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壮和牛牛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在床上。
而是在水里。
牛牛眨了眨眼，一条红色尾巴的小鱼从他面前游过。
牛牛伸手，摸了下，然后那只鱼‘咻’的一下就蹿了老远。
“咕噜咕噜……”旁边的壮壮吐了几个泡泡。
“弟弟，我们掉到水里了。”
牛牛眨巴了下眼睛，然后反应过来，“哥哥，人掉进水里是不能说话的。”
“是哦。”壮壮恍然大悟。
似乎看到下面有什么亮晶晶的飘过，低头一看，“哇——好大的鱼尾巴。”
然后反应过来。
“弟弟！我变成鱼了！还有鱼尾巴！”
牛牛低头一看，“我也变成鱼了。”
然后，两条胖胖的小人鱼，在海里兴奋地游来游去。
他们还不习惯用鱼尾巴游泳，直接用两只小短手划拉。
海底很漂亮，有很多漂亮的小鱼游来游去。
有的是一群游过，有的是长长一条游过。
壮壮和牛牛有时会跟在鱼群后面游。
可惜它们游太快了，掉队的俩兄弟很快又被其他东西吸引。
“弟弟，这里有个大贝壳！”
牛牛听到，两只手划着游过去。
“好大的贝壳，我们带回去给爸爸和爹爹吃吧。”
“好啊好啊！”
壮壮刚要伸手把大贝壳收进小手镯里，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你们是谁？”
有人！
壮壮和牛牛被吓了一跳，赶紧回头。
然后就看到一个和他们一样有鱼尾巴的大哥哥游过来。
不过大哥哥的鱼尾巴长长的，感觉跟他们爸爸一样长。
“你们是谁家的小人鱼？来我家干嘛？”
红尾人鱼游过来，好奇地看着这两条长相相似的小人鱼。
他好像没见过这两只小人鱼，难道是最近新搬过来的？
“大哥哥，你家在哪里？”
壮壮好奇地左看右看。
这周围也没有房子啊。
“这是我家。”红尾人鱼指了指小人鱼身后的大贝壳。
然后，在壮壮和牛牛的注视下，大贝壳缓缓打开。
里面有床，有桌子，还有大镜子，床尾还堆了好多五颜六色的大珍珠。
“哇——”
“哥哥你的家好漂亮啊！”牛牛夸奖道。
“谢谢。”
似乎是第一次被夸，虽然夸他的是一条小人鱼，但红尾人鱼还是有些不自然。
然后，壮壮和牛牛就看到大哥哥游进贝壳里，贝壳缓缓合上。
俩兄弟在原地停留了一会儿，又游去其他地方玩。
不过没游远，都是在大贝壳周围转悠。
玩了好久，周围慢慢变得昏暗。
壮壮仰头看上面，“天黑了。”
天黑了。
爹爹说要找个安全的地方睡觉。
但是周围除了石头，还有一条条长长的草，就是没有大房子。
牛牛想了想，“我们可以去大哥哥家住。”
壮壮学爸爸摸一摸下巴，然后一本正经点点头，“没错。”
于是，壮壮游过去敲敲大贝壳，牛牛跟在哥哥后面。
敲了一下，大贝壳打开了。
红尾人鱼看到他们，一脸诧异，“你们俩怎么还没回家？”
“哥哥，我和弟弟迷路了。”
“迷路了？”
牛牛点头，“对。”
“哥哥，我们可以在你家住一晚吗？”壮壮眼巴巴地看着他。
牛牛也可怜巴巴地看着大哥哥，“外面黑黑的，好可怕。”
红尾人鱼：“……好吧。”
“谢谢大哥哥！”
“大哥哥你真好！”
壮壮和牛牛欢呼一声，然后用手游进去。
红尾人鱼：这是什么姿势？
……
次日。
就在壮壮和牛牛睡得正香的时候，亮光照在他们的眼皮上，把他们亮醒了。
“大哥哥，早上好。”
牛牛忘了自己是在水里，坐起来揉了揉眼睛，然后整个崽就飘起来了。
吓得牛牛伸手划拉几下，然后直接三百六十度翻滚一圈半。
红尾人鱼：这是什么起床运动？
“哇！弟弟好厉害！”
壮壮也飘起来翻滚。
然后俩兄弟嘻嘻哈哈闹作一团。
红尾人鱼看了一会儿，才出声道：“我要出去吃东西了，你们要一起吗？”
“好呀好呀！”
“大哥哥，我们去吃什么？”
