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殷果醒来,发现舒雨菲还在外面跪着,外面的雨时断时续。
她的头发湿了又干,干了又湿。
殷果拿着一盒草莓,推开房门,穿着黑色睡衣,头发随意披散,慵懒地靠在门框上,边吃草莓边看着舒雨菲。
舒雨菲抬头,已无力与殷果多言,只感到疲惫。
殷果明白,毕竟从高处被她推下还没恢复。
“舒雨菲,你的好哥哥怎么不来接你回家?”殷果吃着草莓,故意问道。
好哥哥,无非是舒侯敦。
舒雨菲瞥了殷果一眼,咬着下唇,殷果又开始了。
言语如刀,直刺心窝。
她总能找到自己的弱点,一击即中!
殷果知道舒雨菲不想理她,除非她说放过舒保山,否则舒雨菲的心几乎不会有波动。
殷果摘掉草莓叶,看着舒雨菲,问:“舒小姐,吃草莓吗?”
舒雨菲没有抬头,殷果笑了,咬了一口草莓,声音低沉:“别跪了,回去吧。”
舒雨菲终于抬头,不解地看着殷果,什么意思?
“你同意放过我爸爸了?”
殷果眼中带着几分冷漠:“你爸爸没救了。”
舒雨菲:“……”
舒雨菲握紧拳头,不愿放弃,那就继续跪在这里。
她不信,殷果的心真是铁石心肠,她一直跪着,殷果会不动摇?
殷果挑眉,懒洋洋地说:“我说过了,你跪着没用。从现在起,是你自愿跪在这里的,出了事别找我。”
说完,殷果回了房间,不再理会舒雨菲。
舒雨菲也很倔强,铁了心要在这里等到殷果松口。
殷果躺在床上,看了一眼天气预报。
天公不作美,接下来三天,天天有雨。
殷果望向窗外,摇了摇头。
人倒霉时,喝水都能噎着。
次日。
殷果被吵醒了。
房门被疯狂敲打,殷果揉着脸,抓着头发,不情愿地从床上爬起来。
殷果随手抓了件外套披上,睡眼惺忪地打开门。
“殷果!你的心真狠!菲菲都这样了,你还让她在你门口跪了一整夜!”
这声音,不用睁眼殷果也知道,是舒侯敦。
殷果勉强睁开一只眼,不屑地扫了舒侯敦一眼,再看看倒在地上的舒雨菲,殷果打了个哈欠,转身回了房间。
砰——
门关上了,舒侯敦被挡在了外面。
舒侯敦:“?”
“殷果!”舒侯敦拍打着被殷果锁上的门。
“再闹就报警!”殷果朝门外吼了一声,带着起床气!
门外安静下来,再无敲门声。
殷果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很快回到床上,继续补眠。
她昨晚就说过了,舒雨菲自愿跪在门口,出了什么事都与她无关。
舒侯敦不必在这里大喊大叫,砸她的门。
“殷果,你真是铁了心!非要把舒家拉进地狱不可!”
舒侯敦的质问让殷果稍微清醒了些。
“舒家不下地狱,谁下地狱?我们吗?”
殷果冷笑一声,翻身拨打了110报警,声音冷得吓人:“扰民,快来把人弄走,烦死了!”
是警察把舒侯敦和舒雨菲驱散了。
舒雨菲哭哭啼啼地被舒侯敦送往医院,嘴里嚷着:“殷果太狠了!”
“她怎么做到的,害我们家这么惨,她还能睡得那么安稳!”
舒侯敦全程一言未发,望着床上哭泣的舒雨菲,满心愧疚地低下了头。
“叮——”
手机响了起来。
舒侯敦看了看舒雨菲,接通后走出病房,电话那头问道:“你是符雅的家属吗?”
“是的,我是他儿子。”
“符雅情况不太好,你现在过来一趟吧。”
舒侯敦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符雅有心脏病,这次舒保山的倒下,对符雅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
听到医生说情况不妙,舒侯敦心里狠狠地颤了一下,像被针刺了一般,吩咐护士照顾好舒雨菲,连忙赶往符雅的病房。
焦头烂额,到处都需要他奔波,可每件事都处理得不尽人意,这就是舒侯敦现在的状态。
……
按照约定,到了时间,靳祁忱前来接殷果。
殷果今天闲来无事,早早地坐在家门口等待靳祁忱。
因此,当靳祁忱的车刚驶入巷子,就看见了无所事事正在晒太阳的殷果。
女孩穿着一件白色t恤,下身搭配灰色长裤,整体宽松,给人一种慵懒的感觉。
察觉到车来,她睁开眼,阳光有些刺眼,殷果眯起了眼。
靳爷今天换了车。
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贴着哑光黑的车膜,酷炫到爆炸。
殷果伸手抚摸着车身,弯腰,透过副驾驶的窗户望向驾驶座上的靳祁忱,“这么帅的车不开去赛道上飙一圈,可惜了。”
“想开?”靳祁忱挑了挑眉。
殷果笑道,“真让我开?”
靳祁忱勾了勾唇角,懒洋洋地说:“开吧。”
殷果见他解开安全带下车。
殷果眯起眼,“靳爷这么慷慨?”
“嗯。”他淡淡回应,主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
殷果也不客气,把医药箱塞进车里,坐上了驾驶位,握住了方向盘。
很久没开兰博基尼了,手感都生疏了。
“换了我的车,我可不会随便借给别人。”殷果边说边踩下了油门。
靳祁忱系好安全带,声音沉稳地说:“你不是别人。”
殷果微微一愣,差点一脚油门踩到底。
不禁转头多看了靳祁忱一眼。
靳爷真是个高手,“那靳爷说说,我算什么人?”殷果打算刨根问底。
靳祁忱望着殷果的侧脸,笑了笑,却没有回答。
现在还说不准。
但将来,或许会成为他的人。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尽管殷果车速很快,但驾驶技术非常稳定。
靳祁忱很喜欢看她转动方向盘的样子,干净利落,既狂野又帅气,这是在其他女性身上难以见到的状态。
车停在大院门口,殷果轻轻拍了拍方向盘,侧头看向靳祁忱,“手感极佳。”
“喜欢就给你开。”靳祁忱解开安全带,自觉地提着医药箱下了车。
殷果跟上,懒懒地笑道,“又不是买不起,谁稀罕开你的?”
是的,相当傲娇。
靳祁忱淡然一笑,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