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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九镇,是大乾朝的九个军事重镇,绵延万里,主要抵御各个游牧民族的侵犯和进攻,只是目前对大乾来讲,戎狄实力最强,因此也是重点防御的对象。

福王外家姓郑,驻兵辽东镇,对手不光有游牧民族,还有海上的倭寇,因此手中兵力最多;明家军在甘肃镇,陆轻山在延绥镇,共同抵抗戎狄、柔然、瓦剌等各族,兵力不多却很强,三家呈鼎足之势。

在军需物资上,自然也是供给的郑家的最多,其次是之前大败过一次戎狄的陆家军,而常年驻守西北的明家军反而最不受重视。

明战坐在大帐里,眉头紧锁,听着下属秦刚汇报近日戎狄二王子又跟柔然秘密往来之事。

这几年,明老将军上了年纪,明战独揽明家军大部分军务,五年前他在京郊跟程颂安曾有过一次谈话,对戎狄使了几次反间计,使戎狄内部纷争不断,否则陆轻山哪能如此轻而易举就能打了那一次的胜仗?

如今二王子最有野心,也看出戎狄若不统一团结,迟早会被大乾吞并,于是开始纵横联合,结交柔然、瓦剌各族。

“若是这次柔然跟戎狄联手,咱们必有一场硬仗要打,将士们自是不怕,只不过,”秦刚说了一半,眉头也是紧皱,“靠咱们从陆将军手指头缝里露出来的那点粮草,怕是……”

明战默不作声,陆轻山跟他于公于私都是对立方,这些年他们明争暗斗多回,明战大都看在段家面子上,不与他过分计较,但今年京中的三位王爷愈发不加掩饰地撕破脸面了,陆轻山的态度不明,他得为襄王争取,最起码要保证他是中立的。

还是得再忍一次。

秦刚还待再说,却被帐外一阵骚动打断:“将军,方才前锋来报,从东边驰来两匹烈马,进了营地范围,仍是来势汹汹。”

明战不以为意:“两匹马也值当的大惊小怪,警告一次,拦不下就放箭。”

来报的小兵有些羞愧:“这两人莽的很,属下放了一次箭,被他二人抄在手中,反掷了回来,不过却没有伤人,看样子是直奔大营来的。”

明战依旧没当回事,皱眉道:“那乱箭射杀便是。”

小兵犹豫一下,还是将一个小小的令牌呈了上来:“羽箭上带了这个。”

明战的眸子倏然亮了一下,伸出的手也掩饰不住地颤了一下,他克制着:“我出去看看。”

出得帐外,远远便看见远处尘土飞扬,两匹骏马背上驮了两人,迅疾无比朝他的方向驰来,其中一人红衣如火,发带飘扬,依稀是个女子。

明战的呼吸有一瞬的停滞,他紧紧盯着越来越近的一片红衣,一手默默拉出挂在脖中的红绳,轻轻摩挲着那只带着他体温的珍珠。

果然是她。

秦刚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眼看来人无礼,立即从身旁守将手中夺过弓箭,朝那一片红衣射去。

哪知马上的女子微微侧身,左手伸出,果然如下属所言,她能将羽箭抓在手里。

秦刚气急,又连射三箭,对方低头躲过一箭,先前那支已咬在口中,腾出双手,再次接了两箭。

明战脸上露出笑容,整个人都轻快起来,他拦下还不甘心的秦刚,轻声道:“你拦不住她。”

话音刚落,两人已驰马来到到帐外,其中一人玄衣蒙面,另外那个身穿红衣的,竟是个极貌美的女子,她将手中三支箭丢还给秦刚,眼睛却朝向明战:

“明将军,别来无恙啊。”

秦刚一时怔住,他在北地许多年,虽不常见大家闺秀,但也不是没有见识,却从未听过有哪家的夫人小姐竟如此飒爽。

明战眼中温热,她来赴约了,穿着当年蹴鞠时的那件红衣。

他微微一笑:“程姑娘,这里的果子熟了五回,你终于来了。”

程颂安翻身下马,看着五年前她曾觉得是个孩子的少年,如今眉目染上了许多风霜的痕迹,比当年更坚毅许多,她想落泪,却到底忍住了,开口笑道:“休戎,我如今的功夫俊不俊?”

