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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在如此苦寒之地多年,受了多少不能言语的委屈,王妃在清楚不过了。

王妃叹了一口气,略微沉思,徐徐开口。

“墨儿,其实你父王没跟你说,因为这桩婚事,陛下很是不满,已经在找各种借口削你父王的军权了”

“不过这件事牵连甚广,你需谨慎处理,莫要冲动行事。”

风君墨郑重点头应道。

“多谢母妃理解,孩儿自有分寸。”

若是他决定全力支持皇上废太子,一旦成功,相信皇上很愿意帮他取消了这门婚事的。

最终王妃起身,又回头看看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端庄的面容上,浮现一抹精光。

“墨儿你要知道你肩头的重任,不要为了儿女私情而迷惑的双眼”

而后话锋一转,王妃整个人身上竟然迸发出平日里并没有表现出来英气,继续说道。

“不过,我的儿子也不是谁想拿捏都可以的,镇北王府以及你外祖家都是你的依靠,咱们一荣俱荣,不管你决定如何,母亲与你父王都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她本就是世家出身的贵女,虽然不比皇后背景强大,不过,她的家族也不是弱小的存在。

虽然顶着一个镇北王王妃之名,不过龟缩在北境如此多年,虚度光阴,忍受常年的寒冷,她也是心中不甘的。

不过镇北王选择蛰伏,她作为妻子只能夫唱妇随,将心中的不甘压在心底,如今儿子已经长成,真的搏一搏或许,今生还有机会回到上京,远离这寒冷之地。

至于赵希悦与儿子的感情,在她看来,不过是年少轻狂,谁知道将来,儿子遇到一个门当户对的高门贵女,在利益权衡下,会何去何从呢。

夜幕降临,王府内的灯火逐渐亮起,与渐暗的天色形成鲜明对比,夕阳的余晖透过云层,洒在王府的琉璃瓦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随着时间的推移,金光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邃的黑暗。

难得的,今日的北境没有下雪,寒冷的空气却依旧如同一把锐利的冰刀,无情地划过每一寸暴露的肌肤。

只需要在室外停留片刻,寒冷的气息就会悄无声息地渗透进衣物,让人感受到刺骨的寒意。

呼吸之间,冰冷的气息迅速填满肺部,仿佛要将身体内部的温暖也一并冻结。

王府内,已经少有人走在户外,毕竟北境的夜晚是可以冻死人的,而且天色已经黑了,众多丫鬟奴仆也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快步回到自己的屋子里休息。

偶尔有还未回屋之人,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每一口呼吸都带着丝丝凉意,让人的喉咙感到一阵刺痛。

显然没有人有闲情雅致,停留在这样的寒冷中,也就是那些需要轮流巡逻的守卫,冒着严寒尽忠职守了。

在一片寂静的夜晚,一队守卫正在王府一处缓缓前行。他们的步伐整齐划一,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然而,寒冷的夜风让他们不禁打起寒颤。

突然,队伍中的一名守卫打破了沉默。

“今天实在太冷了,要不你们去屋里烤烤火吧?我一个人留在这里看守一会儿就好,总比大家都被冻死强!”

这名守卫穿着与其他人一样的统一护卫服装,但脸上带着真诚和善意。

他的提议立刻引起了其他守卫们的兴趣,他们纷纷露出惊喜的表情。

毕竟,谁愿意在这个严寒的夜晚继续巡逻呢?他们的手脚早已冻得麻木,几乎失去了知觉。

然而,其中一名年纪稍长、显然是队长的守卫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

“这……上次也是大家去烤火,只有你自己留守,总是这样,别人会以为我们欺负新人。”

但最先提议的那名青年守卫却笑着摇了摇头,毫不在意地说。

“嘿,咱们都是兄弟,何必这么客气呢?这三个月来,你们对我的关照已经够多了,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

听到这话,其他几名守卫相视一笑,也就不再推辞,连忙道谢后赶紧钻进屋内烤火取暖。

毕竟,北境的冬天可不是开玩笑的,即使只巡逻了短短半个小时,他们也感觉自己快被冻僵了。

本来嘛,他们负责的地点就属于王府比较偏僻的区域,没有什么重要的地方需要特别守护。

所以就算偶尔偷个懒,也很难被人发现。

而且,他们还特意留下了一个人在那里看守,这样一来,其他人就可以放心地离开岗位了。

然而,当众人都走后,那个留在原地的青年守卫却突然露出了一抹阴险的笑容。

他转过身,朝着一个特定的方向走去,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所前往的方向,正是高氏和卿安被安排休养的地方。

此时,由于天气寒冷,即使是那些负责照顾高氏和卿安的丫鬟们,也早已提前去休息了。

而大夫更不用说,早就离开了,只有两个小药童在后院熬药,但从他们脑袋一点一点的模样来看,显然也已经困倦得打起了瞌睡。

夜幕笼罩着的府邸,一片宁静。

身穿守卫制服的那个人就这样堂而皇之地朝着这里走来。

即便是偶尔有路人经过,看到他穿着巡逻的守卫服装,也并不会对他产生太多的怀疑,毕竟,谁能想到这个人竟然心怀不轨呢?

而且他身手敏捷,脚步轻盈,动作迅速且毫无声响,犹如一只灵活的猫一般,巧妙地避开了其他巡逻的守卫,向着高氏的卧室悄无声息地摸去。

当他来到高氏的卧室门外时,他轻轻地推开房门,门轴发出一声轻微的吱呀声,这声音如同深夜里的幽灵在低语。

他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屋里没有任何光源,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但他却对这个房间的布局了如指掌。

他知道这间屋子住的是谁,所以他无需光亮,仅凭记忆和触觉,便可以摸索着走向床榻。

每一步都显得格外谨慎,生怕惊醒了熟睡中的人。