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陈月再次被一拳轰飞,直接撞断一排树干,趴在地上,猛咳鲜血。
气运笔也脱手,掉了出去。
远处的陈天行像一个衣锦还乡的成功人一样,蔑视着在底层苦苦挣扎的陈月。
陈月十指无力,掌根一点点摩擦着地面,撑起身形。
一缕缕黏稠血液顺着口鼻,粘在土地上,他的手臂,腿骨,都凝固了一层厚厚的血痂。
“还是太弱了。”陈月嚅道。
扬起坚硬的脖子,他看向远处战斗的寒阴魔,发现已经占了上风的寒阴魔因为自己的虚弱而落入了下风。
“如果你的实力跟你的嘴一样厉害,那说不定我真的会输。”
“不过只要你现在承认不如我,低头向我认输,我就放过你,怎么样?”远处的陈天行露出一副施舍的样子,不喜不怒地说道。
陈月没有回答,他在陈天行缓缓走来的步子中,颤颤巍巍地伸手捡起气运笔。
哪怕他的腰已经直不起来,哪怕他的腿在虚脱的发抖,他也在压制心底借用封灵印力量的渴望。
从吐出第一口血液开始,陈月的心底就一直有一个声音在蛊惑着他,解开灵海下方的封印,品尝掌控万物的滋味。
那声音仿佛在说:“最后一次,这就是最后一次。”
“这次用完,下次一定不用,下次一定不会破例的。”
“只有保住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
陈月拍了拍脑袋,他已经因为依赖封灵印的力量犯了错误,不想重蹈覆辙,现在便是摆脱这种依赖的机会。
“与我战斗,还敢分神?”
远处的陈天行抬起脚,落下时,便到了陈月身前,随意抬手,轰出一拳。
铛!
陈天行用的力量不多,刚好能让陈月顶住,他要一点点羞辱陈月。
“还是不肯放下你那该死的尊严是吗?”
“当初你老妈被判刑时,你不肯去求别人,现在你都要死了,也不肯求我?”
“自视清高,结果到头来谁也救不了。”
“你说我可怜,可在我看来你才是最可怜的人,到死也守着心底的那一份可笑的尊严。”
“看着亲近的人一个个离去,这种滋味是不是让你觉得心底的尊严更加伟大?嗯?”
“啧啧啧,这表情是要杀了我吗?”
“你求我!”
冰冷的鳞片压着气运笔,贴在他的脸上,陈月孱弱的双腿,抖动的不停,身体渐渐矮了陈天行一头。
只能仰视着气运笔后,高傲的陈天行。
砰!
气运笔上压着的重拳狠狠发力,重若泰山的感觉瞬间压垮了陈月的身躯,在他双膝触碰到地面的一瞬,气运笔从手中自动飞出,顶在了他的膝盖。
“灵智?!”陈天行心中忽然一惊,心中对陈月的嫉妒,越发强烈。
他缓缓蹲下,伸手抓住气运笔,戏笑道:“没想到你还有如此机缘,居然能得到一件拥有灵智的灵器。”
他往外用力一拉,气运笔纹丝不动。
“嗯?”
他再次加大力度,气运笔还是纹丝不动。
他恼怒了,不仅陈月瞧不起他,现在连一件破灵器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明明已经这么强了,为什么还要受到这种待遇?!
怎么敢?
他们怎么敢!
陈月猩红的眼眸全是愤怒,手背鳞刺突起,狠厉道:“去死吧!”
“拔掉……”
“什么?”鳞刺停在陈月胸前一寸,他疑问道。
“我说……拔掉。”
“什……”
陈天行话还没说完,自气运笔锋上,忽然爆发一道璀璨的金光,直冲天际。
虚无的天空顿时轰隆隆地震颤起来,一股庞大的天道气运力直接顺着金光落下,坠入陈月体内。
三息后,待金光散去,一根金色毫毛,从陈天行眼前飘过。
这便是在二院时,那个自称大圣的精神病给陈月施加的三根金色毫毛中的一根。
“那家伙给的东西竟然可以引来天道气运,还是如此庞大的气运力。”
“小气,我真的不会被天道察觉吗?”
气运笔挽了笔花,在他脑海中轻声道:“放心吧,这是天道主动降临的力量,属于正规渠道。”
“那我就放心了。”
话毕,陈月反捂气运笔,挽了个笔花,食指贴着笔杆伸出,接着他像是卡顿了一样,手中的动作忽地停住。
然后,身影竟然慢慢消散。
“幻身!”
“好快!”
就在陈月卡顿的功夫,陈天行就失去了先手的时机。
气运笔锋上一点金芒从陈天行眼角闪过,旋即在那双猩红瞳孔中,刺了下去。
没有风声,更没有风压。
有的只是一滴飘起的黑血,随后陈天行才感受到了剧烈的痛感。
“鳞片……破了!?”
“这怎么可能!”
陈天行融合魔物时,那疼痛比这强烈万倍,他脸上鳞刺炸起,右臂爪反肘斩向侧方。
陈月食指贴着笔杆下压,横划,那臂爪白鳞上顿时多了一条黑色血线。
“不可能,你怎么会这么轻易破开我的防御?”
“你到底用了什么!”
陈天行脚掌扭转,旋腰甩臂,顺势把左臂爪也挥了出去。
滋滋滋滋……锐利的爪刃切过笔身,溅起一片火花,但气运笔却是完好无损,甚至连一条磨损的痕迹都没有留下。
陈月浑身冒着金光,那一双如墨般的眸子不知什么时候也变成了金色,现在含着锐利的锋芒,直视着陈天行。
而此刻的陈天行,擦掉眼角的血线,脸上的鳞片扭曲在一起,露出疯狂,可怖的表情,“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这样才是你!”
“噬魔诀!”
陈天行手中掐印,全身的鳞片一开一合,似翅膀一般闪动,杂乱分布的鳞片就这样互相“当当当”的碰撞出声,随后,陈天行上身张开一条条鳞刺,就好像一朵白骨花一样。
他的头,他的手全部都消失了,一条粗壮鳞刺上浮现出他的脸型和五官。
他嘴唇蠕动,骨块摩擦的声音响起:“我知道,这样的我已经不能算做人,所以只有屹立世界之巅,才能证明我走过的路,做的一切便都是对的。”
数米长的弧形鳞刺从上下左右往中心聚拢。
它们的尖端忽然出现一张张白牙森森的嘴,似食人花一样,要把陈月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