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笙当即甩开他:“谁动手动脚了。”
过了两秒,又看过去:“诶,还有哪里受伤,要不要去医院?”
谢聿辞低头看了眼伤口:“就这了吧,我都没注意划伤了。”
程笙起身拿来医药箱。
药箱刚打开,没等程笙说话,谢聿辞手理所当然伸到她眼前:“谢谢了。”
男人的手修长如玉,指骨分明,这么一双好看的手因为划伤显出几分狰狞,像被破坏的艺术品。
毕竟是因为她才受的伤,程笙抿了抿唇,拿出医用棉签和碘伏,帮他处理伤口。
她头微微低下,垂在两侧的碎发滑落,发梢扫在谢聿辞手腕上,如撩动人心的羽毛,轻轻柔柔,带着难以言喻地悸动。
谢聿辞盯着她卷翘的长睫,眸色深了深。
“好了。”
程笙把棉签用纸包起来扔进垃圾桶,抬眼触到他深可吞人眸子,心忽地漏跳一下:“你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干什么?”
“你好看。”
“你好油。”程笙百毒不侵。
合上医药箱,她想到地下车库的事,不禁担忧:“你把那人打得很严重吧?他要追究的话你会有大麻烦的。”
“他还敢追究。”谢聿辞鼻腔溢出冷笑,“要不是我有老婆孩子,他另一条腿也别想要了。”
提起腿的事,程笙心下纠结几秒,还是问出了口:“你为什么后来又去那人家里把他腿废了?”
高二那年在谢家,男人偷拍她裙底,遭过她和谢聿辞一顿打,谢聿辞不让她管后续的事,她也就没打听,不过她记得谢聿辞冲出来的时候踹了那人的腿。
那人说,谢聿辞后来去他家把他才治好的腿废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事情结束,谢聿辞还会再生事端。
谢聿辞大少爷混不吝的气质拿捏到位,拽拽的:“没为什么,看他不爽就去打了。”
程笙不信,故意问:“你有暴力倾向?”
谢聿辞撩眼看她:“我自认为我只在床上粗暴了点,别的地方还没到有暴力倾向的地步。”
程笙噎了下:“那你后来还去废别人的腿。”
谢聿辞不说话盯着她,倏地痞坏扬唇:“想知道?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
他那张嘴,永远无法正常交流。
程笙没好气起身,准备去放药箱:“爱说不说。”
“他说了一堆烂话,关于你的。”
程笙身形一顿,回头:“关于我?说我什么?”
谢聿辞不想提及那些:“问那么清楚干嘛,反正不是什么好话,听了不舒服,别问了。”
程笙原地沉默片刻,迈步去放医药箱。
谢聿辞望着她的背影,眸色幽静,不知在想什么。
程笙去厨房拿了瓶冰水。
冰凉的液体灌进喉咙,一路刺激到胃,她冷不丁被冰了下,混沌的思绪清明了些。
很多事不能深思,深思就会牵扯出深层次的感情,她不愿意想,更贴切地说是,不敢想。
程笙靠着厨房的流理台站了会儿,出来的时候,谢聿辞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换了件干净的浅蓝色针织衫和牛仔裤。
很少看他穿这种青春气质的衣服,程笙不禁多看了两眼。
“看又不收你的钱,鬼鬼祟祟干什么。”
程笙面子挂不住,也没法否认,她确实看了,就转移话题:“你冰箱里怎么什么都没有,小偷来了都得给你留一包挂面再走。”
“小偷来我家只翻厨房的话就该去看脑子了。”谢聿辞看她,“你饿了?”
程笙不饿,但话到这,只好道:“想吃水果,但你这啥都没有。”
“没有就买,一起去超市转转,想吃什么买什么。”
程笙正处于一种我不问请你也别说的回避状态,谢聿辞提出去超市,正中下怀,换个环境,话题自然就掠过去了。
下午四点的超市人不算多,谢聿辞慢条斯理推着推车,视线一转,看见入口处的黄色购物车,能开的那种。
“程笙。”他停下叫她。
程笙回头:“干嘛。”
“你的座驾。”
程笙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你的座驾吧,我不坐。”
“真不坐?能滴滴滴按小喇叭那种哦。”他诱惑小孩般,“前面框子还能放你喜欢吃的零食,边开边装零食,多符合你的气质。”
说完不等程笙再说什么,单手拉过购物车,把她按进车里。
程笙嘴硬说了句“幼稚”,但身体很诚实,小车车开得比谁都欢。
上次来超市坐这种购物车的时候还怀着孕,身体原因限制发挥,这次完全解放自我,一会儿就开着车跑没影了。
围着超市转了个圈,装了满满一框自己喜欢吃的零食回来,看见谢聿辞还在生鲜区,再看他推着购物车,里面放满了各种海鲜肉类蔬菜水果。
“你这是打算做满汉全席?”程笙灵魂发问。
谢聿辞把一盒彩椒放进购物车:“冰箱太空了,怕小偷来了失望,补给一点不至于让他空手而归。”
程笙听得无语:“你倒挺为小偷着想,你家叫好偷之家好了。”
对于她半揶揄半开玩笑的话谢聿辞没说什么,直到买了一大堆东西回家,把冰箱填得满满当当,程笙听见谢聿辞感叹道:“这才像个家。”
有烟火气,才像个家。
程笙当做没听见,默默拆掉草莓盒包装,然后默默洗草莓。
水流哗啦啦冲洗鲜嫩欲滴的草莓,谢聿辞看着捏着鲜红草莓的白皙手指,问:“留下来吃晚饭?我给你做。”
“不用了,我吃点草莓就回去。”程笙把草莓一颗颗放进水晶盘里,转身要出去。
身后的人突然出声:“真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程笙脚步微顿,捏着水晶盘的手指紧了紧,回避来回避去,还是没避得过。
谢聿辞迈步到她身边,拿过她手里的水晶盘放到一旁的流理台上,手指捏起一颗鲜红的草莓送到她嘴边。
“吃吧。”
程笙盯着他没张嘴,谢聿辞嘴角噙着坏笑:“你不会是想我喂你吧。”
程笙觉得他那笑太过不怀好意,以他的无赖性格也确实做得出“喂”的行人,她抬手拿过草莓,一口咬下:“我自己有手。”
谢聿辞笑意不减:“好了,吃了我买的草莓就算吃人嘴短了。接下来,好好听我说的话,再决定要不要留下来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