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也轻盈如燕,飘然而止,挡在了安娜的前方,唤道:“姑娘,姑娘。”
安娜忙收住步伐,紧张地看着鸢也,后者目光冷冽,缓缓开口:“安娜,我记得苏先生已将你托付于我,如今我是你的主人,你竟敢欺瞒于我?你在苏先生身边时,也是如此表里不一吗?”
安娜连忙辩解:“不敢,不敢!”
鸢也微微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寒光:“这么说,你是瞧不起我这位新主人了?认为我比苏先生更好蒙蔽?你对苏先生不敢欺瞒,却对我有所保留?”
“……”安娜一时语塞,不知如何回应,“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鸢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如此,那就有什么说什么,不必对我这般谨小慎微。难道我还承受不住真相吗?”
无奈之下,安娜只得如实相告:“苏先生安排本周五进行一场秘术。”
鸢也面色瞬间变得铁青:“他不是说要等我回来后再动手吗?”
她自己却是要等到下周一才能归去。
“苏先生大概是想给你一个意外之喜罢。”安娜硬着头皮解释。
鸢也怒火中烧,却又明白其中深意:他恐怕是担心她在场,看到他接受秘术的过程,会担忧焦虑,夜不能寐,于是趁她不在之际,偷偷行事。
这个男人……
鸢也提起行囊,决然道:“我们现在立刻返回。”
安娜却并未跟随:“姑娘回去又能如何?除了守在房门外,还能有何作为?”
鸢也回首望向她,眼神犀利:“手术自有医者与护工照料,术后亦有专人看护,姑娘最多不过陪伴左右,而此事未必不及家中仆役做得周全。”
“安娜此言,并非贬低姑娘,而是苏先生未曾告知你手术日期,便是不愿他的事务影响姑娘你的大事,姑娘切莫辜负了他的心意。”
鸢也紧紧握住行李箱的把手,站在熙熙攘攘的机场之中,神色变幻不定。广播声响起,提醒航班即将起飞,她最终迈出一步:“走吧。”
安娜松了口气,紧跟其后。
的确,此刻回去,她除了守候在苏先生的病榻旁,别无他法。倒不如让他安心行事,她也能专心处理自己的事务,待一切完毕,再静静地守在他身边,陪伴他恢复元气。
从苏黎世直飞伦敦只需两刻钟,鸢也在飞机上并未闲着,翻开手中的玉简,查阅李希夫人此次伦敦之行的日程,寻找与其相见的机会。
安娜坐在鸢也身旁,低声说道:“李希夫人乃老教父的胞妹,一生未嫁,同时也是VLhm的董事之一,出身正宗,手腕高强。老教父病榻缠绵这两载,集团的重大决策,大多由她一手拍板。”
鸢也将手臂搭在扶手上,支着下巴,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严肃:“都说姑嫂关系犹如婆媳关系般棘手,看来这条定律在欧陆也同样适用。”
她的话语看似戏谑,实则并无玩笑之意,一边翻阅一边问道:“那么她是以沅家人的身份参与这场争夺?”
安娜点头应道:“正是。”
“老教父病榻之上已有两年不曾醒来,未曾提及财产归属之事?”鸢也继续发问,却不知,“老教父患的是何种病症?”
“白血病。”安娜答道。
鸢也一愣,嘴唇紧抿,低声重复:“白血病。”
安娜并未察觉鸢也的脸色变化,继续说道:“主要病因是白血病,还有些并发症,曾接受过化疗与放疗,年前进行了造血干细胞移植,但疗效不佳,如今已是无法言语的地步,大约一个月前还进了急救室,使用了Ecmo维持生命。”
鸢也放下玉简,转向窗外,只见一片苍茫云海,心中思绪纷飞,不知所终。
白血病,又是白血病。
是巧合,还是遗传?
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那个孩子的笑容,某根神经仿佛被触动,带来一丝微妙的痛楚。鸢也轻轻叹了口气,满腹惆怅无处倾诉。
安娜说了许多话,但她并未用心聆听,只问:“他还活着吗?”
安娜思索片刻,明白了她指的是老教父,遂点头道:“尚有一息尚存。”
真是命大。鸢也阖上玉简,闭目养神。
安娜见她脸色渐趋平静,便不再多言。
不多时,鸢也突然开口:“回头,替我寻一位精通血脉之症的大夫前来,我有些疑问需请教。”
“遵命,姑娘。”安娜并未生疑,以为她只是关心老教父的病情。
两个时辰之后,她们降落在伦敦,入住罗德里格斯家族在伦敦的府邸,此处有充足的高手守护鸢也,任由她差遣。
拍卖会前夕,李希夫人一行终于抵达伦敦,然而监视李希夫人行踪的比伯却带来了一则消息。
安娜闻讯皱起了眉头:“她没来英国?你确定?”
“确定无疑,我们从机场一直跟踪到酒店,李希夫人的随从中确实没有李希夫人本人,只有她的贴身侍卫。”
相较于安娜得知计划落空后的懊恼,鸢也显得颇为镇定,倚靠在柜子旁,手中握着一杯柠檬茶,悠然品饮:“能否查清她去了何处?”
比伯点头道:“可以,但需要一些时间。”
“去办吧。”
“是。”
鸢也含了一口柠檬茶,慢慢吞下,饶有兴趣地笑了:“她给大家布了个迷魂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