因为——”
谢聿辞拉开副驾驶的门,松开手让她上车,倾身帮她系安全带顺带在她唇上亲一口。
“我会说更多更肉麻的话,适应就好了。”
程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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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关系后的谢聿辞黏了巴糊,一连半个月都热情不减,一度让程笙生出他是不是被夺舍的错觉。
送她去博物馆下班要亲亲,下班接她要亲亲,就是上班时间,他都要时不时弹来一个视频。
说想看女朋友。
程笙面无表情挂掉今天第二个视频电话,并把手机调成静音。
手机刚要放,一个陌生号码打进来,是座机号码。
她接起,那边响起平稳冷淡的女声:“是程景绎家属吗?他涉嫌聚众斗殴,麻烦来一趟南平派出所。”
程笙心下一沉,女民警也不愿多说,她匆匆挂了电话往派出所赶。
出发前她给谢聿辞打了个电话,告知大概情况。
谢聿辞声音沉稳,仿佛天大的事都能帮她扛住:“别着急,慢点开车,我这边过去大概只比你晚十分钟。你没底的话在派出所门口等我一会儿,我尽快到。”
“好。”
他的话好似一颗定心丸,程笙情绪渐稳,启动车子。
南平派出所离博物馆不算太远,20分钟车程,程笙停好车没在门口等谢聿辞,径直先进去了。
“程景绎的家属是吧,往里走,走廊左边第一间调解室,先去了解情况。”
程笙捏紧包带往民警指的调解室走。
礼貌敲了两声调解室的门,没听到里面人回应,反而一道尖锐的声音蹿出来:“赔钱!他妈的老子头都被他打破了,这事没完,先去医院给我做个全身检查,然后看赔多少,什么误工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都要给我算上!”
“切,你还误工费,你有工作么?”这句是程景绎的声音。
听到这,程笙也顾不上礼貌不礼貌了,直接推门进去。
调解室一张偌大的长形桌,两位民警坐在长桌最里面,长桌一边坐着五个流里流气,一看就是混社会的街溜子,另一边坐着两个人。
除了程景绎外,还有一个大大你出乎程笙意料的人,谢芮曦。
谢芮曦怎么也卷到打架斗殴里了?
没等程笙想明白,原本吊儿郎当坐着的程景绎一下坐直,怯怯叫了声:“姐。”
“笙笙姐。”谢芮曦跟着叫人。
程笙打量他们一眼,程景绎脸上挂了彩,但比起对面鼻青脸肿流血淤青的几人已经好多了,谢芮曦看上去没受伤,就是紧张得不行,脸色有些难看。
街溜子一听来人是谁,马上来劲了,站起来凑到程笙面前,指着自己血已经凝固的额头:“你就是那小杂种的姐姐是吧,你看小杂种把我的头都弄成什么样……”
“你骂谁是小杂种。”程笙前一秒还算平静的脸瞬间冷下去。
“老子就是骂他,你能拿我怎么样?”街溜子仗着受了伤,态度嚣张。
民警低斥:“给我坐下!好好说话!”
街溜子不情不愿转身要坐回去,程笙叫住他:“诶。”
街溜子回头,就见一个黑色铆钉包迎面朝他砸来,正中鼻梁,力道不轻,一下把他砸懵了。
“我艹你妈的……”街溜子捂着发痛的鼻子控诉,“警察叔叔,你看见了吧,她打我!”
“谁你是叔叔!”警察嫌弃不已,继而看向程笙,他没想到她会在调解室当面动手,怨怪道,“姑娘,你怎么回事?”
“抱歉,手突然抽筋了。”程笙收回包包,秒变纯良乖巧,“他刚才不是说要去医院做全身检查,正好一起检查,尤其是脑子。”
街溜子被噎得不上不下,想怼回去又吃了肚子没墨水的亏,不知道怼什么,只能忍气回去了。
程笙在谢芮曦旁边的位置坐下,小声问她:“怎么回事?”
谢芮曦脑子乱七八糟的,语言组织不畅,事没说清楚反倒想起另一个重要的事。
“笙笙姐,你通知我哥了吗,我手机不知道掉哪去了,我想联系我哥来着,一紧张就全忘……”
没等她说完,调解室的门突然从外面推开,身形挺拔的谢聿辞迈着稳健的步伐走进来。
谢芮曦一看进来的人是谢聿辞,立马拉开椅子冲过去,一把抱住谢聿辞的手臂告状。
“哥,他们几个欺负我和景绎!欺负我们就算了,他们还欺负笙笙姐,要不是警察在,他们还想动手打笙笙姐!”
被谢聿辞强大气场震到的五个街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