“吃脆脆藻。”
等小人鱼出来，红尾人鱼关上贝壳房，然后随便找了个方向游去。
人鱼在海里游行的速度很快。
漂亮的大尾巴一甩，瞬间就游到前面去了。
壮壮和牛牛看到前一秒还在他们面前的大哥哥，只一眨眼的功夫，就跑了好远。
瞬间愣住了。
还是牛牛反应过来，赶紧用手划拉跟上去，“大哥哥！等等我们呀——”
只可惜，他俩的声音太稚嫩了，已经游远的红尾人鱼没有听见，而且很快消失不见。
另一边。
到达目的地后，红尾人鱼说道：“到了，咱们今天就吃这个海藻。”
红尾人鱼一边说一边回头，然而身后没有一条小人鱼。
红尾人鱼：“……”
反应过来是自己游太快了，把小人鱼落在后面，红尾人鱼又赶紧往回游去找鱼。
等找到鱼时，红尾人鱼看到那两条小人鱼正费劲地用手划拉。
后面的鱼尾巴跟僵硬了一样，一动不动的。
“大哥哥你回来啦！”
“大哥哥你跑得好快啊，一下子就不见了！”
壮壮和牛牛叽叽喳喳道。
“你们俩怎么不用尾巴游？”
“大哥哥，尾巴怎么游啊？”
红尾人鱼疑惑：“你们的父母没有教你们吗？”
这个年纪的小人鱼，应该学会用尾巴游了。
“大哥哥，我爸爸不会用尾巴游。”
“嗯嗯，爹爹也不会。”
爸爸和爹爹只有大长腿，没有鱼尾巴。
听到他们的话，红尾人鱼心里有些愧疚。
难怪不会用尾巴，原来他们的父母是残疾人鱼啊。
“那我教你们怎么用尾巴游吧。”
“好呀好呀！”
“大哥哥，你真是一个好人！”牛牛夸奖道。
“我不是人，我是人鱼，”红尾人鱼纠正，又好奇问：“你们见过人吗？”
“见过。”牛牛点头。
“我也见过！”壮壮大声道。
红尾人鱼：没想到这两条小人鱼年纪小小，见识却比他大。
“那人长什么样，跟我们人鱼有哪里不同？”
“人没有鱼尾巴。”
“人有两条腿。”
“两条腿？”
红尾人鱼幻想了下自己有两条尾巴……
噫！
这也太可怕！
红尾人鱼不再问，而是教小人鱼如何使用自己的尾巴。
……
学会了尾巴怎么发力，壮壮和牛牛很快就学会了游泳。
于是，两条小人鱼嘿咻嘿咻甩着鱼尾巴，跟红尾人鱼去找吃的。
“到了。”红尾人鱼停下。
壮壮也跟着停下，左看右看，“哥哥，哪里有吃的？”
“这一片都是啊。”
红尾人鱼说着，扯了一条脆脆藻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示意他们也吃。
看到大哥哥在吃草，两个小家伙瞪大了双眼。
一条海藻很快就吃完了，红尾人鱼又一次性拔了几条，卷成一团。
然后咔嚓咔嚓几口吃掉。
看到大哥哥吃得这么香，牛牛眨巴着眼睛看他，问道：“哥哥，这个草也可以吃呀？”
“可以吃，脆脆甜甜的。”红尾人鱼点头，“咱们先吃一点填填肚子，待会儿我带你们去吃鱼。”
另一边，壮壮已经啃完半条了。
“弟弟，这个草好吃。”
看到哥哥也吃了，牛牛赶紧加入其中。
咬下第一口，牛牛眼睛一亮。
“哥哥，这个好好吃（嚼嚼嚼），我们带一点回去（嚼嚼嚼）给爸爸和爹爹吧。”
壮壮听到，点头：“嗯嗯，要带多一点（嚼嚼嚼），也给爷爷奶奶吃（嚼嚼嚼），还有姑姑。”
牛牛补充：“还有太爷爷和太奶奶。”
“对。”
一旁的红尾人鱼：还是个庞大的人鱼家族啊。
吃了几条脆脆藻，壮壮和牛牛就不吃了。
大哥哥说待会儿还要去吃鱼，他们要留点肚子。
两个小家伙开始拔海草，想要打包带走。
可惜的是，海草韧劲十足，又扎在海底，他俩根本拔不动。
俩兄弟卯足了劲，鱼尾巴都绷得直直的，一起合力都没拔断一条。
最后还是红尾人鱼帮忙，帮他俩拔了十几条，然后绑成一捆。
“这是你的。”红尾人鱼把另一小捆递给小人鱼。
“谢谢哥哥。”牛牛抓好海草绳，朝大哥哥甜甜笑了下。
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红尾人鱼，此时的脸有些红，一脸不自然道：“走吧，咱们去吃鱼。”
