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月色昏暗,视线并不太佳。好在楚小木原力大开后眼睛也锐利了很多,只要些许光亮便可辨物,因此昏暗的天色更乘他的心意。
金璃儿住在天锟城堡内的阙月宫,常伦作为他的贴身侍卫,便住在阙月宫旁的一间小别院内。
楚小木来金阳城已有一个半月的时间,早将这些打探清楚,而且白天也找到了具体位置。
天锟城堡的外墙以黑曜石垒砌,不仅十分坚硬光滑,而且建得极高,足足有五六丈,原力四五境的高手如果没有修习过专门的纵跃术,也无法攀援得上,更不要说一些寻常的偷鸡摸狗之徒了。
最近是十分重要的七城大会,城堡外巡查的兵士也比平时多了不少。
楚小木溜到一截高墙下,稍稍等了一阵,待最后一队巡卫的脚步声拐过东角箭楼,他提一口气,足尖猛蹬,身形如离弦之箭直窜而上。
由于估计不足,落脚时差了两尺,只得伸手在墙壁石缝上去借力,哪只以为可借力的砖缝竟是滑不留手。楚小木暗骂自己大意,凌空拧腰翻腕,慌忙中拔出负在背上的穹石剑,在墙面上用力一刺,擦出了一串火星。
借着这点微薄力道,他堪堪攀住五丈高处的垛口,再一翻身,轻轻巧巧地落进了城堡之中。
\"喵——\"
墙根阴影里突然窜出只三花猫,绿瞳在暗处灼灼发亮。楚小木吓了一大跳,好在并未惊动巡查的兵士。
城堡内回廊交错如蛛网,他贴着雕花木柱疾行,鼻尖飘来若有若无的龙涎香——这味道他在金化鹏的程极宫中已闻得十分习惯了。
城堡中每隔五六丈便挂了一盏油烛灯,比金阳城街上要亮得多,好在已是深夜子时,除了偶尔三两个侍卫,并没有什么人走动。
楚小木身形灵巧,而且速度极快,寻常人根本就发现不了他。
他在墙堵草木间忽纵忽跃,忽而潜行忽而直趋,不多时便到了阙月宫外。宫外每隔一段距离也有一盏油烛灯高高挂着,与其他处并无不同。
楚小木轻轻跳了进去。
刚要跨步,忽听一个声音说道:“快说,金璃儿在哪?否则他妈的我……我剥光你的衣服,囫囵吞了你!”
这声音很是熟悉,竟是西兽山师父座下那个满嘴脏话说话难听的刺豪!
楚小木大感好奇,心说你这个家伙跑到这里来干什么?金阳城富庶繁华,你这个兽灵过来玩玩倒没什么,可你跑到天锟城堡中想搞什么鬼?怎地又进了金璃儿的阙月宫,而且还要打听她在哪?
另一人发出“呜呜呜”的闷声,显然说不出话来。听声音应该是一名年轻女子。
又听一人说道:“你既然要问她的话,就应把你的手松开。你把他的嘴巴捂得那么紧,她怎么说话,怎么回答?”这一个却是东兽山万兽王座下的豹癫子。
那个疯疯癫癫,一心记着楚小木还欠他一支兽王令箭的豹癫子。
楚小木悄悄朝二人说话的地方走了过去,果然见刺豪将一名侍女模样的女子摁倒在地,右手掐住她脖子,左手则牢牢地捂在她嘴巴上。
豹癫子则蹲在一旁瞪着眼睛聚精会神地看着。
只听刺豪说道:“我偏要捂着她的嘴巴问话,我开心,我乐意,你他……你管得着么?!”
豹癫子哼了一声,说道:“她要是这样都能说出话来,以后你这个老刺毛说什么我都听你的。”
刺豪用稍大一些的声音说道:“是刺豪,不是刺毛!”接着又说道:“谁说捂住嘴巴就不能说话的?你看我现在嘴巴没有动,还不是照样可以说出话来?”楚小木细看他的嘴巴,果然闭得紧紧地没有动。
豹癫子登时以手撕脸,变得十分抓狂起来,气呼呼地说道:“如果不是老头儿不许我们再对你们西兽山的家伙动武,我非撕碎了你不可!”他对自己也下手极狠,手爪抓过之处,登时拉出一道道伤口,一张脸鲜血淋漓。
被摁在地上的那个侍女见了,惊骇之极,眼一闭头一歪,竟被吓得昏了过去。
刺豪只好将她放开,说道:“你看,都怪你!把这个又吓晕过去了!”楚小木看向一旁,果然见不远处还躺了三名侍女,估摸着都是金璃儿阙月宫里的。
豹癫子气得无以复加,便抱着旁边的一株树大啃起来,树皮木屑被他尖利的牙齿一块块咬了下来,欻欻作响。
刺豪拉了他一把,说道:“豹癫子,别咬了,我们再去抓一个过来问。”
阙月宫并不算大,用单独的围墙围了起来,里面大概有屋七八座,房舍三四十间,按三排十进的格局建造。楚小木、豹癫子及刺豪现在位于第一排和第二排的花园之间。
楚小木心说天锟城堡中高手如云,你们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在这里抓了侍女问话,幸好没有被人发现,否则现在早成了两只死兽了。
眼见两个兽灵还要去抓人来问话。便从地上捡起两粒小石子,扣在左右手中指指尖,朝二人后心弹了过去。
楚小木害怕被人发觉,因此弹出石子时用上了柔劲,石子去得悄无声息,轻轻地打在了二兽灵的后背。
豹癫子和刺豪登时惊觉,一齐回过身来,刚好见到站在昏暗墙脚下的一个人影。
刺豪喜道:“这里还有一个!”双腿在地上猛力一撑,朝楚小木直扑了过去。
豹癫子说道:“这次抓了该我来问!”也朝楚小木扑了过去。他的速度比刺豪的要快得多,后发先至,直抓向楚小木喉咙。
楚小木心说你们两个倒也不是太笨,还知道先掐住别人脖子以免叫出声来。眼见二兽灵飞速扑来,不慌不忙地拍出两道劲气,将他们的速度减了下来,接着出掌如风,分别打在二兽灵的胸腹中隔。
只听“啵啵”两声轻响,二兽灵腹腔中的气都被打了出来,一时出不了声。
豹癫子和刺豪都是大怒,正要展开拳脚和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大战一番,却见那人将蒙在脸上的黑布扯了下来,露出一张两人都认识的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