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雨菲难以置信地盯着舒保山,心中震颤不已。
认罪,意味着他承认了所有的事都是他做的!
舒雨菲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额头上布满了汗珠,她拼命摇头,不敢相信。
她怎么敢相信……怎么敢相信。
那个疼爱她的父亲,竟是强奸犯!还是个杀人犯!
“菲菲……”舒保山轻声呼唤。
舒雨菲没有听见,她只听到了“咚——”的一声。
法槌落下。
法官宣布了死刑判决。
“庭审结束,请大家有序离开。”法官说完,转身离去。
然而,现场的人们仿佛达成了一种默契,没有人动,都留在原地。
眼看着舒保山被人带离。
舒保山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舒雨菲身上,炽热而又愧疚。
舒雨菲坐在轮椅上,焦急得想要站起,心如刀绞!
到了嘴边的那声“爸爸”,却怎么也叫不出口。
她双手紧抓轮椅的扶手,快要崩溃了。
眼泪止不住地滑落,嘴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舒侯敦站起身,眼圈泛红。
殷果和舒员交换了一个眼神,臧浪凑近问道:“六姐,我来得及吗?”
“正好。”殷果起身,冰冷的目光直射向舒雨菲。
殷果缓缓走向舒雨菲。
舒雨菲终于在殷果面前开口,“殷果!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你觉得,这足够了吗?”殷果居高临下地看着舒雨菲。
舒雨菲的脸上顿时变得扭曲,她紧握扶手,吼道:“这够吗?殷果,你有没有良心!”
舒雨菲强忍泪水,几乎是撕心裂肺地质问殷果:“在你的操纵下,我的家庭已经支离破碎!你居然还问我,这够吗!殷果,你是不是魔鬼!”
“我只知道,如果今天舒家不倒,死的就是我。”少女的眼睛里闪烁着恨意。
她一向看得明白,敌人不死,死的就是自己。
所以,只要能活下来,做魔鬼又何妨?
“舒雨菲。”殷果俯下身,双手撑在舒雨菲的轮椅把手上。
舒雨菲的脸色苍白如纸,仿佛随时可能窒息。
殷果嘴角上扬,笑容更加危险,她的话让舒雨菲更加坚信了那个质问。
——殷果,你是魔鬼吗?
殷果:“判决可以改,这都是人为的,想救你爸爸吗?要不要,求求我呢?”
——要不要,求求我呢?
舒雨菲咽了咽口水,不安地望着殷果。
在殷果面前,她已经吃过太多亏了!
“舒小姐,我给你机会,你可别不领情哦。”殷果拍了拍舒雨菲的肩膀,动作温柔却带着挑衅。
舒雨菲坐在轮椅上,渐渐泄了气,沉默了。
“走吧走吧!”臧浪紧跟殷果,不忘回头对舒雨菲眨眨眼笑道:“舒小姐,六姐给的机会要珍惜哦!”
舒员双手抱胸跟上来,瞥了舒雨菲一眼,嘴角上扬,“别不识抬举。”
舒雨菲在轮椅上气得狠狠敲了一下轮椅。
她害得自己家破人散,最后还说她不识抬举!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嗯?
“菲菲,你听懂殷果话里的意思了吗?”舒侯敦走到舒雨菲面前。
舒雨菲怒视了舒侯敦一眼,她怎会听不懂?
不过是让她去求殷果罢了!
“不可能的,别想让我去求殷果。”
“就算爸爸被判死刑,立刻执行,你也不愿意求殷果吗?”舒侯敦皱眉,蹲在舒雨菲身边。
舒侯敦轻轻握住舒雨菲的手,一股温暖传来,舒雨菲转头,与舒侯敦四目相对。
原本烦躁的心,竟有了一瞬的平静,她似乎,该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不能因一时冲动,就草率做决定。
“哥哥……”舒雨菲垂下眼帘,“舒家走到这一步,真的是我的错吗?”
舒侯敦没想到舒雨菲会这么问。
她是舒家的千金,按舒保山的说法,要天上的星星月亮都得摘给她,她怎么会错?
“爸爸被判死刑,妈妈也在医院病倒。这一切,好像真的都是因为我。”舒雨菲说着,眼泪再次滑落。
舒侯敦轻轻握住舒雨菲的手,试图给予安慰,但无济于事。
“如果我去求殷果,她会放过爸爸吗?放过爸爸,舒家还能回到从前的辉煌吗?”舒雨菲嘴唇颤抖,像孩子一样看着舒侯敦。
她心里清楚,回不去了。
那样的商业帝国,一旦垮塌,就再也无法重建!怎么可能回来?
“菲菲,你去求殷果,舒氏集团回不来,但爸爸能回来。有爸爸在,没什么是难事,我们一家团圆,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
舒侯敦紧握舒雨菲的手,意思很明确,为了舒保山,低头!
向殷果低头!
但舒雨菲知道,殷果不会放过她。
她会折磨自己至死!
她曾怎样折磨殷微,殷果就会怎样折磨自己!
“舒雨菲,舒侯敦。”
身后突然有人叫他们。
两人同时抬头,是法院的人。
“有人给你们机会,三天时间,或许舒保山还有救。”
“但如果你们不珍惜这次机会,三天后,就是舒保山的执行日了。”
……
回去的路上,殷果一颗接一颗地吃糖。
舒员和臧浪对视一眼,在殷果准备吃下不知第几颗糖时,舒员按住了她。
“吃那么多糖干什么?”舒员皱眉,用糖纸包好糖,又塞回殷果手里。
殷果挑眉,望向窗外,“心情好。”
“从没见过你心情好到吃这么多糖。”舒员毫不留情地揭穿。
倒是见过殷果心情好时自己去超市,买许多草莓味的零食。
殷果托腮望向窗外,手机响了一声。
靳爷:【庭审顺利吗?】
殷果:【我马上就到家了,你来接我一下。】
靳祁忱:【好的,这就来。】
殷果放下手机,舒员瞅了她一眼,问道:“是要去给靳老先生看病吗?”
殷果点点头,“对。”
臧浪也望了过来,“需要我们陪你一起去吗?”
“不用麻烦了。”殷果望向窗外,言辞简洁。
“行,路上小心,有事记得发信息。” 臧浪总是那么细心。
殷果不由得多看了臧浪一眼,轻轻点了点头。
没多久,臧浪送殷果回到大院,靳祁忱的车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