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躲开他的触碰,拉起桑格的手十指相扣,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臣女请求陛下赐婚。”
将两人相握的手若有似无的暴露在苏晚莫眼前,眼底是难掩的兴奋。
苏晚莫感到不妙,目光都变得防备。
大气不敢喘还抱有一丝期待。
宋悦满意他的反应,将扶桑格的身体扶得跪直:“臣女请求陛下赐婚……”
苏晚莫见他们如此亲密无间模样,从牙缝里挤出个字,她最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回答:“谁?”
宋悦还有点说不出口,但是他问都问了,自己能不答吗?何况是他自己问的总比自己主动说来得爽些。
直视他暴怒的眼神,兴奋的笑掩不住,从嘴角洋溢出来:“臣女与他,扶桑格!”
扶桑格像是接收到指令:“草民请求陛下赐婚。”
苏晚莫后退两步,不可置信的想要从宋悦眼中寻找答案,宋悦可太满意他的反应了,挑眉挑衅。
哈哈哈哈,太爽了,哈哈哈哈。
其他人似察觉到上位者气势陡变,恨不得将头埋到地里,心中还在想,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在君王身边工作可太可怕了,整天提心吊胆的。
只两人对视良久,苏晚莫打开手中皱皱巴巴的喜帖,上面醒目的大字告诉自己这不是玩闹,这是真的。
喜帖彻底碎成粉末往空中一洒被风吹散。
苏晚莫一步一缓的走到扶桑格面前,目光始终未曾离开宋悦眼睛。
压迫感极强,压得扶桑格头更低了几分,却见那脚步越来越靠近自己,紧张得手心冒汗,宋悦捏捏他的手似想将力量传递给他,这么细微的动作也躲不过苏晚莫的眼睛,只觉这只手碍眼至极。
“你,抬起头来。”
扶桑格大抵知道宋悦为何开出如此丰厚的报酬了,果然是高危职业,腿软的险些跪不住,宋悦又靠近他两分,彻底支撑起他的身体。
苏晚莫气急直接将他拎起,像拎一只小鸡仔一样,没半点分量,不明白宋悦看中他什么。
对啊,她看中他什么?看刚刚宋悦的种种反应,莫不是诈自己的?什么婚礼,分明就是想逃离京城的计谋……
扶桑格头被迫抬起,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抖得更加厉害,再这样下去怕是会撑不住。
宋悦跪到苏晚莫跟前,扯着他的衣角:“陛下开恩,桑格身体不好才会发抖的。”
身后一群人跟着劝说,苏晚莫猛地松手,扶桑格便像破布娃娃般跌落在地,心脏都停跳了半拍目光呆滞许久才学会如何呼吸般狂吸不止,宋悦一下下轻拍着他的后背,嘴里是轻言软语安慰。
苏晚莫看得眼红,伸出手便要把宋悦从他身边抢过来,扶桑格大抵是想清楚了在座的各位到底谁才能保自己平安,想也没想便挡在宋悦身前,也不会说什么话,只一个劲说着:“陛下开恩。”
苏晚莫再次将他拎起又甩向一边,宋悦时刻关注着苏晚莫,这一摔,怕扶桑格要提前一命呜呼了,歪身过去接住掉落的他:“陛下……”
“怎么?心疼了?”
宋悦是抱着一劳永逸的决心,也是因为有底牌才敢拉着全家的性命背水一战。
扶桑格一副快要喘不过气的模样,宋悦撩开他的衣袖为其把脉,那串菩提明晃晃的出现在苏晚莫视线里,被盘得表面光滑,但看起来很是陈旧想必是有些年头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就说这个毫无闪光点的人怎么就得了宋悦青睐,原来是有故人之姿啊。
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原本以为一个死人不足为惧,原本以为她会随时间淡忘,原本以为她对自己也是有些情谊的,原来自己就是一个笑话,一个活在她眼里的笑话。
但那又如何?自己对她够客气了,是她自己不识好歹,既然如此,她最看中什么就让她失去什么好了。
“扶桑格殿前失宜,处绞……”
“陛下万万不可。”
宋悦哪能让他把话讲完,讲完扶桑格就真的完了。
苏晚莫果然被她打断,嘲讽的看向她:“你就这么心疼他?”
蹲到她身边将她彻底从扶桑格身边拉走:“那就让你亲自……”
他很喜欢她现在惊恐的表情,原来她也知道害怕?原来她真正的害怕是这样子的,哈哈哈哈可笑,自己可悲到什么程度才会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威胁心爱之人?也对,自己本来就不是什么正常人,装正常人太久竟连自己都骗了过去。
宋悦惶恐,这是什么史诗级别的酷刑?
“让你亲自行刑。如何?”
宋悦没有意料到他竟如此疯魔,是平日里的他太好说话?
“拉出去!”
府中下人早已被吓破了胆,一时间竟无一人上前。
“怎么?你们宋家是想造反吗?”
扶桑格知道自己是死路一条了,以头磕地,高声喊道:“不用人来,我自己知道走。”
走了两步不舍回头,看着这些险些成为自己家人的人,最后将目光投向宋悦:“悦悦,我死后可否将我葬在高原最高的山上?”
宋悦看着逆光站立的人,竟觉得此刻的他是如此高大。
“高原上最高的山还是你自己去走吧,我完不成你的愿望。”
拔下头上簪子抵在脖颈,血珠瞬间浸出,丝毫没有手软:“陛下若要杀了桑格,就先杀了我。”
他们之间的深情刺痛着苏晚莫的眼睛,凭什么?凭什么?只要略微相像她便肯如此,凭什么她善待身边所有人唯独不给自己半分柔情?凭什么?
快速将簪子从宋悦手中夺过,划开一条长长伤痕,鲜血溢出,却不是很多看样子是没有大碍,目光从她脖颈收回,将她的双手牢牢禁锢在身后:“看见了吗?你就是如此弱小,你该后悔当初有机会没杀了我。”
“现在你还有什么筹码?尽管亮出来。他的命,我今天要定了。”
宋家人听得后背冷汗直冒,原来之前说宋家谋反不算冤枉。
压迫极强的目光射向扶桑格:“要宋悦帮你吗?”
眼见它就要跨出门槛,宋悦再以抑制不住的痛哭出声:“苏晚莫,我求求你放过他,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苏晚莫轻笑:“你认为现在的你的还有资格跟我谈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