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抱着楚楚回到房间,把人放在卧室的床上。然而楚楚环着他的脖颈怎么都不肯松开。
张扬不得已俯下身体,两人的脸颊一瞬间拉得很近,鼻尖近乎触碰在一起,似有若无的摩挲感让张扬呼吸都变得粗重,他慌乱的侧开头,紧咬着牙关让自己平静下来,抬手抓住挂在脖子上的藕臂往下扯,哑着声音说,“松开。”
楚楚水润的眸茫然的眨了眨,几秒后,乖顺的松开手。
软腻的触感在后颈消失,留下一片灼热,张扬看着楚楚呆呆傻傻的小脸,狐疑了瞬。
这小姑娘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
既然能听懂他的话,还敢这么做?
又是抱,又是蹭的。
张扬直起身,垂眸看了眼床上晕乎乎的小人儿,而后弯腰脱了她的鞋,拉开一旁的毯子盖在她身上。
这是张扬人生第一次给女人做这些事,觉得浑身上下哪哪都有点不自在。
动作木讷的做完这一切后,忽地抬眸看见楚楚一直盯着他看。
张扬手上的动作一顿,只对视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快速把她露在外面的脚塞回毯子里,便直起身准备离开了。
不成想,床上的人儿突然起身,抱住他的腰,额头抵着他的胸膛。
张扬被磨得一点办法都没有,骂肯定是骂不了,打更是不可能。
张扬仰头呼出胸腔的热气,大手捏住她的后领把人往外扯,耐着性子问,“又怎么了?”
楚楚迷迷糊糊的仰起头,湿润的双眸像是一汪甘泉,诱人深陷。白皙的两颊染着绯色,眼角都是红红的,透着几分意乱情迷。
张扬紧抿着唇,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反应如洪水猛兽般席卷而来开,怎么都压不下去。
偏偏眼前的人儿,丝毫不自知。
“你醉了,快睡吧。”张扬扶着她的肩膀往外推,想让她躺在床上。
楚楚摇头,手覆在肩膀上的那只大手上,握在手心里,她垂下头,盯着那只大手看,像是在思索,片刻后,她像是下定决心了般,在他粗糙的掌心慢慢写下:
我喜欢你。
轻柔、酥麻的电流密密麻麻的划过心脏,穿透过他搭建起的无坚不摧的堡垒,在某一个瞬间,它轰然倒塌。
今晚的一切都超乎了张扬心中所想,朝着难以言喻的方向发展。
最后一笔落下,楚楚鼓起勇气又期待满满的仰起头看着张扬,等待他的回答。
张扬自始至终都在看着她,猝不及防的迎上她的目光时,他没有躲开,而是看着她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出一丝丝的假象。
他不知道这是醉酒后的胡话,还是推心置腹的真言。
楚楚半跪在床上,低他很多,不得不仰起头。
“楚楚。”张扬俯身,跟她平视,哑着声音问,“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楚楚面露羞赧,抿了抿红润的唇,毫不犹豫的点头。
她抬起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挠了挠,似在催促他的回应。
张扬抓住她不听话的手,低声说,“等你酒醒了,我们再说这件事。”
说着,他便不容推拒的把人放倒在床上,盖上毯子,捂的严严实实,只露出脑袋。做完这一切后,他大步流星的离开卧室,掩上门。
张扬回到自己的房间,他没有开灯,直接去了浴室,打开浴霸,任由冰凉的水冲刷在身上。