明战笑着点了点头,目光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她身边跟着的玄武。

玄武挑了挑眉:“不用装了,她已经猜出来了。”

说罢,三人相视一笑,随明战进了他的大帐,简单说了彼此五年来的生活,大部分都是程颂安在说,明战默默听着,一如当年,他在她身旁总是默默出神。

很多事他都从玄武的密信上知道了,但听她亲自说出口,还是觉得温馨快乐。

他虽沉默,程颂安却知道他近来的烦恼,嘴角带了些狡黠的笑:“陆轻山那小子,这几年愈发不像话,你放心,他会乖乖给你送来粮草。”

明战笑了笑:“你来了,他自然会给我几分薄面。”

程颂安摇摇头,丝毫不在意当年与陆轻山那些事儿,笑道:“不是我,是你家玉儿,我来之前悄悄给王妃传了消息,说西北有那人的消息。”

明战对段珠玉跟思退之事虽不甚了解,也模模糊糊听过,他得到的消息是,程颂安离京那年,思退也消失了,而后崔元卿又跟襄王一力促成段珠玉与陆轻山的婚事,导致他二人成了一对怨偶。

他眉心微蹙:“玉儿跟陆将军,哎,她来了,只怕……”

程颂安神秘一笑:“你就坐等着应陆轻山一声舅舅便是。”

明战旋即放松不少,程颂安既这么说,就一定有她的道理,他暂时放下这些烦事,叫人端上来几盘水果,一一为程颂安介绍:“这个是天体山人参果,这些是敦煌的杏儿,那个是兰州蜜瓜……”

程颂安忽然觉得心头酸涩,他这么多年,始终没有放弃等她来西北吃果子,她捡了一只杏儿,只咬了一口,眼泪便跟着掉下来。

玄武跟着吃了一只,懒懒道:“休戎,我所言不虚吧,这个大小姐都做母亲了,还这样古怪任性,吃个果子不合口味也要哭一场。”

明战轻声一笑:“怎么不带你的小风筝来西北放一放?”

程颂安迅速抹了眼泪:“她过些天就来。”

“我看未必,”玄武从袖中抽出一张字条,“朱雀的信,昨夜到的,小风筝被崔大人截下了。”

程颂安刚把蜜瓜放嘴里,差点呛到,边咳嗽边拿了纸条看:“你怎么不早说?”

玄武耸耸肩:“早说有什么用,昨夜我们已经快到这里,难道还要转回京城?”

明战有些歉意:“你能来赴约,我此生已无憾,军中不便,你们不宜久留,还是赶快回京吧。”

程颂安皱了皱鼻子,玄武说的倒也没错,眼下还是这边更重要,她满不在乎摆摆手:“少拿军规来说事儿,这里屯田戍边,将士可有不少在这儿安家的,我们在这儿有什么不便的。”

“再说,崔元卿能拿一个孩子如何?”

明战张了张口,被帐外秦刚的声音打断:“将军,朝中派来总督军务的王少保,车马已在十里之内。”

王少保?

程颂安一时有些迷茫地望向明战。

明战解释道,他将戎狄二王子跟柔然想要结交之事上了折子,朝中便加封兵部尚书王叔勉为少保,遣来西北总督军务。

秦刚进来又加了一句:“都说王尚书为人严谨,我看未必,来军中还带了家眷,而且还有个女娃娃,岂不胡闹?”

明战微感诧异,可玄武却似笑非笑地看了看程颂安。

程颂安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朝玄武白了一眼:“你,记住了,是小风筝的生父。”

玄武的笑容逐渐消失,他就不该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