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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的存款只有四百多,这怎么可能,张翠翠也觉得婆婆还藏了一半的钱没拿出来,她沉不住气了,“娘,剩下的钱你是不是藏在别的地方忘拿出来了?您快想想藏在哪了?”

刘盼睇没说话,那意思也很明显,觉得婆婆藏钱了。

三个儿媳妇都怀疑她藏钱,沈老太也不生气,直接把记账本丢到她们面前,“这些年来你们挣了多少,花了多少,每一笔花销我都记在本上了,你们自己瞅。”

三妯娌翻开本子,看完脸色都有些难看,账是没记错,每一笔花销婆婆都记得清清楚楚,

刘盼睇难得有脑子了一回,摇头道,“娘,不对,不对,老四两口子当兵那些年,没少往家里寄钱,

还有老四两口子牺牲后的抚恤金,你都没记到上边。”

沈老太眼神一厉,重重的拍桌子,要不是八仙桌质量好,估计都被老太太拍断了,

“这话你可真有脸问啊,老四两口子当兵那会,寄钱回来是寄给你们的吗?是寄给我们老两口子的,那是他们两口子给我们两个老的孝敬钱,

他们两口子牺牲后的抚恤金,关你们什么事儿?那是给我乖宝的。

一个两个的整天磨洋工,挣的那点工分还不够自己吃,别的不想,竟想惦记我乖宝的钱,你们哪来这么大的脸?”

关系到自己的利益,就算婆婆发飙了,刘盼睇头也很铁,嘟囔道,“没分家,家里的入账全家都有份。”

沈老太拿起堂屋的扫把,直接给刘盼睇一棍子,“有狗屁的份,老娘早就跟你们说过了,那些钱是我乖宝的。”

婆婆是说过,不过三妯娌都选择性的忘记了。

沈大伯、二伯、三伯都各自拉自家媳妇,“娘早就说过了,那钱不是我们的,我们不能惦记。”

沈舒玉倒了一杯水给她奶,“奶,别气,别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得,三伯娘长了一张不会说话的嘴,直接把她嘴给堵上就是了。”

刘盼睇:“……”怕沈舒玉拿臭袜子堵她的嘴,她抿嘴不说话了。

张翠翠和李彩霞相互看了一眼,都不敢在提四弟两口子的寄回来的钱和他们的抚恤金,

两人在心里还是畏惧婆婆的。

十几年了,一大家子每天累死累活的,存款只有四百多,李彩霞觉得这钱少得可怜,小声道,“就算不算上老四两口子的钱,家里的钱也不应该这么少吧?”

“哼,你也觉得少啊?那你们花钱的时候怎么不晓得省着点?

要不是我老婆子一分掰成两分花,咱家一毛钱存款都没有。”

李彩霞她们没话反驳,婆婆当家,她们不用操心家里的生计,缺啥少啥就跟婆婆要钱票,她们不觉得花得多,只会觉得婆婆给得少。

“这四百五十二块三毛,你们三家每家分八十块钱,我乖宝也分八十块钱,剩下的八十多块是我们老两口子的,

你们也别嚷嚷着说凭什么要分给乖宝,这些年来她又没下地干活,

我乖宝是没下地干活,但她这些年来拿回来的野味可不少,你看看谁家人有你们几个脸色这么红润?还不是你们吃的油水足,

油水哪来的?还不是我乖宝拿回来的那些野味!她对家里的贡献一点也不比你们少。

要真算起来,她拿回来的野味比你们赚的工分值钱多了。

分家的这八十块钱,是我乖宝应得的。”

张翠翠、李彩霞、刘盼睇:“……”婆婆都把话说完了,她们能说什么?

每家分了八十块,钱捏手里,张翠翠她们一点也感觉不到开心,原本以为每家能分到大两百,结果就八十,这落差太大了。

其实这年头分家能分到八十块,算是很多了,要是换做别人早就笑呵呵了,可她们想要更多,这点钱她们自然是不满足的。

既然分了家,厨房总不能一直共用,大家累了一天,都想回家马上吃上饭,要是轮流用还不知道几点能吃上饭,

沈老头道,“家里就一个厨房,这厨房我们老两口用,你们三家人另外搭厨房,

搭个厨房用不了多少天,厨房没搭好之前,我们的厨房可以给你们用。 ”

沈大伯他们都没意见,他们这些当儿子的总不能和亲爹娘抢厨房,那成啥人了。

家里有两只老母鸡、一只公鸡,每家分一只是不够分的,沈老头索性说杀了一起吃,省得三个儿媳妇又闹腾。

分家成事实,沈大伯他们挺难过的,三兄弟都不想分家,这会儿听到今晚能吃鸡,还是三只鸡,三个大老爷们脸上有了笑容,

吃鸡好啊,他们早就想吃鸡了。

分家的具体事宜落实到纸张上,每人摁了手印,每家拿一张分家书,这家算是分了。

沈二柱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他就是过来做见证的,都谈妥了,摁了手印,也就没他什么事了,“大哥、大嫂我忙去了。”

“晚上家里杀鸡,你和弟妹过来吃饭。”

“嗯。”

家分好,他们还得去上工,一个两个都出门去了。

看沈二伯走路磨磨蹭蹭的,李彩霞还催,“向南,你走快点,上午都快过去了,咱们得抓紧去上工。”

分了家就不能像之前那样磨洋工了,她不想饿肚子,也不想掏钱买工分。

就剩沈舒玉和顾健东在家,“舒玉,你今天陪我上山吗?”

“我要去一趟县城,你自己上山吧。”空间里还有一朵灵芝没处理,这朵灵芝她不打算卖,她要寄给部队里的叔叔。

至于灵芝怎么用,得看他们了。

沈舒玉背着背笼就要出门,顾健东手抓着她的背笼不放,沈舒玉扭头过去,看他的眉头拧成一团,

沈舒玉以为他哪里不舒服询问,“怎么了,是身体不舒服吗?”

他摇头,手指扣着竹编,小心翼翼问,“舒玉,你能带我一起吗?我想给我爸妈打电话。”

“可以。”沈舒玉答应得干脆。

是她疏忽了,顾健东在乡下过得很好,但哪个孩子不想跟在爸妈身边呢,也不知道顾健东在半夜有没有偷偷哭。

顾健东眼睛熠熠生辉,刚刚的可怜劲消失,哒哒背起自己的背笼,拉着沈舒玉出门。

路上,沈舒玉遇见狗蛋他们,沈舒玉喊他们帮顾健东割猪草,割两筐猪草而已,又不是什么难事,狗蛋几个小孩拍拍胸脯,“舒玉姐,你放心,我们会帮健东哥割他那份的,不会让计分员扣他的工分。”

沈舒玉挨个摸他们的脑袋,“你们办事,我放心。”

小孩子背着背笼闹哄哄往山上跑,沈舒玉、顾健东两人出了村口,

他们出来得迟,牛车已经走了,好在沈舒玉不打算坐牛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