他清楚自己对楚楚到底是怎么的情感,即便嘴上说着否认和拒绝的话,但要是说对楚楚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和情愫是假的,如果没有的话,他根本不会任由她抱自己,握自己的手,更不会有半分耐心。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对她一次又一次的降低防线,让她靠近他。
今晚楚楚的告白,就像是揭开张扬心底无可诉说的一面,让他直视那份他不愿承认的动容和情愫,让他退无可退,无法掩藏。
张扬关掉浴霸,抹去脸上的水珠,睁眼时,眼底一片清明,一丝醉意都没有。
他根本没醉,只是自欺欺人罢了,借着醉意来掩饰对她的躁动和感情。
张扬取下架子上的浴巾围在腰上,拉开浴室门走了出去,坐在床上,手下意识的去摸枕边的烟盒和打火机,抽出一根烟含咬在齿间,指腹翻开打火机的金属盖子去滚动滑轮。
火星燃烧起来的那一刻,余光倏然瞥见不远处地上映着的一小片月光。
张扬的手上的动作僵滞,火星熄灭了下去。
他抽出嘴里的烟头扔到一旁,侧首定定的看着地上那片清浅月光。
蓦的,他脑中浮现出楚楚的那张小脸,微笑的,撒娇的,哭泣的,委屈的……
以及,她羞赧的在他手掌上写字的模样。
他,已经开始期待明天了。
—
宿醉后的感觉有些不好受,楚楚按了按太阳穴,缓缓睁开眼睛。渐渐的,昨晚发生的一切像是放电影般一帧一帧的在脑中回放着。
她黏在张扬身上……
张扬抱着她回来……
然后,她跟张扬表白了……
张扬说:等你酒醒了,我们再说这件事。
楚楚腾的一下从床上坐起,脸颊浮上红韵,她曲起腿弯,把脸埋在膝盖上,有些兴奋又有些害羞的尖叫了声。
那股兴奋劲儿缓过去后,楚楚从床上下来,一眼就看见床头柜上放着的一杯水。
楚楚端起来凑近闻了闻。
甜甜的,是蜂蜜水。
谁放在这儿的?
楚楚端着杯子走出房间。
守在门外的武装军听见开门声,肃声毕恭毕敬的问,“您需要什么?”
楚楚指了指手里的杯子,意思是在问:是谁送来的?
武装军了然,实话实说道,“早上指挥官来过一次,应该是指挥官给您泡的。”
张扬给她送的吗?
楚楚心里泛着甜,微笑着向武装军颔了颔首,以表感谢。
“您不用说谢,我们都是听命行事。”武装军站回刚刚的位置上,手握长枪,一脸严肃的目视着前方。
楚楚回到房间,把杯子里面的蜂蜜水喝完,而后去洗漱、换了身衣服。
镜子里,女孩容貌清丽,皮肤白皙,唇不点而红,一双明眸尤为动人。她把头发扎起,青春又靓丽,像个学生。
客厅的角落堆着好几箱矿泉水,一看就知道屋主人常喝。
有一箱是拆开的,楚楚拿了一瓶准备给张扬送过去。
武装军见她出门,并没有阻止,张扬交代过,不限制她的出行。她提出的要求,只要不坏基地的规矩,照办就好。
张扬这个时间一般都在训练场,楚楚走到训练场的外围时,大老远就看见男人挺拔的身形,即便站在一群伟岸的武装兵之中,也尤为夺目。
此刻,张扬正在交代事情,冷硬着脸,语调肃然。
楚楚远远的观望着,安静的听他说话。
队伍后面的武装军似是注意到楚楚,大喊了声,“报告!”
张扬眯了眯眼,犀利的眸定在声音的主人身上,冷冷启唇,“说!”
张扬身上的压迫感和威慑力让人望而生畏,武装军不敢磨叽,急忙道,“指挥官!训练场外有一个女孩!找你的!”
昨晚的篝火晚会后,张扬抱着楚楚离开场地,基地的武装军都自觉把楚楚认为是张扬的女朋友。
闻言,张扬在训练场的外围扫了一圈,找寻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两人隔着距离对视上。
只是看着她模糊的身形,张扬的心脏不由自主的躁动起来,他握了握手里的计时器,攥紧又松开。
“两百个俯卧撑!”张扬撂下这句话后朝着远处的楚楚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