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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其他类型 > 理想和妄想 > 第157章 行笔如飞落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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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也详阅着羊皮纸卷宗,摇首赞叹:“头一次听见有人将兔死狗烹说得分毫不差,还理直气壮。”

苏星邑身坐书案后,行笔如飞落款,这才抬起眼光瞧向斜躺在雕花椅上的女子:“答应吗?”

“自然答应,为何不应?”鸢也抛卷宗于桌面,“原以为该如何尽快赢得她信任,如今她提议签订这契约,还有什么比放弃承继权更令她放宽戒备呢?”

李希夫人和兰道夫人争斗不休,目的便是埃尔诺家财。当初她们惧怕她的继承人身分阻碍分配财富,如今要联合一处,她自当立下具备法律效力的契约,护住核心权益。鸢也对此并无所憾,只是认为眼都不眨便下令屠杀的手,如今却借由法制保护自身,这二者对照起来倒显得荒谬可笑。

苏星邑道:“元老一直是兰道夫人照料,要安排见他是不简单的事。”

鸢也覆手在眼帘,慵懒回道:“那就成她的事务了。”

巴黎与苏黎世间来回奔忙一日,她略感疲乏,不久便安然入睡。苏星邑起身将外衣轻覆于她腹部,静看了一会儿她熟睡的容颜,旋即垂下眸,离开了书斋。

门外安娜等候已久,伴随下楼。她有话欲言,几次在心里回响,终于望着他冷漠侧颜忍不住问道:“先生真要让大小姐重回埃尔诺家?”

步伐一瞬停滞,旋即回复常态。苏星邑不作答复,安娜轻语:“可当初......”

“箭既出弦,难复原路。”苏星邑踏下最后的阶梯,七字像是对安娜而言,又似对鸢也说,更仿佛是对自我提醒。之后他直往出门。

......

李希夫人安排的会面选在七月中旬的十六日。不知是否有意,那天恰是陈清婉的诞辰。

她在车内递给她一包东西:“更换护士装扮,带上口罩帽子,片刻之后随其他护士入院,找时机单独面对。我将兰道夫人支开,趁机你与老元老相见。”

鸢也扬起眉梢:“见面之后他便能认得?”

李希夫人深深凝视,眼神夹杂微妙的情感:“认得。你的眉眼有如陈清婉,其他方面又极似他,必定认得出。”

话到此处,她触及某种触动,喉结微动转向窗外,嗓音沉沉:“只要让他看到你,现今他能言语。我今日还邀了其他沅家人,他们都来见证这一刻,即便兰道夫人想对你出手,也再无可奈何了。”

鸢也不多说什么,换上护士制服下车,混进上班的医护人员群,一同进入医院。

“VS1室准备点滴输送。”

VS1室正是老元老所住之处,鸢也混进推动点滴车的护士队伍中,跟随着前往VS1室。

愈发靠近那门扉,鸢也的心情反越发宁静,并无临近家乡的惧怕。或许正因为从没见过那位所谓的父亲,她对他毫无感情可言。

至病房前,诸护士皆提握物品,只有鸢两手空空,护士们视线纷纷投向她。

鸢也只好上前,握住病房的铜柄,这瞬间才意识到开门之后见到何人,稍显迟疑。

“快开启呀。”其她护士催促。

她轻轻屏住呼吸,然后缓慢推开房门。

......

夏去秋来,再过秋去冬已至。陆初北离开晋城机场时,偶遇今年第一场雪。他双掌置于风衣口袋内,微眯双眼仰视雪花纷繁降落,唇角自然上翘。然后坐进等候的车中。

沿途视线掠过窗外,路人皆因遇见初雪兴高采烈。孩童伸手尝试捕捉雪花,却不知手掌温度使雪花顷刻融化;女孩儿裙舞轻跃,几近撞到人而满脸绯红鞠躬道歉......这座城市因初雪降临多了几丝欢乐气氛。

收回视线,问驾驶司机:“少爷近期可安好?”

“一如既往。”司机答道。

抵达尉府,管家告知少爷在地下室酿酒坊,陆初北旋即步入地下酒坊。方踏上楼台便听见声音问道:“怎么来了?”

陆初北抬头,望见尉迟已捧出几坛佳酿置于小吧台,启开一罐。年代久远的葡萄酒香浓郁,数尺之外也能辨得,他深嗅一闻辨识道:“一九九五年的波尔多。”然后回应问题:“看你呀。”

“是来看车吧。”晋城最近举办豪华车展,陆初北酷爱豪车,怎肯错失盛事?尉迟直截了当地指出。

“主要是看车,次要看看你。”陆初北坦率承认。

尉迟递他一杯红酒。

陆初北海坐在高脚凳上,顺带打量两眼。鸢也轻生已去大半年,原本疏离淡泊的尉迟看不出太大差异。

他开口道:“这几月你在欧陆诸多动作都与埃尔诺家相关,于是我带来了埃尔诺家最新的消息,未公之于众,想必你还不清楚。”

尉迟爱品的即是波尔多酒,入口品尝后再慢慢咽下:“如何说?”

“所有人都以为老元老没有子嗣,财产或传与妻,或传于妹。没料他还有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女。”

尉迟一顿,随即低沉应道:“这样啊?”

“如今父女已团圆,据说老元老极为宠爱这女儿。多次律师入医院,总是意图分她财产。猜测兰道夫人与李希夫人的神色应是千变万化。”

“一辈子争夺的事物被突如其来的陌生人夺去,谁能脸色好看?”尉迟话语不含情感,像是闲聊无足轻重之事。

陆初北望了眼他,不信他能平静至此:“私生女的名字叫什么,你知道吗?”

尉迟微微抬眸。

放下酒杯俯首近身,缓缓说出三个字:“陈时见。”

他瞳孔一瞬涌现激烈的波澜,却又如烟消雾散般极快消失。若非陆初北紧盯着尉迟,恐怕抓不住这微妙转变。

尉迟继续道:“元老亲口更名为,沅也。”

玻璃杯在他最后一字落下时刻,被他生生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