红尾人鱼在前面带路，特意放慢了速度等他们。
壮壮和牛牛拉着海草跟在后面，不过速度比来时的慢一点。
显然，那两捆海草有点拖后腿。
红尾人鱼并不在意，也没有催促。
路上也有一些好吃的海草，红尾人鱼有时会扯一点，一边吃一边游。
这个时候似乎是中午。
阳光投射在宁静的海底，周围的岩石、珊瑚、草木，还有游来游去的小鱼，都染上了阳光的七彩。
美不胜收。
壮壮和牛牛哪里见过这些景色，游一下望一下，眼睛都要看不过来了。
要不是红尾人鱼时不时催促他们，恐怕这俩小人鱼早就跑去玩了。
“快点跟上，咱们要到了。”
壮壮和牛牛听到，反应过来，赶紧又追上去。
“大哥哥，这里好漂亮啊。”牛牛说道。
“哪里漂亮？”
红尾人鱼看了一圈，一脸不解。
“那里呀，好多小鱼游来游去。”
壮壮指着他们后面那处正好被阳光照射的珊瑚群。
那里有五颜六色的小鱼游来游去。
细细长长的海草像柔顺的头发一样，随着水波晃来晃去。
就像不倒翁。
……
两条小人鱼游得再慢，红尾人鱼还是带他们到了抓鱼的地方。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抓鱼。”
“噢。”
把小人鱼安顿好，红尾人鱼就去抓今天的午饭。
前面是一群通体黄色，腹部带白的鱼群。
这种鱼味道鲜甜，吃起来口感脆爽，还没有多少鱼刺，就适合小人鱼食用。
当然，大人鱼也喜欢吃。
鱼群原本还在慢悠悠地游着。
突然，它们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欻’的一下四处散开。
看到鱼跑了，壮壮和牛牛下意识‘啊’了一声，小脸满是可惜。
大哥哥的午饭跑了。
当然，鱼群的速度没有红尾人鱼快。
没多久，红尾人鱼两只手各拎两条黄鱼游回去。
壮壮和牛牛看到，甩着小尾巴迎上去。
“大哥哥！”
从远处看，黄鱼小小一条，但抓回来一看。
一条都有壮壮和牛牛一样高了。
“好大的鱼啊！”
“哥哥你好厉害！”
“哇！哥哥你抓到了四条大鱼欸，好厉害！”
壮壮和牛牛在红尾人鱼旁边游来游去，夸奖的话跟不要钱似的。
小人鱼的一通直白的夸奖，直接把红尾人鱼整得不好意思了。
“我还有一个朋友，我们去找他一起吃。”
“好呀好呀！”
“哥哥，你的朋友也有红色的大尾巴吗？”牛牛好奇。
“有尾巴，不过他的尾巴是黑色的。”
又往回游了一段路，在一处分岔口游向另一边。
没多久，就看到前面有一个洞穴。
“阿黑，我来了！”红尾人鱼朝洞穴里喊了一声。
没多久，一个差不多有洞穴那么高的男人从里面游出来。
男人有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鱼尾巴也是黑色的。
又大又长。
密集的黑色鱼鳞闪着金属一般的冷光。
壮壮和牛牛看看那个叔叔，又看看大哥哥。
叔叔的尾巴比大哥哥的还要长欸，还大。
黑尾鲛人看到红尾人鱼，有些开心，但一看到他身边跟着的两条小人鱼。
脸上浅淡的笑容瞬间凝滞。
“他们是谁？”黑尾鲛人语气低沉道。
“我们是大哥哥的好朋友。”壮壮说道。
“对，叔叔你也是大哥哥的朋友，那叔叔也是我们的朋友啦。”牛牛点头，得出结论。
黑尾鲛人：“……”
谁要跟你们这两条单蠢的小人鱼交朋友？
红尾人鱼：“这两条小人鱼是我昨天认识的，他们迷路了，现在借住在我家。”
听到红尾人鱼的话，黑尾鲛人的眼睛都红了。
可恶！
那个贝壳床我都没睡过，就被这两条小人鱼睡了！
并不知道这个奇怪的叔叔在想什么，壮壮和牛牛笑得一脸开心。
“大哥哥的床软软的。”
牛牛补充道：“还香香的。”
黑尾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