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朵朵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急性子。
第二天一早,就拽着杏儿一起出了门。
两人还明确表示,中午不回来了,在外面吃。
柳絮依旧让巧玉跟着,暗处还派齐冬去盯着她们,以防出现意外。
因柳絮说孩子不便移动,阮锦绣最终满怀歉意地留了下来。
不过,她回了一趟家,去取未绣完的台屏。
柳絮让齐夏跟着,看看有无需要帮忙之处。 阮锦绣推脱不过,只好同意。
回来时,她不仅带来了台屏,还拿了些布料和丝线。
询问之后才知晓,她觉得自己那点银钱不够,想再帮柳絮她们绣些东西当作报酬,若不行还能拿去卖钱,之后再付诊费。
柳絮自然不会收钱,就连她拿出的,也只是象征性地收了一半。
“这些就够了。说起来也是缘分,我们前脚刚分开,后脚我家丫鬟就碰到你们了。”柳絮笑眯眯地说道。
屋里知晓内情的众人默默移开视线:能不“缘分”吗?明明是特意找去的!
“特意找去的”齐夏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可这一切阮锦绣并不知晓!她还颇为感动,为报答众人的恩情,她承诺会给几人各做一副特别的团扇作为礼物。
柳絮几人嘴上推辞,心里却乐开了花。
要是她绣出的是真正的阮绣,那她们可就赚大了。
暂且不提柳絮她们在嘉县的情况,京城中,慕凌轩因“受伤”之故,萧衍给他准了长假。
得知未婚妻竟跑去了南疆,不等耶律洪等人离开,他当即带人出城向南而去。
与此同时,远在南玥的柳东来等人,已然磨刀霍霍朝着南玥皇城进发。
东盛军队在桐城过了年,待朝中接管的官员到来,这才挥师南下。
这一回,他们打算一鼓作气直捣皇城。 临出发的前一晚,柳东来收到了柳絮的来信。
得知女儿要来南疆,柳爹爹高兴极了。
至于女儿的安全,他如今是丝毫不担心。
闺女不仅功夫比自己强,还精通连孟老都称赞不已的毒术,身边的护卫、暗卫更是个个身手不凡。
那些想打她闺女主意的人,怕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
况且,闺女说了,她是带着几个丫头一起来长见识、找商机的。
在东盛境内,想来没几个人敢对她动手。
与书信一同送达的,还有柳絮给她爹准备的常用药,皆是她自己新制的。
孟老知晓她炼药厉害,便把自己炼药的手札给了她一份。
当然,这并非原版,是让旭哥儿誊抄给她的。
至于原版,老爷子说要留给关门弟子柳成旭。
如今柳东来怀中的药,便是柳絮依照手札自学的成果。
至于诊脉和针灸,孟老倒是教了不少,不过这两项都需多加练习方能见效。
依着老爷子的意思,是想让她日后去军营里练,毕竟人多症状也多,总比她闭门造车要好?
柳东来打开箱子,将里面的东西逐一分好,留下自己那份后,把其余的送去了胡铭等人处。
次日一大早,大军整装待发,由于之前的战争,亲卫队虽无人战死,但有几人受了重伤。
柳东来勒令他们留下养好伤后便可退役回柳家村。
这些人皆是他的族人,他会为他们请功,如此一来,即便没有官衔,想必得到的赏赐也不会少。
这几人虽不愿离开,但柳东来态度坚决。
没能让他们完好无损地回去,他已心怀愧疚,万不能让他们再豁出性命。 否则,他无颜面对村里的父老乡亲。
大军开拔,百姓们夹道相送。
有了那些云州城、梧州城士兵的宣传,东盛有多仁义,南玥皇室就被批得有多惨。
东盛军队占领桐城后,并未给百姓造成多大损害,相反,还帮忙修缮损坏的房屋和道路。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桐城的百姓对这些热情正直的士兵甚是喜爱。
得知他们要去讨伐南玥皇室,众人不仅不反对,还祈祷他们能旗开得胜,早日归来。
由此可见,南玥皇室如今是多么不得人心,才会让百姓对他国军队如此热情。
不过,他们并非银子,做不到人人都喜欢。
当然也少不了那种“爱国人士”,在心里暗暗祈祷南玥将士能将东盛击退。
可惜这些人最终恐怕要失望了。 东盛此次为一举攻破皇城、拿下南玥,携带了大量的炸药和连弩。
随着杨荣一声令下,大军浩浩荡荡地向南行进。
一路上不乏路过村庄城镇。
起初,百姓们忙着逃命,可渐渐地,他们发现这支军队似乎与传说中的不太一样。
军队所经之处,不仅不烧杀抢掠,甚至对他们种的粮食都小心避让。
若不是那满地的脚印和红底黑字的东盛军旗,他们都要以为这些人是南玥军。
就连南玥军路过都未必会顾及他们的田地。
渐渐地,大家也不跑了,该干啥干啥,偶尔还会八卦一下东盛军队打到何处了。
嘉县内,经过柳絮的医治,小丫头的病情有所好转,不过距离痊愈还需再等上十天半个月。
暗卫营查到的消息已经送达。
柳絮几人看过之后,均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如今的阮家当家人,确实并非真正的阮家人,或者也应该说不是真正的阮家继承人。
当年的阮家家主宠妾灭妻,受了妾室的挑拨,将发妻连同嫡子一并赶出家门。并将偌大的家族传给了妾室所生的庶长子。 而阮锦秀的父亲,便是那个被赶出家门的嫡子。
原先的阮家并无着重培养女子绣技之说,反倒是阮家男儿的技艺很多时候更胜一筹。 由于父亲的漠视,阮父自幼便偷偷练习绣技,小小年纪就将阮绣练得略有小成,然而还没来得及向父亲展示,就同母亲一起被赶出了阮家。
阮夫人是前家主,也就是阮锦绣的曾祖父亲自选的儿媳,性格外柔内刚。离开之际,她直接一把火将公公教给她的阮绣针法烧了,自此阮绣便失去了传承,仅靠着当时阮家主那点技艺流传下来。
担心阮家主找麻烦,阮夫人带着儿子回到嘉县老家,并叮嘱儿子绝不可透露他会阮绣之事,直到临终前都未曾松口。 所以,阮父才开了个小布店平淡度日。
“想来阮娘子的绣技,应当是她父亲亲自教授的吧?”杏儿撑着下巴说道。
柳絮耸耸肩:“现在人的身份已经确定了,二丫姐,你这几日和她接触感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