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朝廷下旨修缮官道以来,天下州府都积极响应。
济南府虽然这一次出了问题,但是该修的路也没有太拖拉。
滕子荣领着稽查司的官员南下,走的便是新修的官道。
虽然皇帝只是让他来查济南府的案子,但这本质上还是为了修官道的事情。
他很清楚,皇帝十分重视官道修缮的事情。
身为皇帝特使,他自然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观察一下官道修缮的情况。
“大人,这四轮车速度好快,坐着也舒服!”
汽车中,稽查司的副官看着一旁的滕子荣,惊声感叹道。
听到这话,滕子荣暗自得意。
稽查司作为新设立的衙门,滕子荣十分渴望建立功绩,好在朝廷中站稳脚跟。
为此,他特意跟皇帝请旨,从京营中借了好些辆大车。
若非他跟总督京营的宁远侯岳俊关系不错,他也没办法从京营弄来这么几辆大车。
定了定神,他笑着说道:“这不过是些寻常汽车,京营中战车不少,比这厉害的可太多了。”
作为跟随李柯起兵的老臣,他自是见过不少大车。
想当初,他们攻打成都府的时候,那些作战的大车不仅坚固,而且各个都架着大炮。
凡是战车经过的地方,尽皆化作了废墟。
比起那些战车,他们所乘坐的这种汽车,也不过是速度快些罢了。
一旁的稽查司官员纷纷投来了羡慕的目光,满是恭维的应道:“大人不愧是深得陛下宠信,我等能坐上这大车,还要多亏了大人的面子。”
这话倒是不假,虽然皇帝已经弄出来了诸多的大车,可这些大车多是在军中使用。
朝堂之中,唯有内阁几位大学士得了皇帝恩准,准许在京城中使用大车。
可即便如此,几位大学士所用的大车,跟他们如今乘坐的大车也没有太多的区别。
他们能坐上这种大车,绝对是走了大运了。
“大人,我们现在是先去见藩台还是直接去临邑?”
前方的侍从扭头问道。
滕子荣没有多想,果断应道:“直接去临邑。”
他很清楚,这一个案子的起因便是临邑知县,
想要查清楚案子,必然要先寻到临邑知县。
现在他们奉旨离京查案的消息怕是已经传到济南府了,说不准有人会对那临邑知县下手。
若是临邑知县出事了,他们再想要查清楚案子,那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
济南府衙后堂。
知府赵全在大厅中坐立不安,一旁的刘经历也满脸的忧愁。
“大人,如今皇帝派了稽查司的人过来查案,这可如何是好啊!”
原本按照他们的计划,在京城走点关系,找个他们这一派的人下来调查,他们便能够将临邑知县的事情遮掩下去。
以他们在都察院的关系,想要做到这一点,也并不算十分困难。
可没想到,皇帝竟然没有用都察院的人,而是设立了一个稽查司。
虽说这只是一个新设的衙门,可他们也得到了消息。
皇帝对这个稽查司寄予厚望,其权势甚至不亚于原先鼎盛的锦衣卫。
更让他们忧心的是,稽查司的稽查使还是跟着皇帝打江山的老人。
那滕子荣跟他们这些前朝老臣可没有多少关系,不可能包庇他们。
赵全脚下动作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如今之际,唯有先将那临邑知县除掉,将所有罪责推到他身上去。”
听到这话,刘经历愣了愣神,接着脸上露出一抹惊色,“大人的意思是......”
赵全神色阴狠,“谎报民情,污蔑上官,这是在打朝廷的脸,打陛下的脸!”
他稍稍顿了片刻,脸上露出一抹冷笑,“他一个小小的知县,犯下如此大错,惶惶不可终日,在家中自缢而亡!”
闻言,刘经历眼前一亮,“妙!妙啊!”
“大人英明!”
他跟在赵全身边多年,一下便明白了赵全的意思。
他们在济南府经营多年,要说对济南府的掌控,那临邑知县根本无法跟他们相比拟。
就算他们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临邑知县身上,哪怕是颠倒黑白,只要稽查司的人找不到证据,那他们便是安全的。
等稽查司的人一走,他们再去京城走走关系,这件事的真相也就彻底掩盖了。
想到这,刘经历赶忙应道:“大人,若是如此,我们也该尽快派人去除掉那临邑知县,赶在稽查司的人之前,将事情都安排好!”
赵全稍稍放松下来,脸上露出一抹笑意,好似一切尽在掌控。
“不必担心,稽查司的人是奉旨查案,他们必定要先去见藩台大人,我们有足够的时间!”
······
“大人,前方就是临邑县了。”身旁的随从低声提醒。
滕子荣点了点头,淡淡道:“传令下去,所有人加快速度,务必在天黑前赶到县衙。”
随从领命而去,队伍的速度顿时加快了几分。
滕子荣望着远处的县城轮廓,心中隐隐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