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不要!不要!”
“我真的不知道!”
“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
仓尔眸子微沉,随后朝着最前方的瘦猴摇了摇头。
“走。”
八人转身欲走,就见一个全身渗血,披头散发的女人突然冲了出来。
她惊慌的哭喊着,双眼在看到仓尔几人后骤然一亮,然后跌跌撞撞的疯狂朝他们的方向爬。
“救救我!”
“求求你们救救我!!”
女人才仅仅爬了三步,脑后的长发便猛地被一只干枯消瘦的手握住。
那是一只女人的手。
来人穿着一身微微泛白的黑袍子,大大的帽兜将她整张脸盖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泛红的眼眸。
仓尔凝神一看,才发现她瞳孔的颜色竟是一红一黑。
异瞳!!
只见那只干瘦如柴的手用力一扯,地上的女人被狠狠拽回,嘴里瞬间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说!你们把我妹妹弄到哪里去了?!”
就在这时,那个身着黑袍的神秘女人毫无征兆地开了口。
仓尔微微挑眉,精神力慢慢集中到那个黑袍女人身上。
宽大的袍子底下空空荡荡,夜风钻进衣袖,将整件袍子吹得鼓鼓囊囊。女人极度纤细且干瘦的身体显然撑不起这件袍子的大小。
她已经观察了她很久。
从她在巷子深处以近乎残暴的手段虐杀地上这两个女人开始,直到现在,这是仓尔听到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那声音仿佛来自幽深的地底,又好似穿越了漫长的岁月才渐渐抵达。
她的声线异常嘶哑,甚至听不出男女,每一个字都像是被粗劣的磨砂纸反复打磨过,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质感。
“我、的、妹、妹,在哪儿?!”
那只枯槁的手已经死死掐住了地上女人的脖子,只需再微微使劲,便能送她归西。
仓尔此刻沉默的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丝毫没有再要走的意思。
倒地的女人挣扎着扭头,看向最中间的仓尔,目带希翼。她努力的张大嘴巴,却又迟迟发不出声音。
眼看着那双黑袍下面的异瞳越来越红,仓尔搓了搓手臂上因为冷风泛起的鸡皮疙瘩,才用不咸不淡的声音说道。
“你杀了她,就真的一点线索也没有了。”
掐在那女人脖子上的手一顿。
原本掩在黑袍下方的那双异瞳终于慢慢抬眸,彻底暴露在可可星惨白月光下。
那双冰冷的异瞳与仓尔漆黑的眸子对上,两人就那么定神相望,隔空对视了良久,才听到她用嘶哑的问道。
“那、该、怎么办。”
这声音听起来是如此的沙哑和诡异,仿佛她已经很长很长时间未曾开口,以至于她的声带都几乎忘记了该如何正常发声。
胖虎几人被这黑袍人反常人的反应弄的微微愣神。
正常人在这种情况下不是应该问:你是谁吗!?
她似乎就那么直接听取了仓尔话里的建议,甚至继续询问起她办法。
“把她交给我,我自有办法让她开口。”
仓尔淡淡的说着,语调里似乎非常笃定这个黑袍人会将地上的女人交给她。
“你……”
黑袍人就那么掐着女人的脖子慢慢站起身,只是手上的力道微微松了几分。
那双露在袍子外的双眉慢慢的、像控制不住面部肌肉似的艰难皱起,一黑一红两只异瞳里一点点聚集起诡异的目光。
直到那只赤色的眸子中呈满了疑惑,但那只黑色的眼睛又如一潭死水般,平静得毫无波澜。
瘦猴盯着她这怪异的,甚至称得上恐怖的神情,握在手中的匕首止不住用力。
那黑袍人就那么一手掐着人脖子,一手微垂,脚下的步子一点一点朝仓尔的方向靠近
“大……大大大佬!他他……”
他下意识退了一步,扭头看向最中间的仓尔,全身肌肉都因为极致的防备而死死紧绷。
“没事儿。”
只见仓尔勾唇,随后绕过身前的白百冥和辛夷,走到最前方的瘦猴身边。
黑袍女人见她走出来,又艰难的控制着脸部肌肉,一点点将刚刚好不容易皱紧的眉头松开。
“给你。”
那只干枯纤细的手就那么掐着人脖子,将她手中半死不活的女人拎了起来,像递一只鸡、一只狗、一个物件儿似的,随意的将人递上来。
!
仓尔眼皮微微跳了一下,才侧身看向身边已经被震得完全陷入呆滞的瘦猴。
只见他双眼死死的盯着黑袍人的动作,半晌没有反应。
就这么水灵灵的……递上来了!?
见瘦猴还在发呆,仓尔只好抬手搓了搓瘦猴的手臂。
“猴子!接着。”
“哦……哦哦哦。”
他猛的回过神,忙不迭的点头,随后才僵硬的抬手,接过黑袍人递来的脖子。
感受着指尖因为擦过黑袍人骷髅似的手指,那冰凉的触感瞬间激得他打了个冷战,只觉得对面这个“怪物”甚至不像个活人。
瘦猴艰难的咽了口口水,才僵硬的转过头,刚想开口说话,就听见仓尔清冽的嗓音继续说道。
“带我去孤儿院。”
她这句话显然是对对面的黑袍人说的。
身后几人齐齐一愣,随后一脸震惊的看向仓尔。
胖虎看了看瘦猴手中掐着的人脖子,又看了看对面的黑袍人,终于忍不住诧异的问道。
“大佬,这人你认识!?”
“不认识。”
仓尔摇头,目光却依旧落在对面的黑袍女人身上。
“那你怎么叫他带咱们去孤儿院!?”
“因为——鞋。”
仓尔抬手点了点黑袍女人脚上那双已经穿得看不清颜色的鞋子。
“鞋子?!”
“嗯,鞋子。”
仓尔说着顿了一瞬,才继续解释道:“那是我设计的鞋子,苍粹捐赠给孤儿院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