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身旁传来的声音，苏婵整理东西的动作停了停，朝着牧航看去，嘴角不经意地流露出一些笑容：
“你想问什么问题？”
“几分钟问不完，可以找一个地方坐下聊吗？”牧航道。
苏婵看了看牧航，又看了看与牧航同行的梵星瑶，然后点了点头：“可以。”
说完之后，她继续整理讲台上的东西，不过动作比起之前明显快了很多。
东西收好之后，她朝着教室外走去。
牧航朝着梵星瑶招了一下手，隔着一段距离，跟在苏婵的身后。
随着几人离去，还在教室里的学生们纷纷觉得惊讶。
苏教授以前从不在课后回答问题的，今天居然破例了。
不过大家只是觉得意外，并没有多想什么。
毕竟牧航的身边跟着一个女生，苏教授这也不算单独答应别人的邀约。
大家并没有往歪处想。
走出历史系大楼之后，牧航加快了一下脚步，与苏婵并行，问道：
“去咖啡厅可以吗？”
“好。”苏婵应了一声。
“那劳烦带路了。”
“当然。就去大学附近最近的那家吧，那里的咖啡味道还不错 。”
一会儿后，三人步行来到了一家咖啡厅，找了位置坐下。
牧航与梵星瑶坐在一边，苏婵则是坐在两人对面。
“这是我妹妹。”
瞧见苏婵在打量着梵星瑶，牧航随口给她编造了一个身份。
梵星瑶瞅了牧航一眼，嘴上没有否认。
她最早的时候，就盘算着要当牧航的妹妹，拉近与牧航的关系，也好蹭蹭牧航的气运。
不过真的听到牧航这么介绍她是妹妹时，她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开心，反而心里有点不太舒服的感觉。
连梵星瑶自己也说不上来这是为什么。
听到牧航介绍，苏婵看向梵星瑶的目光都柔和了一些，朝着她微微一笑，算是打过招呼了。
“你…应该不是江夏大学的学生吧？”苏婵试探性的对牧航问道。
她在江夏大学教了好几年书了，如果大学里真的存在牧航这种人，不可能没有听过。
先不说牧航有没有其他本事，就单单是他这张脸，都足以让他成为大学里的风云人物。
“不是。”牧航老实答道：“我在潭州上的学，已经毕业好几年了。”
苏婵一听，脸上的笑容浓郁了一些：“果然，难怪你和其他的大学生不一样，成熟许多。”
她也才毕业几年而已，算起来两人的年纪差不多，没准牧航还稍微大一点点。
相比于上课的时候，苏婵私下里很平易近人，没有在课堂时那种严厉的感觉。
这也是苏婵真正的性格。
之所以在上课时比较严厉，就是因为和那些大学生年纪差不了太多，如果不严厉一点，和那些大学生嘻嘻哈哈的，那还怎么教导那些大学生。
“你也和上课时有些不一样，没有上课时的那么知性成熟。我觉得，你还是在上课的时候，不苟言笑的样子更有魅力一些。”牧航冷不丁的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啊？”苏婵愣了一下，脑子没有马上转过来，不太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
“开个玩笑。”牧航笑着打了个哈哈。
“说正事啦。”见两人有说有笑，梵星瑶忍不住用肩膀拱了一下牧航的手臂。
被这么一提醒，苏婵收敛了一下脸上的笑容，主动对牧航道：“你是要问我什么事情？”
这时，服务员将咖啡端了上来。
牧航不急不缓的喝了一两口咖啡之后，才说道：
“是这样的，我非常喜欢圣武皇朝时期的风俗文化，尤其是对那位始皇帝非常崇拜，不知道苏教授能不能和我说一说那时候的历史？”
直接问太冒昧了，他当然要铺垫一下。
“当然可以。”
苏婵毫不吝啬，从圣武之前的七国乱世说起，讲到后来始皇帝一统六国，执天下牛耳，然后尊号为开天圣武皇帝。
这期间，牧航偶尔会附和一两句，或是发出一两声感慨。
等到苏婵讲完之后，牧航觉得差不多了，这才缓缓进入正题，道：
“这个圣武皇帝虽然厉害，只是可惜几个儿子太过差劲，等圣武皇帝殡天，这天下就乱了。”
苏婵道：“所谓盛极而衰，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是一种必然性。都说圣武皇帝十分暴虐，可实则不然，如果真的那么暴虐，那就不会留下那么多六国后人了，而是会全部赶尽杀绝。
若如此的话，即便圣武皇帝殡天，哪怕后辈平庸，也至少可以持续四世以上，不至于二世而亡。”
牧航顺着她的话道：“对于这位圣武皇帝，史书上贬大过褒， 不过听苏教授的语气，似乎对圣武皇帝颇为推崇和赞赏。”
苏婵笑一笑：“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史书上关于这位圣武皇帝的描述，带有很多主观色彩，当然不可尽信。其他不说，单是这位圣武皇帝没有杀过功臣这点，就要超越许多史书上的皇帝。”
对于她的言论，牧航也比较认同，就好比有句话说，待我功成，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收起思绪，牧航发现自己有些跑题了，将话题转回：
“那么苏教授，对于圣武皇帝在黎山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建造皇帝陵，你又是如何评价的？”
苏婵沉默了几秒，才说道：“在黎山建造皇帝陵，这也是史书上记载的，但是否真的大兴土木，劳民伤财，这还真不好说，毕竟圣武皇帝陵并没有真正开始挖掘，而且…”
“而且什么？”好奇心作祟的梵星瑶，抢过话头，忍不住追问起来。
“在黎山建造的，未必就是皇帝陵。”苏婵身子前倾了一些，放低声音道。
牧航道：“史料记载，皇帝陵就在黎山，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你为什么会说皇帝陵不在黎山，史书还能有假？”
苏婵看着他，没说话。
牧航与她对视几眼：“好吧，最后一句话我说错了。”
“你是怎么知道皇帝陵有可能不在黎山？”梵星瑶盯着苏婵问道。
关于这点，她听师父提起过，不过师父当时说这句话的语气，远远没有苏婵这么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