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房间离得不远，就在隔壁。
秦不染洗漱完就躺在床上。
他最近睡眠不太好，晚上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直到半夜才意识朦胧。
次日，又天还没亮就醒。
秦不染看着天花板，大脑一片混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最近对什么都没什么兴趣，画画也提不起兴致。
其实这种无所事事的感觉早就有了。
直到最近，才越发严重。
就这么看了不知道多久，秦不染又起身出门，走到客厅坐着。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身体像是有点不受控制。
莫名其妙的走动，又莫名其妙的坐下，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干很多事。
直到门口忽然响起门铃声，秦不染这才回过神。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阳台上了。
此刻，他正双手撑在阳台边缘，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
这种危险行为，任谁第一时间都是先惊恐后退的。
但秦不染没有。
他看着十几层楼下的水泥地，忽然心跳很快。
大脑有一个声音说：要是他现在从楼上跳下去，应该就彻底解脱了。
叮咚叮咚——
门铃又响了。
秦不染的思绪再度抽离。
他后退两步，远离阳台，而后走向门口，拉开门。
秦不染全程都有些意识恍惚。
直到看见门口的女人时，才猛然惊醒。
他......他在干什么？
女人看到秦不染的时候显然也猛了，她上下打量了下秦不染，问：“你哪位？”
“我......”秦不染有些怔愣，大脑一片空白，张了张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妈？”
身后忽然传来一声男声，还没等秦不染反应过来，他就被人从背后抱着亲了下。
裴绗贴着他说：“早安宝宝。”
耳朵本来就是秦不染敏感地带，被男人亲了口，还凑那么近说话，瞬间变红。
裴母将眼睛闭起来。
裴绗显然还没睡醒，亲完人，就这么把下巴放在秦不染到我肩膀上，从背后抱着对方看着裴母。
他还纳闷呢：“妈，你怎么变年轻这么多？”
“什么变年轻了？”裴母瞪他：“你老娘我一直很年轻！”
听到这声裴绗忽然怔愣。
他看了下怀里惊恐的秦不染，终于回神。
忘了。
弄岔了。
他已经回到过去了。
裴绗不太舍得的放开秦不染。
他揉揉太阳穴，走上前打开门：“您怎么来了？”
“你先别给我说话。”裴母显然还没从刚刚的冲击中回过神，她进屋把包放下，而后抽了两支烟。
完事才看向秦不染：“你就是秦家那个孩子？”
秦不染第一次见裴母，身上还穿着睡衣，有些拘谨地点了点头，说：“阿姨好。”
“......”裴母看着秦不染的衣服：“你们俩，昨晚在一起？”
秦不染“嗯”了声。
裴母：“......”
一进门就看见自家儿子抱着人家秦不染亲，再怎么迟钝也能知道，这俩孩子有点事。
裴母深吸了口气，而后灵魂发问：“那你怎么那么早起？”
秦不染：“......啊。”
？
什么？
裴母上下打量了一下裴绗，再一次灵魂发问：“他为什么起那么早？”
裴绗：“？”
说啥呢。
裴母看着自家儿子，极其直白地问：“你不会不行吧？”
裴绗：“？？？”
“咳！咳咳咳咳！”秦不染被这句话给呛到了。
这......这话是可以问的吗？
“我挺行的啊，”裴绗居然还回答，“昨晚没做。”
“那就行。”裴母放心了。
？？？
这话，就这么，说出来了？
秦不染第一次见。
母子之间，还可以像朋友一样对话吗？
裴绗打了个哈欠，他还没睡醒，只是听见有人按门铃就起来了。
裴绗想去洗把脸清醒下，但又怕秦不染自己在这会尴尬，便坐在旁边陪着秦不染，等待自家老妈询问。
裴母也不知道要怎么跟秦不染开口，只能碰了下自家儿子，“还不介绍一下？”
裴绗抬手：“秦不染。”
秦不染笑着跟裴母打了个招呼。
然后裴绗又抬手指向裴母，跟秦不染介绍：“我老妈。”
裴母也跟秦不染点了下头。
再然后，空气冻结。
裴母：“......”
裴母：“没了？”
裴绗点头：“对啊。”
“不是，”裴母给裴绗一巴掌：“这就算你介绍完了？”
裴绗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巴掌，看着自家老妈极其茫然：“是啊。”
“你这孩子真是！”裴母很有意见：“介绍人都不会介绍，要你有什么用？”
“又我？”裴绗冤枉：“那不然介绍人还要怎么介绍？”
“你起起起！”裴母一把将裴绗推飞，然后朝秦不染招招手，“来孩子，坐这。”
秦不染有些拘谨地坐到裴母身边。
裴绗看出秦不染紧张了，便坐到他旁边的沙发扶手上面。
“上次阿姨去你们家没看见你，”裴母笑着说，“今天一见小秦果然长的好，怪不得小绗喜欢你。”
“啊......”秦不染想起来了，“对不起，我上次学校有点事。”
“没事，阿姨不介意，”裴母看着秦不染，“小绗欺负过你没有？”
秦不染摇摇头：“没有的。”
“嗯，欺负你了就跟阿姨说，”裴母一副要给秦不染出气的样子：“阿姨饶不了他。”
秦不染还是笑，“没有的，他没有欺负过我。”
裴母点头。
末了像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你跟小绗认识多久了？”
秦不染眨了几下眼睛，不太好回答。
裴绗开口：“两天。”
“......”裴母瞪了裴绗一眼，“我问你了吗？”
裴绗举手投降：“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裴绗站起身，问：“妈，您吃早餐了没？”
裴母说：“吃了。”
“好，”裴绗说：“那我就不做你的饭了。”
裴母听到这话直接笑出声。
还不做她的饭了。
装什么？
她儿子会做饭？不是天天点外卖吗？
装的还挺像。
裴绗进洗手间随意洗漱了下，而后便进厨房做早餐去了。
之前秦不染生病的时候胃口不好，总不按点吃饭，有的时候饿一天都不愿意吃，有的时候凌晨会突然想吃。
家里阿姨也是要休息的，总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待命。
久而久之，裴绗就学会做饭了。
做饭不怎么难。
看到自己喜欢的人吃自己做的饭，反倒会有成就感。
到了后来，裴绗干脆辞了阿姨，自己在家给秦不染准备饭菜。
裴母和秦不染坐在客厅聊天，裴绗在厨房忙活。
早上倒不用做什么太丰盛的。
他随便炖了银耳羹，煎了鸡蛋，炒了虾仁，很快就摆盘上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